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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VI 侯倪 医生视角二合一



侯倪视角

个屁。

若安在那家医院的消息我不知道是谁透漏给七爷的,但这事儿说起来本就没办法隐瞒,也没有刻意隐藏,若安回来了,那重要的就不再是他在哪,而是他所在的地方是否安全,那些当初做过坏事的人是否能够往这个地方伸手。

但是,同意七爷将若安带走的却是祈少。他该比我更清楚的,七爷对若安的不怀好意。

他对我说,‘答应他。’有那么一瞬我想要刨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我捂住话筒,去看他的脸色,想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因为某些副作用的痴呓。然而或许都不是,他冷漠极了,像是再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而非他花了大代价从黯里救出的爱人。

‘你疯了?!’这一点都不像是当初那个待若安如珠似玉的人应该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了他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人。连我这个当初那样看不惯若安的人,都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任他落到七爷的手里,而他这个爱人,哥哥,监护人,说答应他。

为了营造昏暗的气氛,屋子里的窗帘被刻意拉上了,灯只开了门口那一盏,是暧昧的冷蓝,他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我刚刚遮上去的毯子,看上去像是一具尸体,摄像机因为突如其来的电话没来得及关上,象征着工作的红色小灯一闪一闪的亮着,他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来看向我。

‘我早就疯了。’他笑了笑,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温暖和怀念,‘否则就不会选择跟你回来,但我放不下,这件事情该有个了解。我不勉强你,我说过的,你可以选择帮我,也可以选择旁观。如果让你感到被利用了,我很抱歉。’

我最终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进行了回复,电话那头的声音得意极了,‘还是若祁明白事理,怪不得当初老爷子选了他而不是别人。你也别担心,我爸他总归是若安的叔叔,说要接他回去疗养也是心疼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孤苦伶仃的受欺负,把若安一个痴痴傻傻的放在医院里,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事儿呢?’

再把若安一个人放在医院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儿我不确定,但被七爷他们带走,怕是铁定要出什么事情了。整个安盛都觉得我管情报应该是整个若家知道对多的人,可这家对于我这个不是自己人的家人的提防却比任何其他地方都来的强烈,我能顺着自己的渠道拿到很多​私‍‎‎密‍而新鲜的消息,却甚至没可能知道老宅里若安的一顿早饭。

早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我就习惯了这种提防,在若安接手安盛时这种情况毫无改变也并非不能理解,当初若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消失的。所有仆人的一致说法是小少爷心情不好回屋休息不允许打扰,而这么个大活人却在整个宅子几十号仆人的视线下消失了。祈少直到最后也没有将问询的权利放给我,我只知道老宅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几个人,又新添加了几个。

但托祈少消失整整一年多的福,我还是通过手下的接触知道了一点点关于当时安少消失的旧闻的,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是与七爷有关联。

那是七爷的一个手下,特殊的‘玩伴’,有人曾经看到过他和安少在一起,照片是在一辆汽车旁边,是一张风景照的边角,看不出来他们是刚上车,下车,又或者只是刚好经过那辆汽车。这张照片出现的时间是在我得到安少在黯出现的消息之前。虽然无法就这样为七爷定罪,但同样可以表明七爷并不无辜。

若祁当然也知道,因为我给他看了这张照片,那时候他的反应出乎预料的冷漠,那反应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样,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同样也不愤怒。

‘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那时候他对我这样讲到。

医生视角

我最终还是决定接电话,赵明,这个人的号码是我在那次拜访之后存下的,因为作了约定,如果需要咨询会再打电话给他联系,费用按照当初双方协商的价格按小时计算。但那个需要我治疗的病人已经不在那里了,病房和床铺早就被彻底的消毒,迎接了另一位病人。

这次的病人是位老人家,脾气爆裂,但和那天颐指气使非要接走若安的那人完全不同。瘦,但是十分精神,生活作息要比我们这些医生们还规律的多。我猜测这老人家之前可能是人,但是出于隐私条例,这种东西是不能问的。

