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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被褥里钻，便知道已经醒了。

素弦睡相向安稳，唯独快清醒时爱往片漆黑的方钻，自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个习惯，其实整个师门都发现了。

陆九离为了素弦风尘仆仆赶回来，攒了肚子火气，见醒了，十分不给小师弟面子，指尖拨，将被褥掀起个角。

没过多久，个绒绒的脑袋就从被子里钻了来，可怜兮兮朝外看。刚在梦哭过，眼角还红的。

素弦探头，与风风火火的陆九离对上了视线。

陆九离身素，却掩不住张扬本性，素弦只看了眼就觉得领域被侵略，心惊胆战极了。

素弦：“……”救救救救命！

的床旁边怎么会有人，定醒来的方式不对。

悄悄着被子，当做没看见陆九离，试图睡觉重新打开这个世界。

陆九离时没来得及阻拦，就见素弦灵巧钻被褥里，迅速裹成了个蝉蛹，连头发都不露来。

周遭片漆黑，素弦松了气，却听到外面的陆九离气了，拿着折扇有规律拍着虎，十足的秋后算账气势。

“心虚了？”

素弦不敢吱声。刚反应过来这人谁，心虚的要命。

玄幽宗宗主陆九离，素弦仙尊的师兄，看似风真性，其实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除时刻意陷害和不和的同道，放纵修屠城，使得凡人死伤无数。

个在上的玄幽宗宗主，来找原主这个修为尽失的凡人兴师问罪，能有什么事。

陆九离不知道素弦这么想——知道了只怕会更生气——目光落在蜷缩不动的被褥团子上，看着素弦逃避的姿态，差点气了：“就知道躲，在寒池里泡天，寒气体把自己泡晕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躲！池子多凶险你能不知道？你从前往寒池里扔的只仙鹤，没过两个时辰就冻死了，你敢在里面待天！”

素弦：……诶？

这语气可不像来找难堪的。

原来之前么虚弱，不这身子底子太差，而原主在寒池里泡的太久。素弦暗怀疑，原主就把自己生生泡死了，才会占据这具身体。

方才已经鼓足勇气，准备假装刚睡醒，爬去和陆九离对质了，听清这藏满关怀的话，倒往里缩了点，把被褥拢的密不透风。

缓缓，就缓会儿。

陆九离的折扇拍着床沿，在素弦耳边啪啪作响，传递主人的怒气，却到底克制了些，没有打到身上。

不过再躲会儿，怕就要打到了。在陆九离发火之前，被褥的团往外拱了拱，素弦冒了个头，迟疑片刻，才裹着里衣，从床上坐起，露清明的神，淡淡唤：“宗主师兄。”

陆九离余怒未消，说话夹枪带棒：“要不你徒弟发现得及时，我次回来都得给你收尸！你可真能耐啊小素弦！”

素弦微微侧着头，心道等你次回来，连尸体都收不着，都慕南风的肚子了。

“你身子若不了就与大师兄说，乐得给你医治。回回这么折腾自己，哪天事了，怎么对得起师尊老人家的交待？”

陆九离的折扇越拍越响，声音也越来越大，如同拍打着素弦的心。

这个人真的凶。不想怕的，可陆九离实在太凶了，离得实在太近了，紧紧掐着手心，竭力克制颤抖。

折扇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某瞬戛然而止。

陆九离的手僵在半空，微微皱眉：“你不在心里骂我凶？”

素弦眼底露抹诧异，不自知顶着“你怎么看来的”的神，对陆九离轻声道：“没有。”

陆九离：“……”

小师弟怎么拿当傻子哄。

原以为素弦心虚，如看来又发病了。素弦发作时极度怕人，陆九离常被这时的素弦说很凶，也算习惯了。

不忍看小师弟分明万分恐惧，却还要装着无事发生的可怜模样，肚子数落的话尽数咽了回去，只道：“既然你徒弟回来了，日后就让侍奉你，我去交代几句，让仔细着点。”

防着素弦趁不注意，又做什么傻事。

素弦指尖，在柔的掌心刻上道红痕。

原主孑然身，只有慕南风个徒弟，更不用说道侣。慕南风顶着素弦仙尊徒弟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多少要收敛些，可若让慕南风贴身照顾，便切切实实落了食人怪物的手，任揉切磋。

慕南风说了个月圆才杀，素弦却不敢全然信。寒池边的事历历在目，才只见了次，便被人得么失态，若朝夕相处……

素弦打了个寒颤。

——岂不要日日担心着被咬几块？

第4章 红痕

不，不行。

发丝散落胸前，遮住素弦眼底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