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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朝星把他推去,说己要换衣服了。门刚关上,她又伸个小脑袋,“……您不帮我问造型师姐姐要卸妆用品。”

无奈地笑,“好。”

过一会,她再来时,脸上已经干干净净什也不剩了。头饰和发髻都拆来,长发被随意束成马尾辫,有点凌乱。

换回己的衣裙以后,她显然回到舒适区,动作轻盈地朝陈宗琮走过来,扑进他怀里去。

陈宗琮也把西装换,改穿去接她时那身白衬衫黑长裤,即便如此,仍不影响他贵气十足。

伸手捏了捏她熟蛋白一样光滑、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脸,问她:“吃什?”

朝星没见过陈宗琮这样简单的打扮,私心想看更多,譬如意暖提到过的他的休闲装。就说:“我想吃面,您做的。”

这答案乎意料,但他说:“好。”

相比陈家的别墅,陈宗琮的公寓显然属于他的私人领域。因此,即使朝星十分好奇,但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只有眼睛胡乱地移动,停留在大的吊灯,和只由一道玻璃门与客厅相隔的书房上。

陈宗琮看着她的举止直发笑,对她说:“你以参观。”

朝星眼睛骤然一亮,也没假装客气,真就立刻站起来参观。

她知道客厅往南有间客房,上一次被陈宗琮带到他家里,是在那间套房的卫生间洗的澡。

客厅隔着玄关的对面,是餐厅和厨房,再往里是保姆间,但他似乎没有请住家保姆的习惯。

从入玄关旁上二楼,楼梯没扶手,镂空的设计,每一级台阶都有灯带,像是浮在虚空一样。朝星走得胆战心惊,真正踏上二楼,才松一气。

正对着楼梯的,是一个小起居室。朝星注意到茶几上放了几本书,估计是陈宗琮闲时会翻一翻的。角落里立着一个 Poltrona Frau的酒柜,摆着几瓶红酒和一套酒杯,不过她怀疑大概率是摆设。

起居室朝南几步,就是主卧套房。朝星站在入处犹豫很久,还是没敢真的走进去。北面是两间次卧,激不起她什兴趣,索性楼,隔着中岛台看陈宗琮煮面。

让她颇为惊异的是,“我没想到您家里的厨房不是摆设。”

陈宗琮回答她:“我年纪大了,不吃早餐恐怕熬不住。”

朝星反驳他,“您年纪不大。”

他短促地笑一声,“好,你说了算。”

过一会,她又问:“那您平时在家会做什呀?”这间公寓看起来还是很缺乏生活气息。

“工作。”他回答完,又想了想,“偶尔读书。”

“不喝酒吗?”

“很。”

果然,酒柜就是摆设。

又问:“您怎不请一位保姆照顾您?”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单独住在一起,所以我一般请家政定期上门整理。”

她似乎有点兴奋,问题格外多,但陈宗琮很有耐心,也很乐意地为她解答。

“还有什想问的吗?”

朝星咬了咬唇,尽量让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然,在做好惹怒他的准备后,轻声问:“您以前和妻子一起住这里吗?”

他的动作有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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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停顿,因背对她,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平静的语气,“不是。”

但他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朝星低声说“哦”,默了默,主动说:“对不起。”

陈宗琮将煮好的面条捞到瓷碗里,端到她面前的中岛台上,又折身去取筷子,轻声回应,“没关系。”

他递给她一双筷子,隔着中岛台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吧。”

朝星低头戳着碗里的鸡蛋,原本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现在有点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才吃完,端起碗想要喝汤时,陈宗琮拦住了她。

“给我吧。”

朝星避开他的手,执拗地,将剩的面汤喝完。

陈宗琮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起身,把碗筷放进洗碗机。

回身时,见她还垂头坐在原处,便走过去,朝她伸一只手。

朝星没理,力更生从椅子里站起来。此时,她原本的好心情被毁掉大半,很想维护己的骄傲,说一句“谢谢您的款待”就离开。但又舍不得。

于是只好站在入玄关,盯着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发呆。

陈宗琮跟过来,平静极了的语气,邀请她去客厅坐,对她说:“我想和你聊一聊,关于郑绥绥。”

