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走 (过渡章,微nue)



低调路子走惯了,陆泰诚向来懒得多言,但这一回秀完恩爱,他立马想补几句幸福感言,甚至想找老罗要几个丑丑的表情包,表达内心里的嘚瑟之意。

他被自己的幼稚想法逗笑了,将头埋进小臂里,趴在桌上,无声地笑得全身发抖,他手里的手机也在疯狂地抖动,该是因为社交网络炸弹般的提醒,以及好友和记者催命般的电话。

他索性关机,继续伏在桌上埋头狂笑。

“哥哥?你又笑我了?”陆果果还以为自己又出糗,有些委屈地戳了戳陆泰诚的肩头。

“嗯?没有啊!”陆泰诚抿嘴憋笑,双颊泛起红晕,眸里闪动着温柔的笑意。

陆果果心动地凑上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抵着他的额头,半阖着眼睛看着他:“哥哥,我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大明星,会有很多人看着我们,你可能不愿意露面,但是...我还是很想出去赚钱养哥哥。”

陆泰诚愣住,莫名地感到慌张:“果果,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很多钱吧?为什么非要出去赚钱呢?”

以往巴不得这小家伙多出去转转,是为了追求清心寡欲的佛系生活,现在才刚完成全垒打,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他,自然是不想他离开自己半步。

“因为...”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还是因为雄性动物死要面子,但对方也是个雄性动物,还是个相当强势固执的雄性动物,八成会觉得别人的面子很无厘头,自己的面子才是有逻辑的面子。

若是说出真实原因,他该是不会理解。

于是陆果果难为情地笑了笑,换了种说法:“因为,我跟星人结婚了,非常想要更好地融入星。在家里,我被哥哥保护着,就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自然就会跟哥哥少很多共同语言,我不想这样。”

“嗯?”陆泰诚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心说自己真有这么冷淡?

“我...”陆果果突然红了脸,十分克制地吸了一下他的唇瓣,“我不仅每一秒都想脱光哥哥的衣服,进入哥哥的身体,还想进入哥哥的内心,了解哥哥的一切。”

陆泰诚:“......”

每一秒...?这不得肾亏?这还得了?

得了,为了身体着想,还是让他多出去转转吧!

“果果,你有想做的工作吗?”陆泰诚问。

即便在咖啡厅里上过几天班,对星的工作依旧没了解多少,陆果果转了转眼珠,摇摇头,说:“哥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由于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陆泰诚其实更倾向于带着他做慈善,但如果让他用自己赚来的钱做慈善,他会不会更加愉悦呢?

陆泰诚思考了一番,想起尤琪琪提到的男模工作,说:“尤老板的男朋友需要杂志模特,你愿意去吗?”

“是给我拍照片吗?”

“嗯,差不多吧。”

陆果果双眼一亮,一口答应:“我要去!我最喜欢拍照片了!”

几天后,陆泰诚将陆果果带到了片场里。

本来就饱满期待,进入试衣间后,陆果果看见一切,就更是兴奋得不行。

陆泰诚却羞红了脸,因为这里跟尤琪琪描述的一样,面积狭小,但有灯有床,简直是一间以换装为主题的‎情‍‌趣‍‌房。

“哥哥,这个好看吗?”该是因为军人身份,陆果果还真就选了硬挺的军装。

“呃...行...”陆泰诚莫名地想歪,低着头作势要往门外走,“你换好就出来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哥哥,别走嘛...”陆果果拉住了他的手,声音微哑地撒娇,“我要你帮我换衣服...”

‍情‎‍欲​­​通过交缠的手指传到身体里,陆泰诚低低地应了一句,随即被抱上了床。

接下来,粗重的喘息合着肉体碰撞的声音,填满了狭小的更衣室,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们不让彼此发出奇怪的声音,从头到尾都紧密地胶着对方的唇瓣,吻得彼此的唇舌又黏又麻。

在欢爱中,陆泰诚也明白了个道理——小年轻发起情来不分场合,多出去走走并不顶用。

而尤琪琪的男友是个明白人,每一次都将其他人员的到场时间延迟一个小时,方便他俩酣畅地行乐。

陆泰诚为自己的失控感到羞耻万分,敬业近百年的他觉得自己浪费了别人的时间,在陆果果完成工作后,像赔礼道歉似的,给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发了份昂贵的礼物,并礼貌地谢绝了再次合作的邀请。

这之后,陆泰诚生怕两人再次在工作里乱来,便带着他开启了严肃正经的公益事业。

由于小时候饱受战争之苦,他想做维护和平这一方面的公益,于是就果断地复出,利用自己的能力和名声,以影视作品的方式影响全宇宙的人。

不过,他并不是以演员的身份复出,而是退居幕后,兼任编剧,导演,制片人,去各个饱受战争之苦的星球取材,然后拍出一部部有关战争与和平的纪录片,电影,电视剧等等。

而陆果果始终陪伴着他,每次跟他出门都将自己打扮得像个神秘的忍者,无微不至地保护着他的安全。

繁杂却有意义的工作让时间过得飞快,快得让陆泰诚感到非常慌张。

他慌张的是体力变得越来越差,经常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做公益时是这样,做爱时亦是如此,他感觉自己像一盏即将燃烧完的烛灯,早晚会化为灰烬,抛下他挚爱的陆果果。

“喂,老罗,你说的延长寿命的药,真的有效吗?”