老人家也没有什么需要别人整日里围在身边的病症,只是家里的小辈惹了事,家里人怕招了老人生气,就哄着人来做了全身检查连带疗养,避避风头。

我第一天就见识了这位老人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骂不孝的爆炸场面,但老人家对于医务人员的态度就要和蔼太多了,也不喜欢别人有事没事往他身边凑,所以总体工作还是十分轻松的。

轻松到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走神,想起这个病房里的上一位病人。

他还好吗?被那样的‘家人’带走。那不是我该去想的事情,但我忘不了那双眼睛,满到溢出的欲望和贪婪,带着无法忘却的熟稔,在我的噩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您好,闵益。’我接起电话,思考着对方在这种凌晨时候打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有什么可以帮他的吗?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咨询时见到的那位赵明的‘客户’,看起来并不正常的男人,一身斑驳的伤口,赵明一直在向我强调着遭受‘虐待’的那个男人。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然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却说,‘你想要再见若安一面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心里一震,难道是若安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他们那时候那样强制的让人带走了若安,现在那孩子真的遭遇了不好的事情,然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吗?可是事情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呢,他已经病成了哪种模样。而且如果是我之前的病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情况,打电话来给我的为什么不是之前联系过我的那位女士,而是赵明,这个​­调​‍教‍‎‍师呢?

除非,除非他们想要一位​­调​‍教‍‎‍师来为病人进行‘治疗’

这也太无知了,​­调​‍教‍‎‍师不是医生,没有掌握相关的知识技能,也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和职业道德教育,是否会对病人做出什么不可逆的损伤也无法预测,简直和将被捅伤的病人交给屠夫治疗一样的无厘头。

‘他怎么样了?他不是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吗?’又或者说我内心的可怕猜测才是真正的事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治疗,而是一个充满欲望的人,为了玩弄自己不合常理的小玩具寻找的一个理由。但那位​­调​‍教‍‎‍师先生,并不像是那种贪婪的坏人,至少看起来不像。

‘我派了车去接您,这会儿大概已经到了,情况有些复杂,到地方再跟您细说。’

​­调​‍教‍‎‍师的迫切终于让我燃起了一点警惕之心,‘去哪?’那边从善如流的报出了一个地址,我在电脑上查明了地址离这里不远,赵明的叮嘱让我打消了最后的顾虑。

‘您可以先和家人联系一下,毕竟是深夜出门,而且可能会需要您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我换好衣服出门,深夜很冷,尤其是黎明前的这个时候,四顾一片深沉的黑色,几盏路灯孤单的亮着,好不叫一切都被黑暗吞噬,让

我好奇的是,在这种时候街上竟然依旧是有人的。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街道的拐角路灯下面抽烟,看到我,惊讶的站了起来。

‘小伙子这么早出门是上班吗?’这样日常的问候让我有点蒙,我不认识他,那人也不介意我的回应,嘿嘿笑了笑,揣着兜走开了。

车灯从远处打来,照亮了一整片灰白的街道。或许是顾及着夜色,那辆车没有鸣笛,行驶的很安静,走到我居住的那栋楼的门口时,车窗被摇了下来有人探头在四周望了望,然后看到了我,又往前开了一段在路灯旁边停下了。

然后一个男人走了下来,瘦条条的,穿着一套有些发皱的西装,即使深夜也挡不住那张脸上的疲惫,胸前还佩戴着名牌,安盛集团,私人助理,。

看起来到不像是来接我的助理,而是加班到凌晨又被抓包干活的白领。

‘是加班到现在?’我坐上车,问那位坐在副驾驶的加班白领。

‘哦,哦,对的,哈哈。’他笑笑,抓了抓头发,‘本来我那边就一堆事情,结果又被抓包,不过还好加班费给的同。’

我笑了笑,把车窗摇下去一点,却突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突然爆起的闪光在黑夜里一瞬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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