朝星大惊。

这一次,陈宗琮如愿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前,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己则坐在单独放置的皮质转椅上,转向她,问道:“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朝星还沉浸在他忽然要和她坦诚地聊前妻这件事的震惊中,其他什都无关紧要。

……她甚至不知道己是否做好要听他讲这件事的准备。

坦白说,朝星觉得,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没有故事,这反倒是很无趣的事情。她在意的并不是郑绥绥这人本身,而是提及她时,陈宗琮的态度。

仿佛触及到他溃烂未好的伤痕,不管谁提起,都会换来他的冷眼相待。

这在朝星眼中,分明是在乎的表现。

得不到她的回应,陈宗琮索性从初遇讲起。

他毫不避讳地讲第一眼看见绥绥时,她给他带来的震撼。也坦诚,对于感情的选择,他确实是一个极为任性的人。因为无论是绥绥抑或是朝星,显然都不适合作为陈太太的人选。

陈宗琮本无意过多地去描述他与绥绥相处三年的点滴,因为他已窥见朝星越来越差的脸色,但他又有不得不这做的理由。

他提到那个未世的孩子,“……我很痛心,无论是对那个与我无缘的孩子,还是孩子的母亲。那时候绥绥的状态很差,我很担心她会撑不去。”

朝星够感觉到,他曾经是相爱的,至,陈宗琮是真的爱过郑绥绥。

当他会想起绥绥提离婚的那个雨夜,眼前似乎再次浮现起那道最终飘散在空气里的克莱因蓝。

他说:“我一直以为,我以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事实上,我好像并不称职。”

“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她和我在一起生活好像渐渐失去最初的活力。”

在陈宗琮讲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天色已经有变暗的趋势。朝星这才意识到,她究竟听他讲前妻的故事,讲了多久。

忽然莫名觉得难堪,她不知道己此时做什反应才合理。

“您到底想表达什?”说话时,她才注意到声音里的哭腔。

陈宗琮叹一气,坐到她身边,又拿过纸巾盒,给她擦眼泪。

她尝试着躲了躲,但仍轻易地被陈宗琮控制住。

朝星有些恼羞成怒,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和善,“陈先生,您是想向我展示,您有多深爱您的前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宗琮有地强硬,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我必须要详尽地向你描述那段生活,才让我的结论更加信。”

“你听好了,朝星。假如我为了取悦你,而将我的前一段婚姻描述为一段令我后悔遗憾的生活,那是对你、绥绥,甚至对我本人的一种不尊重。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曾经爱她,不管你是否接受,这就是事实。”

“但现在,也许只剩愧疚。她在嫁给我以前,是充满生机的水草,在水里疯狂、由地生长。但是陈太太这个身份似乎限制了她太多,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世界各地旅行,在某个地方停留半个月之久,只为了拍摄到己喜欢的画面。当这个家庭逐渐变成她的笼子,而我,没有及时地发现这一点,而是她日复一日失去活力时,我感到很愧疚。”

“最后,她问我,我爱她什,总不是会是爱她成为贤妻良母的样子。她说,她太罗曼蒂克,不甘愿被一段法理关系约束。我才意识到,或许,这段婚姻对她来说不是幸福的。所以我选择放手。”

“前一段时间,我在一位朋友的婚礼上遇见她,看到她现在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活力,我忽然感到释然。朝星,我向你保证,我现在不爱他,我只爱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完全地将她从我的生命中剔除,那不。不管你不接受,这也是事实。”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想要问的吗?”

朝星早就停止流眼泪,一直瞪大双眼直到他把话说完。

他好理智,理智到像在实验课上解剖小动物一样,去剖析己的情感。

他也好残忍,明明白白地将事实丢在她眼前,告诉她,不管她是否接受,事实就是这样。

但朝星好像没办法责怪他,因为正是这些经历——这些不会被她接受的事实组成了现在的陈宗琮——这是她喜欢着的陈宗琮。

“我……我想问,在您眼里,您的前妻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当然。”他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与她描述了绥绥的种种优点,但他说,“是我不合适。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朝星动作缓慢地点头,不说话。

这时,陈宗琮把她抱上膝头,而她没有反抗。

“如果你想要见她,我知道最近在湖城有一场艺术展,她会参加。”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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