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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听了不觉松了一气,不单要防着人,也要防着野兽,“如此甚好,只是你这样来回跑有些辛苦。”
又听沈子房担心地说道:“粮食最多撑半个月,我想法子再猎一些兔子野鸡,兴许勉强撑一阵子。咱一直在这村里,外面什光景也不清楚,所以我打算去几天探一探。”
孟茯以为他是想去县城看一看开了赈灾粮仓。
是之前那柳家姑侄俩,不是说县里也空无一人了?那沈子房要去哪了?
她没来得及问,就听沈先生说道:“我去得三五日,留你在村里我也不放心,不如明我带些被褥放到那山洞里,我离开后送你去那里避一避。”
如与王春桥撕破了脸皮,他若是发现地窖里没了粮食,只怕己真不在,他会用强。
孟茯连连点头,“要不你把我带上,我也拿些水。”
沈子房是点头了,因太晚了也不好继续耽搁,各去睡了。
翌日一早沈子房去村换了王春桥回来。
王春桥头一件事情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孟茯家的地窖,只是眼着空荡荡的地窖,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到孟茯家。
孟茯已经极长一段时间里不吃早饭了,这会正给孩子煮好,正好叫他起床吃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孟茯!”
是王春桥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心想莫不是他真去地窖,发现里面没粮食,所以来闹?
这会是断然不敢跟他说道理的,左右他也听不进去,便连插了门闩,和几个孩子躲在屋子里不吱声。
王春桥气急败坏踹了几脚房门,“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来!”然后便回了家去,将水井里的水全都取走,一滴是没给孟茯留。
他就不信孟茯没水了还不来,到时候就喊她拿粮食来换水。
打那柳家姑侄带回来后,王春桥就变得太快了,秋翠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家从前老实憨厚的男人会有这样一副嘴脸,一时又觉得他肯定是被那柳烟迷惑了,才会这样糊涂的,所以只怨那柳烟。
何况己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又给他生了两个子,他总会回头的。但仍旧觉得对不住孟茯,眼见着王春桥去了
柳家姑侄那边,忙过来敲门找孟茯。
“阿茯是我,快开门。”她拍着门喊道。
若飞正要去开门,被多了一个心思的孟茯止住,只听她小声说道:“先看看外面。”
若飞得了话,忙到窗缝隙里悄悄朝外看。
窗是上了窗板的,不然就是纸糊的窗,早就被王春桥捅破了。
如若飞三兄妹几个窗缝里看了个遍,果然见着王春桥就在篱笆外面,一时不寒而栗,只觉得秋翠也不信了。
其实昨天孟茯听到秋翠那头哭喊,她没送粮食过去,到底是因为她白天和秋翠说起王春桥的时候,秋翠那一副认命来的样子,让孟茯意识到,秋翠和王春桥才是一家人。
己不管与秋翠再如何好,那也是外人。
因此刚刚听到秋翠来敲门,她才多了个防备心。
没曾想,王春桥还真是在外面,她不知道秋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选择这个时候与秋翠来往了。
粮食的捉襟见肘,并没有让大家如己所预想的那样团结起来,反而是露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孟茯也不觉得己有多好,但是她这会只想活着,何况给秋翠家的粮食已经不了。
秋翠叫了一会门,见孟茯不应,心里也凉了半分。
远远等着,只要孟茯开门就冲过去抢粮食的王春桥不禁也没了耐心。
秋翠心里这会难过不已,家男人被狐狸精勾走了魂,最好的朋友也不理己了,有些失魂落魄地从院子里来,正好撞到王春桥,顿时吓了她一回,“你,你怎在这里?”
