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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礼跑弧线,保镖跑直线,很快两拨人相交在一起。就算铭礼突击长三头六臂也打不过这群专业的打手,换了别人早就举双手投降了,但咱铭机长并不是“别人”。
铭礼起衣袖,咬牙切齿,“你这帮小孩是不是没在江湖听过我的名号!”
他说的中文,保镖显然听不懂,但也从肢体动作猜什意思,一个个收起枪械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玉从后方放倒了几个保镖。其他保镖的注意力转移到后面,铭礼趁其不备对着几个人的脚就是一顿狂踩,玉照着屁股一踹,收拾得干脆利索。
“你应该对准那个部位。”玉用目光示意。
铭礼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部位,“本是根生,相煎何太急,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又一拨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玉把铭礼往后一推,“上次来和仇素见面的别墅还知道怎走吗,她就葬在那。”
铭礼一听便知道她什意思,“你打算怎办。”
“怎办?麻辣拌。”玉勾了勾嘴角,“他不是冲我来,不会对我怎样。倒是你,处理完家事就给我滚蛋,永远别现在我面前。”
说着,玉掏随身小刀冲上前。
那一捆捆黑色的东西,铭礼在无数部战争电影里见过,那玩意的威力绝不是精准避开到个人的。玉攻击间隙又转头冲他吼了一声,青筋凸起,布满雪白的脖颈。铭礼转身闷头狂跑,不敢再去想太多。
玉长呼了一气,手中的小刀变成十指长刀,非常不应景地感慨了句:“他逃,他追,你都插翅难飞。”
保镖:“?”
傅宇已经不知道抽完了多盒烟,续命般一根接一根,但手里的遥控器进入最后十分钟的倒计时时,他忽然不抽了,盯着减的数字发愣。
一切准备就绪,无关人员清除,有关人员都站在了他身后。他什也不需要做,只需这样静静看着,不到十分钟,这间疗养院便会在地图上永久消失。
他拿手机,拇指停在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前,迟迟不摁。
铭礼一路狂奔,耳边时不时传来响,淋水的缘故,一点点风划在脸上如刀割。他在室内室外穿梭,一路畅通,病房都是空
的,不见其他病人,也不见其他敌人。
有人要炸毁这里,而且目标明确。
经过一个半弧状的花园,铭礼终于看见了一个人。花园整体设计奇特,路是弯的,那人正好站在“圆心”位置,正半蹲仔细擦着一块墓碑。
不断变换的角度让铭礼看清了那人的脸。
“罗城!”
罗城闻声转头,他的整体形象没怎变,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不像多年不见圣诞节会寄明信片的老友,也不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更不像即将要被炸飞的局中人。
罗城:“你好。”
铭礼:“......”
好个粑粑!
“有人要炸毁这!你还在这做什,还不赶紧跑!”铭礼边跑边吼,面露凶光。
从罗城这个角度看他的样子颇为滑稽,居然忍不住笑了。
铭礼:“......”
“我知道。”
铭礼跑了绿化小树围,看见罗城附近的地上躺着几个保镖,他也看不清有没有呼吸幅度,但地上血流成片,应该是经过一场残酷的恶战。
“但肖意在这。”罗城小心擦掉墓碑上的血,黑白照男孩笑得亲切开朗,罗城道:“他在哪,我就在哪。”
全身的机都在高速运转,肺要被撕裂,铭礼无暇分辨心头产生的情绪,但他知道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不会停来安慰或强人所难。罗城也不需要。
“铭礼。”迎着冬日的风,罗城缓缓站起来,对他喊了一串数字。
铭礼疑惑,但时间不等人。罗城目送他跑远,再度靠在墓碑旁,不知回忆起了什,特别开心。
直到铭礼跑到进入别墅区唯一的那条道上,他才明白那串数字的意义——重型铁门的密码。
厚重的铁门徐徐拉开,里面曾经关着的都是家属放弃治疗的病人,包括那个带他翻进疗养院,处处帮他避开玉的肖意。
此时每扇门大开,每间屋里面都是黑漆漆的,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遗留的病人还在里面,到处充斥着一股未知的恐惧。
远处指甲大小般的光,那是的位置。
铭礼一脚踩入黑暗。
没什好怕的,他心想,
这条路仇海也走过,既然仇海走过去,他为什不。如果不,他就不配陪伴在仇海身边。
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铭礼后颈,他打了个寒颤,强迫己直视前方的光。他深吸一气,拔腿就往前跑。
耳边有呼啸声,掺杂着不知名的呜咽,仿佛无数厉鬼般的怨灵追在铭礼身后。铭礼大大呼吸,突然脚不知道被什绊了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铭礼的手快速扶了一地,直起身继续往前不要命的跑。
仇海......