某一天,害怕至极的他偷偷打电话给罗刚,求问他以往最不相信的药物。

“有效...有效...我和我老婆...都在用...哈,,,不过嘛...”

完全苍老的罗刚用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声音说着话,坐在轮椅上疲惫地喘息,老半天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陆泰诚等了好几分钟,都没等到他再说话,感觉非常不对劲,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老罗...?”

余光瞄到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依旧青春俊美,可他突然觉得这都是短暂的假象,他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罗刚那样。

“老罗!”

他惊恐地朝电话里叫了一声,随后,电话那头像应和他似的,也传来惊恐而悲伤的尖叫:

“爸爸——!”

“爸爸!爸爸!”

“四哥!四哥!快过来!爸爸他——”

“别叫了!赶紧送大哥的医院去!”

接着,轮椅滑动和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罗家的儿女们开始揪心地忙碌起来。

陆泰诚挂了电话,眼神呆滞地低下头,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着骇人的苍白。

躲在门口的陆果果目睹完一切,惆怅地拧了拧俊逸的眉,悄悄走开,藏身到小花园里,联系上了甜兔星的医学家。

“其拉博士,您好,器官再生的项目研究得怎么样了?”

“奥比殿下,您好,请放心,顺利进行中。”

“好的,请您——”

正想继续说点什么,却看见陆泰诚从家门口走了过来。

“请您继续,感谢,再见。”陆果果连忙道别,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刚刚开花的勿忘我,随即切换成萌甜模式,将双眸笑成了亮晶晶的月牙。

“哥哥~哥哥~”他挥着双手跑向陆泰诚,一边跑一边变出毛绒绒的兔耳朵。

迎面跑来一只可爱的大兔娃娃,陆泰诚忍不住勾了勾唇,即便心里的恐慌还未驱散。

“哥哥你看!我种的花开了!”陆果果耸动着兔耳,牵起他的手,笑着指向花丛。

阳光下,一朵朵蓝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小小的花丛掀起层层花浪,生机勃勃地跳着舞,像是在为种下它的人传递花语,欢欣愉悦地说着永远爱你。

可惜,我的永远没剩多久,而你的永远还很长。

如此心想,陆泰诚苦涩地笑了一下。

“果果,要是我不在了,你是想继续在星生活,还是回甜兔星呢?”生老病死是再怎么悲痛都无法避免的规律,他镇定地问,双眸在阳光下泛着泪光。

“嗯?这个问题嘛...”陆果果扇动着卷曲的羽睫,弯着嘴角,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思考。

他背在背后的双手互相掐着,正努力克制着悲伤与恐惧,不让一丁点心思流露在脸上。

“哥哥不会不在的。”

陆泰诚看见他坚定地对自己说,他眉目间的笑意在阳光下十分灿烂,整个人显得信心十足。

也不知道他的信心是哪里来的,大概年轻人都是如此的无畏吧?

陆泰诚勾了勾唇,决定再也不打击他的信心,不提相关的话题。

时光继续飞逝,星照样稳定地运转,日夜更换交替,四季轮番转动,给人永恒的错觉。

有好几次,陆泰诚因为沉浸在如蜜般甜美的‍‍‎性‌‍​爱​​里,忘了自己离生命的尽头越来越近。

直到有一天凌晨,睡梦中的他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像是掉进了孤寂而幽深的大海里,怎么挣扎也无法浮出水面,但他的思维依旧清晰,立马意识到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无法返回。

“果...果果...”

他想着一定不能不告而别,于是颤抖着指尖,抓上睡在身边的陆果果。

“唔~嗯~哥哥...怎么了?”陆果果带着睡意询问,打开昏暗的床头灯,梁了梁眼睛。

“果果...对不起...”

陆泰诚抖得越来越厉害,半张脸埋在室内的阴影里,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灵魂也在一点一点地抽离。

真没想到啊,没有疾病的死亡也是如此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果果...我...没办法陪你了...”

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这是他亲眼目睹父母双亡后第一次哭,巧了,这一次又是因为跟至爱分离而哭泣。

“果果...果果...我的果果...怎么办...你怎么办...”

虚弱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抓着陆果果的手指一软,“砰”地一声砸在床上,这辈子事业成功爱情美满,可生命还是那么短,叫人非常不甘。

“哥哥,你说错了哦。”陆果果带着笑意回他的话,俯下身,在他苍白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哥哥会一直陪着我的。”

“我会带哥哥去一个清静的地方,那里没人会知道哥哥是大明星,没人会盯着我们看,更没有人会说我们不好。”

他像发誓一般坚定地说,也不知道他的漂亮哥哥能不能听见。

他撩了撩睡乱的头发,拿出手机,拨通了罗家五女儿的电话:“喂,琴琴,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麻烦你现在马上来我们家,你小鹿叔叔有事交代。”

“小鹿叔叔他...”女孩哽咽了一下,又立马打起精神,“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他拿出了个带有兔耳的通讯设备,向对方命令道:

“速来,准备好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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