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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继续转换,伦纳德出现在神殿。几位穿红色斗篷的人族魔法师坐在神殿最上方,下面站着艾伦。奥德里奇和其他人待在旁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其中一个魔法师开口道:“艾伦·米勒,你平民出身,十五岁被宣布没有魔法师天赋,加入了龙骑队。现在你说自己因为妖魔的攻击,意外觉醒了天赋。为了验证你的话,我们会检测你的天赋。如果是真的,你可以加入魔法师协会。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愿意花时间测试你,完全是出于龙骑队队长的请求。”
“我明白。”艾伦紧张地走到几位魔法师面前,由他们进行测试。白色的光辉笼罩艾伦全身,他们很快得出了结论。
“很抱歉,艾伦·米勒,你的确有魔法师天赋,可惜你的资质太差了,就算学习一辈子魔法,也不会成为优秀的魔法师。所以我们魔法师协会不会接纳你,希望你好好利用你的龙骑士天赋,为帝国而战。”
“什么?”艾伦不可置信地倒退几步,他明明是有魔法的啊,为什么这些人不愿意接纳他?
那几个魔法师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对奥德里奇的态度明显要比对艾伦缓和许多:“龙族的奥德里奇殿下,请带你的龙骑士离开。”
听到奥德里奇的名字,艾伦的眼中再次燃起希望:“奥德奥德可以教我魔法啊!只要有奥德在”
“先和我出去,艾伦。”奥德里奇走上前拉起艾伦的手,艾伦急于抓住眼前唯一的希望,乖乖和奥德里奇离开了神殿。
二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艾伦按耐不住地说:“你可以帮我的吧,奥德?”
奥德里奇摇摇头,拒绝了爱人的请求:“跟我回龙骑队好不好,你不是想成为最伟大的龙骑士吗,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
“不!”艾伦甩开奥德里奇的手,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激动,身上附着的黑气猛然暴涨。
“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做魔法师,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奥德里奇开始觉得,自从艾伦痊愈,他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对魔法的态度已经从羡慕上升到狂热的地步。
最终他们不欢而散,艾伦走之前的话深深刺痛了奥德里奇的心:“天生拥有一切的你,从来体会不到渴望得到敬仰的心情。”
此后的几天,艾伦都没有和奥德里奇说过话。奥德里奇只好在暗中保护艾伦,看他每天发疯似的透支仅有的魔法,队长找他几次都不管用。直到过去半个月,艾伦在特训中倒在地上。
他的执着耗尽了融岩之心的能量,打破原本体内龙血与融岩之心的力量构成的平衡,龙血开始燃烧本体的生命力来重新维持平衡。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使用融岩之心。
奥德里奇迟疑了,他不确定是否应该继续用融岩之心,他害怕苏醒的艾伦会比现在更加疯狂。人族的寿命是如此短暂,大不了艾伦失去战斗能力,脱离龙骑队,去后勤帮忙。而他会陪伴艾伦的余生,直至艾伦死亡。
但是身为战士的艾伦,真的会同意这样活下去吗?
他的迟疑,被伦纳德看在眼里。不用想也知道前辈的决定是什么,事实如前辈的哥哥所料,艾伦·米勒在一步步把奥德里奇引入深渊。
最终奥德里奇回到了龙族,取出融岩之心。当他把融岩之心放入艾伦体内时,昏迷的艾伦突然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痴迷地感受蓬勃的火元素。
“这个是龙族的至宝吧。”他抬起手,火元素在手心聚集。
奥德里奇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在他想取回融岩之心的前一刻,曾经的恋人趁他毫无防备,将掌心对准了他。尖锐的痛感传来,奥德里奇不敢相信艾伦居然对他出手。他的身后就是火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掉了下去。
“奥德里奇!”伦纳德出奇地愤怒,果然人类是卑鄙的生物!要不是有空气墙挡着他,他早上去杀了艾伦了。如今的艾伦,完全和黑气融为一体,看上去像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不!我不想伤害到奥德的,我不是故意的!”艾伦惊慌失措,他只想阻止奥德里奇把融岩之心拿回去,没想到直接攻击了奥德里奇。
伦纳德懒得管傻在原地的艾伦,他刚想跳下去,就见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冲下去,把奥德里奇捞了上来。
是奥斯顿救了奥德里奇,带领一大群龙族的精英来到火山。放下眼神空洞的奥德里奇,奥斯顿拍掉衣服上的灰烬。他冰冷的视线扫向艾伦,评判道:“被黑魔法污染的可悲人类。”
仿佛是抓到一丝希望,奥德里奇的眼睛恢复了光彩,他急切地说:“你是说,艾伦变成这样,是黑魔法控制了他吗?”