他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属于他的光近在咫尺,他不,也不允许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哗啦一声,铭礼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上,手腕一阵剧痛,地上的铁链缠住了他的脚。
“靠,仇海,你这个...王八蛋!”
被愤怒支配的铭礼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气,他踢掉鞋子,猛地挣脱束脚链,像豹子般冲去。
*
仇海已经在这块墓碑前坐了很久,久到将很久以前的事细细想了完整的一遍。
仇素做饭不过脑子,味道一言难尽,还总担心他子中午在学校的伙食问题,她会花一个上午炒几个菜放进保温桶带去学校。
有一次仇海的学没饭吃,仇海就主动分享了妈妈的饭菜,结果那学只随说了句太油了,仇海把他打到相互见家长。学家长气个半死,仇海的爹当着人家家长和老师的面夸己子好样的。
仇素没有驾照,只骑电动车。初中那会,校门接孩子的家长中一定看到她的身影,风雨无阻。她骑车不太按交通规则走,总企图用她的电动车跟轮车赛一赛。
有次放学,仇海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家的方向120独有的声音响彻夜空。仇海是跑回去的,原来只是仇素门晚了。从那以后的一小段时间内,他老爹主动包揽了接送任务。
所以说,人记忆犹新的东西总是坏的恨的,对那些美好总是轻而易举地忘记。
他其实有过正常人的人生,父母的关爱,温暖的童年,只是被他意识忘了,只记了筛选后的恶。
仇海深吸了一气,缓缓吐,肩膀轻微抽搐,眼尾泛红,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最
无助最黑暗的时候。
如果有人拉他一把就好了,哪怕从此万劫不复,他也想贪图这一瞬的温暖。
“仇海——!”
声音如回音般传来,仇海湿润的睫毛颤了颤,慢慢转过身。黑暗中,铭礼气喘吁吁向他跑来,满头大汗,狼狈不堪,衣服脏脏的,脚竟然没有穿鞋。
“铭礼......”
仇海彻底僵住了,目光不解,似是丧失了思考的力,这是曾几何时他幻想无数次却被无数次打消的情景。
“仇海!”
铭礼直接冲过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扬起拳头。仇海意识闭眼皱眉,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他睁开眼睛,就见铭礼哭得稀里哗啦。
“你给我等着!”
铭礼胡乱抹掉眼泪,大吼着从他身上起来,此时的他就像个中老年芭比娃娃。他走到仇素的墓碑前双膝跪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磕了一额头的渣。
“上次见面有些不愉快,对不住了,妈!”铭礼语速极快,坚定狂吼道:“以后仇海就交给我了,您放心,有我一粒米就有他一顿饭,我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让他吃饱穿暖。我绝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关心他,照顾他,爱他一辈子!”
仇海有点想笑,上前拍了拍铭礼的肩,被铭礼侧头吼回去,“还没说完呢别耽误时间!”
“......”
说好的关心照顾爱呢?
全靠吼?
第65章
时间紧迫,铭礼简单跟仇海说了现状。后者愣了,愣了的场就是行动更慢了,直接站在原地不动了。
“祖宗!去,我去给你慢慢说,生死攸关,分秒必争!”铭礼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搬了几个杂物到墙根,一脚踩上去回身朝仇海伸手。
铭礼平时在驾驶舱,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唯一的摧残也只是高空紫外线,一双手又白又嫩。但现在,这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布满皮肉翻卷的伤,冻得红红的,骨节突,皮肤狰狞地伸向仇海。
“把手给我!”
仇海回过神,刚往前走了一小步,定住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或是听到了什,怔怔回过头。
凛冬之,墓碑立在别墅前,像一块禁地的地界限。照片上的仇素面容安详,嘴边笑,目光清明,一如那个将电动车当轮车骑,称霸马路送他去上学,塑造未来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