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7
屋子里没个旁人,只有他兄妹俩,说话也就没那别的顾忌了,“孟姑姑待我虽是不错的,但到底在人家里,你莫要再像是家里一般,半点不如意就要使性子,好叫人为难。不过我这些天我也瞧来了,上面那些个沈家姐姐,与在京城里的那些亲戚也不一样,这里没个什勾心斗角脏脏心思的,你也将那些个小算计收起来。”
原来这瞧着胆怯李红鸾,因在宫里跟着商婕妤住过,所以没叫人轻贱使绊子,那些个阴暗的手法,她多也学了一些,如对人也是留五分防备。
李君佾看在眼里,最是心疼她,只觉得她年纪还这样小,该像是那萱一般天真烂漫才是,而不该满肚子的心机算计。
李红鸾点着头,她也就是外表长得爱天真,其实心里最是清楚明白他如的处境了。不过这些天相处来,发现竟然没有半点寄人于篱的感觉,她原本预想着会受到的冷遇也没有。
“哥哥且放心去,我晓得了,会尊敬孟姑姑,爱护姐姐,她待我都好。”她觉得很神奇,孟姑姑明明是这一州之主的知州夫人,按理是在那后院里的尊贵之人。
是这些天每日去,上至僚官太太,至贩夫走徒,竟然个个都认得她,一路打着招呼,买个什人家还要送东西,好不热情。
连带着她也跟着沾光,得了不好处便宜呢。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被万众喜欢呢!
李君佾听到她的保证,多放心了几分,“我听说书院里几乎是没有沐休的,得等着假期结束才回来,如算着,还有一个月左右这上半年的学期就结束了,到时候有两月的时间,我得了空领你去别处玩。”
不过哪里用得着等他放假?他前脚才去书院,孟茯就带着她去了朱仙县。
说来也是惭愧,孟茯这到南海郡后,还是头一次到朱仙县,休息了一回,就领着姑娘去了最近的渔村里。
天气甚好,莹白的沙滩看得这些个内陆来的姑娘啧啧称奇,“沙子怎是这个颜色?”沈清一面抓起一把细沙,只见都是些晶体碎末,当即喊了随行的丫鬟来,“给我装一个袋子,我回去铺撒在花盆上面,好看着呢。”
只是话音才落,就别萱惊叫声唤过去,
“这个空海螺会动。”
方才来了一道浪,几个姑娘忙不迭推开,但裙摆还是被打湿了,这浪潮退去后,沙滩上不得留些小贝壳。
听到萱这身呼唤,大小几个姑娘全都聚集过去,果然见那海螺动起来了。
原本跟着附近渔民说话的孟茯回来见她都聚在一处,凑过去瞧了一眼,忍不住好笑:“不过是寄居蟹罢了,有什稀奇的?真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
李红鸾不信,捡起海螺,果然见里面抛一只小蟹,速度快得不行,一躲进沙子里。
她正挽着袖子要去抓,就听着孟茯在后面喊,“咱去前面海峡那里,运气好捡着大螃蟹呢。”
有大螃蟹,哪里还稀奇这小螃蟹了?
只是才走了几步,就见着这前面有渔民用竹网在淘沙,几个姑娘不免是好奇,偷偷问孟茯:“这是作甚?”