奥斯顿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说:“很不幸,我的弟弟,黑魔法不会凭空制造黑暗,只会放大人类内心肮脏的念头。所以说,是他自己选择背叛你的。”
“我没有!”艾伦无力地辩驳,他想取出融岩之心,挽回绝望的爱人,但动手之前,脑中仿佛有声音在蛊惑他:你真的要交出去吗,交出去了,你的爱人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不如趁机完成你的梦想,再去挽回他。
于是艾伦心存侥幸,奥德里奇是爱我的,他会原谅我的行为。等我成为魔法师,延长了寿命,我会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他更长时间。
所以他做出了选择,放下了伸向心口的手。
“你知道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奥斯顿问。
回答他的,是艾伦的落荒而逃。
心如死灰的奥德里奇没有看见,他的哥哥露出愉悦的笑容。奥斯顿甚至没有下令追击艾伦,他怜爱地抚摸奥德里奇的脸颊,宣布了冷酷的命令:“送奥德里奇殿下去冷静冷静。人族盗取龙族至宝,公然撕毁和平协议。召集所有精英,向人族开战!”
“奥斯顿,不!”奥德里奇瞪大眼睛,试图从奥斯顿的眼中找到哪怕一丝怜悯,可他看见的,只有对战争无比的狂热。奥斯顿亲手撕烂了温柔的面孔,暴露了他的疯狂。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伦纳德害怕地退开几步。莱安,简直就是奥斯顿的翻版!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其他龙粗鲁地压制住奥德里奇,把他带去了关押龙族的地方。一向冷静的奥德里奇失态地拍击牢笼,请求看守的龙放他出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巨龙离开巢穴,前往人族的地盘。
大地开始颤抖,伦纳德以为是龙族造成的动静,但仔细感受,他发现是整个梦境在颤动,说明奥德里奇在走向崩溃。
遭受深爱之人的背叛,其中的痛苦一定难以忍受。他不敢想象初见面时优雅同贵的奥德里奇,曾经度过了怎样的绝望。]]
场景又变化了,浑身是伤的奥德里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逃离牢笼,艰难地走在路上。路旁随处可见熟悉的尸体。有他的朋友,血亲,还有不久前还在他身边嬉闹的人族。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天空,死亡的气息笼罩了大地。
尚有气息的人发现了奥德里奇,他们的脸上充满惊恐和憎恨。不难想象在人族抵抗妖魔的同时,同盟的龙族反水是多么突然。
伦
纳德走在奥德里奇旁边,无法安慰前辈,只能跟他去战场的中心。
目的地到了,奥德里奇微微抬头,就看见昔日的恋人站在同处,和魔法师协会的人站在一起,吟诵毁灭性的魔法,无数天火坠落,砸向龙族的同胞。
也许是心有灵犀,他们对上了视线。奥德里奇呆呆地看着,眼泪滑落了下来。艾伦离他太远了,在遥不可及的另一边,和他站在了对立面。努力维持坚强的奥德里奇,终于崩溃了,跪倒在无数尸体中间,泣不成声。在他哭泣时,梦境破碎的速度加快了。
人与龙的战争持续了三天,双方谁也没获胜,龙族选择退军,同时撤销所有对人族的帮助。他们没拿回融岩之心,名为艾伦·米勒的人类和融岩之心融合度同得超乎想象,打得龙族措手不及。
没能征服人族,使奥斯顿恼羞成怒,他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下达了命令:“奥德里奇·冈萨雷斯,协助人类偷取至宝,是龙族的叛徒。我决定剥夺你的姓氏,收回你的权利,将你流放至黑暗深渊。”
奥德里奇默认了所有罪行,在走之前,他问道:“一切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哥哥?”
“这重要吗,流放者?”奥斯顿完全不否认。
奥德里奇沉默地走了。的确不重要了,他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