王春桥抬头朝孟茯家紧锁的房门看了一眼,才将目光落到她蜡黄的脸上,越看越厌烦:“你不是与她要好?她如连你也不理了,还道她是好人,就你己没脑子,她几句话就将你哄得团团转,还把柳姑娘她气走。”
秋翠满眼泪,仰头怔怔看了王春桥一回,只觉得己这夫妻多年的男人,是何等的陌生。
“怎,老子还说错了?”他不耐烦秋翠这样看己,爆了一句粗。
秋翠硬生生将那眼泪给憋了回去,“你说的对。”然后顾回了家去。
王春桥这才去找柳家姑侄。
这柳家姑侄俩已经知道孟茯家昨晚连夜将地窖搬个干净的事,但也不要紧,这会她的屋子里放满了水。
所以这会并不着急。
“没有水,她手里有粮食也不顶用。”柳婉信满满,何况王春桥把他家地窖里的粮食都给送了过来。
所以见了王春桥来,便朝柳烟道:“姑姑你叫他别再去村浪费时间了,等着快天黑的时候,再去取一波水。”
等一波有水,是快天亮的时候了,那沈子房指不定还在睡觉。
柳烟忙应了。
这里打着如意算盘,孟茯这头坐在屋子里,也是五味杂陈。
几个孩子在一头窸窸窣窣地说着悄悄话,孟茯听得了几句,是那若飞说什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就像是那柳婉姑侄,越漂亮人就越坏。
又后悔早的时候被柳婉耍着给她干了不活。
孟茯听罢,心里也松了一气,只盼望着若是都活来,希望这十年后,哥俩还有这觉悟,不要继续被给柳婉做牛做马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沈子房回来了。
晓得井里一滴水没剩,王春桥又不再去村,索性道:“他既然一定要这样,那我晚就送你山上去。”
孟茯想着也好,没道理跟他在村子里耗,沈先生早些去,若运气好有路,总比粮食殆尽后再做打算要好的多。
当即便将孩子叫起来,各人收拾着包袱抱着装水的罐子,便偷偷了村子,朝山里去。
山里的杂草树皮都被鸟兽啃噬得光秃秃的,倒是十分好走,只是没了树叶草木的遮挡,在大白天的时候也容易暴露位置,好在那山洞在断壁里,上不上不的,凡人野兽,哪里去得了?
走了约摸个把时辰,便到了那一处断崖,上都是两丈多高。
沈先生来来回回几次,才将他母子人带上去。
又往山跑了好几趟,用背篓将那些装着水的罐子全部搬上来。
已是天亮。
他一个晚上没睡,孟茯和孩子也不敢睡,只怨己没那本事,不然哪里叫他这样幸苦?
左右
这份情,孟茯和孩子都记在了心里。
沈子房休息了一个白天,第二天晚上发走的,身上也就带了几个干饼子。
现在居住的山洞并不算大,甚至是有些狭小,孟茯和几个孩子送他到洞,满脸不舍不放心。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是他给孟茯和几个孩子留的话。
接来的几日里,孟茯便带着几个孩子蜗居在山洞里,除了吃饭睡觉,便给他说些典籍故事,日子倒也不是十分无聊。
至于村里王春桥家跟那柳烟姑侄是什光景,也不清楚。
到了第五日,孟茯不见沈子房回来,心里焦急起来。
到第八天,仍旧不见人影,反而是山的村子里,居然燃起几处烟炊。
村里就算是他在的时候,也只有三缕烟炊罢了,如却是七八处,孟茯不免是心惊肉跳起来,“村子里来人了。”
现在天还大旱,不是村民回来,所以只解释村里来了难民。
因为是白天,她也不敢多在洞待着,就怕运气不好,叫人一眼看到这光秃秃的山上,那洞有人影。
所以招呼着几个孩子赶紧进去。
“来了这多人,他烧火做什?”若飞问着。
王春桥家有多粮食,他心里有数,根本用不着这多火塘子才煮完。
但是那些难民己有粮食,似乎也不大。
孟茯不敢继续想去,也不让叫孩子继续说,“管不起那多,咱现在还撑一阵子,若是到了粮食殆尽,老天爷不雨,沈先生没回来,而已是咱个人的命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认命,这山洞里早些时候有不何首乌藤蔓和野杨桃藤延升进来,所以是用的,并不如外面岩壁上的早就干枯无韧性。
所以如果粮食完了,沈子房还没回来,孟茯就用这些蔓藤做绳子,从这里去。
村子里的烟炊维持了三天才没,想着那些人也才走。
只是沈子房一去不复返,早些时候孟茯想着兴许是他去得远,所以回来得才晚。
现在越来越害怕,生怕他在路上了什事。
在这样紧张担忧的日子里,转眼
就已经到了正月二十一。
粮食没了,水也断了三天,孟茯一早便拿蔓藤编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