“抓沙蟹,做沙蟹酱呢!上次卫管事岳父送来的沙蟹酱,便是这些沙蟹做的。”孟茯才解释完,就见着那沙子漏完后,竹网筛里便是密密麻麻的小沙蟹,一个个活蹦乱跳,争先恐后地要朝筛子外面爬去。
只是却被那大娘先一步倒进桶里,装了小半桶,放到椰子树去。
没见过总觉得稀奇,孟茯只得陪她看了一回,等到海峡这里,见着随着浪潮而来,卡在石缝里的螃蟹和鱼已经被附近村民捡了。
也就是那石头上的藤壶和些裙带菜。
但来都来了,好歹己动手割了一些。
晚上歇在朱仙县,翌日一早便往黑牡蛎村去,村子里已经热闹不已,那乱石滩更是已经了些形,沈浅几个非得要去看她买的那一小块地。
小小的一块边角,在这乱石滩里显得有些孤寂了,不过想往后赚钱,看着也欢喜。
在这里的小摊上吃过了些简单的饭菜,便去往那被炸开了的洞,乘着船回南海城去。
沈夜澜如就这乱石滩,不过听说从玖皁城那边买的夜光石到了,如正忙着给这些石头寻个安放的地方,所以孟茯这一趟来朱仙县,也没见着他的身影。
洞里深,不得冷,原本裹着披风,还充满好奇处张望,借着船头灯笼看看这些个漂亮石钟乳
的姑娘,再看多了后便觉得乏味无趣,只单单地守着小桌上的瓜子果子发呆,孟茯便道:“不如我与你讲故事吧?”
“姑姑,我这里最大的浅姐,也及笄了,最小的就我和萱,也过了听故事的年纪。惜了早知道带着两副牌,这会也就不无聊了。”李红鸾想着,次远门,比如去那个石头县,就以带牌了,到时候在马车里打发时间。
“确定不听?”孟茯抓了把瓜子慢慢嗑起来。
也就萱捧场,“阿娘您讲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孟茯就说了,“从前有座鹊桥山,山一个村子里住了个小姑娘叫巧姑,有一天村里来了一行人,要进山寻宝,巧姑的爹便跟着去了,不想这一去便毫无音讯了,巧姑便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寻,便意外发现山里居然有一个大的洞穴。”
她说到这里,还打了个比方,“比咱这洞穴大。”
“她进了洞?”沈浅也无聊,虽听着没什滋味,但也随问了一句。
“然是进了,走了没多久她的火把用完了,为了以防大家走散,就拉了跟绳子,将大家的腰上绑个结,一边说话一边走,每隔一段时间就报数,每曾想第三回 报数的是时候,多一个人。”
这洞里空气流动,顶上隐约有些风,风卷进洞里来,便有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再衬着这划船的声音,几个小姑娘听到这里,一时紧张起来。
“多的那个是谁?”
“当然是鬼啊!所以巧姑她害怕,其中一人解开绳子跑了,大家也就散了,慌乱里有人拉了巧姑一把,说‘我一起走’,等跑到一处旷地,她摸火折子,却发现那人脚不沾地。”
人怎脚不沾地?所以拉着巧姑一起走的,肯定是鬼了。
这时萱有些害怕地朝身旁的沈清拉过去,顿时吓得沈清跳起来,“你拉我作甚?”
那萱见她如此大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我脚沾地呢!”
众人取笑了沈清一回,又继续听孟茯说。
不知不觉几个姐妹抱在一处,都紧张兮兮地看着孟茯。
也就是剑香胆子大些,一个人坐在一边,但也抱着剑满身戒备。
但又怕又想听,沈清还催促着孟茯,“小婶,那后来了?”
“后来那巧姑就跑,忽然跑到一处河滩上,刚歇气,便听着黑漆漆的河面传来歌声,抬头看去,就见着前面不知什时候飘来了一支竹筏,上面站着一个姑娘,看着长发背影,而且脚是站在竹筏上的,巧姑了一气,连忙喊,这时那上面的姑娘回过头来问她‘有什事’,巧姑正要答,却见那姑娘没得脸,顿时吓得软在石头上。”
孟茯正说到这里,大家便齐刷刷地朝帘子外望去,只听洞里似乎除了他原来的划船声,如竟然又多了些水声。
剑香胆子大,探头去,隐约见着前面来了一个筏子,一时脸色都白了。
孟茯见了只问她,“怎了?”
“来来,来了个竹筏……”剑香一边回,一边放帘子。
几个姑娘表情更是夸张,恐惧地抱在一起,孟茯见了有些好笑,“外头还有船工呢,你怕什?何况有竹筏多正常,洞穴里不是正在找地方安装夜光石,多的是工人。”
她这般说,众人虽是安心了些,才听了的故事,总觉得那竹筏上的人转过头来,兴许也没得脸。
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偏这时候桌子中央的灯忽然就火灭了。
船里顿时一片漆黑,几个姑娘惊恐的叫声哀嚎而起,惹得船工以为发生了什事情,急忙连忙在外问,“夫人,了什事情?”
孟茯这会却已经摸火折子,揭开灯罩,往里头倒油:“没事,顾着聊天,灯里忘记添油了。”说罢,只喊了剑香将灯芯点燃。
船舱里重拾一片光亮,几个姑娘才冷静来。
孟茯忍住笑,“罢了,我也不说了,你这胆子,我若再说去,吓个什来,还要我操心。”当只往小炉上放了小茶壶,准备给她泡些热茶暖一暖,别真被吓着了。
就是己的罪过了。
姑娘被吓得不轻,幸好了福贵洞,正好是夕阳暮光,回了城里才天黑。
去的时候差不多走了一天,回来却只用了小半天的功夫,这福贵洞的银子不白花。
回了府里,将这些个姑娘安顿好,孟茯顾去忙,便将这说鬼故事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过了几
日后,没曾想李红鸾竟然给写了来。
又改了不,在府里传阅着。
然后便传到外头去,连说书先生都讲起了这鬼故事来,他说得好,听得客人一个个毛骨悚然,偏又喜欢听。
李红鸾见大家喜欢己的故事,便继续编去,几个姐姐也给她着主意。
孟茯见和睦相处,那李红鸾也没哭闹想爹娘什的,放心了些,便没在怎顾着府里,沈夜澜又忙着福贵洞和乱石滩的事情,这一阵子极回府。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那乱石滩房子还没建好,但因为福贵洞里的夜光石都挂满了,如那洞穴里是亮堂堂的一片,所以旱路运输已经改成从福贵洞里走水路了。
所谓时间就是金钱,这样一来大大节省了商贾的银钱,他也就毫不吝啬地往乱石滩投钱。
司马熏日来了一趟,说船只的消息,待说完了生意,才一脸愧疚地给孟茯说道:“阿茯,玲珑没去造船厂。”
孟茯原本刚要问她玲珑几时回来?忽听得这话,吓了一跳,“你莫要我开玩笑。”
“我没有,是真的,我也是才得了消息,不过你放心已经打发人去寻了,一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而且她会武功,你莫要担心,走失不了。”她对孟茯的愧疚是真的,因为她骗了孟茯,那玲珑没走失,是被带去了别处安顿。
带走的缘由她也晓得了,说是玲珑中了奇毒,如毒已经复发,所以不敢留她在孟茯跟前,怕作为大夫的孟茯救不得她,往后难过。
倒不如说她走失了,还叫孟茯有些个盼头。
孟茯怎不担心?因着这事情,晚上都没睡好,又让剑香等人留意着些。
隔日还跑去海神庙里上香,求海神娘娘保佑玲珑平平安安地归来。
回来时却被沈清叫住,见她一脸遮遮掩掩的样子,孟茯便晓得不对劲了,急忙问:“是了什事情?”她这几日忙,现在又担心玲珑,便没留意家里。
就听沈清忧心忡忡地小声说道:“浅姐不知何时跟那秦淮联系上的,早我去寻她,去得早了些,偶然看到她琴放着的信。”
她说到这里,满脸的不悦,“我暗地里打听了,是浅姐的丫鬟翠
上街给我称香瓜那日,被秦淮的人找到,然后便联系上了,这算起来,咱去朱仙县之前,就有来往了。”
孟茯听得这话,惊讶不已,只因这沈浅整日几乎与妹妹在一起,而且也对那秦淮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叫孟茯以为这秦淮的事情她没放在心上,哪里晓得她是忍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