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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凉,年背后映着清辉似水的月光,那张英俊清隽的侧脸却冷得怕。微风露台上猎猎吹过,拂动他凌乱的额发和鸦黑的睫毛。他却动也不动,双眸紧盯着隔壁露台的方向,扶着栏杆的手已然爆青筋。
“先生?”管理员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气,“您身体是否有什不适?有什以帮到您的吗?”
他恍若未闻。良久之后,深深地吐一气来。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人似是在回答,又似在喃喃语,微微垂的肩膀莫名让人想起即将被积雪压垮的松枝,“……一个本来不会现在这里的人的味道。”
“她明明……”
管理员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这位人气万千的偶像再说什。他只是站在风里,怔怔地望向隔壁的方向,让人分辨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良久,江与臣终于朝角落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管理员站到己身旁。后者按捺着狂跳不止的心跳,战战兢兢地走到露台上,却莫名地不敢抬头。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己面对的比起人,反倒更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大型食肉动物。
他不觉地咽了唾沫。
“我耐心不多。”
头顶传来的声线很好听,透着淡淡的磁性,然而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那股令人透不过气的压抑。
“隔壁住的情况,我希望你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第50章
十一月三日, 星期二,天气晴。
天是岚城秋季有的好天气。
岑念在柔软的床单和枕头间懒洋洋地探头来,极为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艺人助理工作既多又杂。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睡到然醒的日子了。
一只热烘烘的小脑袋拱了过来, 在岑念怀里喵喵叫着蹭来蹭去, 似乎对这个点了还没吃上猫粮颇为不满。岑念揉揉的肚皮, 刚刚张嘴想叫文思思的名字,突然意识到了什。
常年顶着黑眼圈铲猫屎的姑娘昨晚已经搬走了。以后公寓里, 只剩她一个人住了。
岑念轻轻叹了气, 突然觉得有些冷清。
习惯了陪伴,现在冷不丁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转悠,心里总觉得有些烦闷。岑念也懒得再做饭了。她往露台的躺椅一趴, 直接给公寓管理员打了个电话:
“我是顶层东。”岑念边说边拿逗猫棒来, 恶作剧似地在眼前晃了晃,“请帮我送一份早餐上来。”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管理员在电话那头尽职尽责地提醒,“早餐的餐点已经撤了。给您按午餐的份例送去以吗?”
岑念:“……”
她瞄了一眼挂钟, 镇定开:“以。尽快准备吧。跟买家的会面安排在几点?”
“午一点。”
那还好。江与臣约她午五点找地方见面, 时间完全来得及。
岑念应了一声,刚要挂断电话,管理员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岑小姐,有件事还需要向您汇报。”
岑念:“嗯,你讲。”
电话那头的声音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明:“昨晚您对面的新住已经入住了。他向我详细打听了您的情况,脸色不大好看。看样子……似乎是您的旧识?”
旧识?
岑念楞了一。
“我人缘倒也没好到这种地步。”她一手抵在额头上思索着, “那人长什样子?是干什的?”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好多说。”
管理员的声音很为难, “入职时我都是签了保密协定的。您放心,昨晚我一样也没有透露您的关键信息,只说您是位外貌姣好, 事业有成的单身女性。”
“至于那位新业主……反正很高很帅就是了,令人一眼难忘的那种。”管理员又补充。
岑念:“……”
岑念:“谢谢你的描述。入职培训很到位,这我就放心了。这番话真是准确到了和没说一样。”
话虽如此,挂断电话后,她还是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帅到令人过目不忘,还是旧相识……难道是初高中或者大学学吗?
不不不,这不。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学就没有长得好看的。要不是丑男太多,当初她也不会一门心思奔着娱乐圈追星去了。
脑子凝神思考的时候,手上的力度然而然
就放松了些。狸花瞅准这个机会猛地向前一扑,逗猫棒在岑念手里将落未落。小崽子亢奋地跳到空中,尾猛地一抽,那根买回来仅一个月的逗猫棒就被这股劲,大力甩到了隔壁露台里。
回神过来的岑念:……?
她倒抽一气,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两根手指威胁性地捏住了狸花的后颈皮。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冻干全停掉!你真是……”
岑念说着向隔壁张望了一眼,分外无奈地捂住了脸。
隔壁露台静悄悄的,新住似乎还没察觉到这场小风波。虽然说逗猫棒不要了也无所谓,但贸然把东西甩到别人家,道歉还是必须的。
岑念只得又打电话给管理员,让他准备瓶萄酒上来,打算一会客客气气地送去解释几句,再看看这到底是哪个旧识。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她差不多是毫无防备地走到门前,语气里还带点疑惑:“天效率很高啊,以前——”
后半句话被她硬生生咽回了嘴里。
肩宽腿长,让人一见难忘的江姓帅哥正站在门。左手拎着一个小纸袋,右手像拎着脏东西一样嫌弃地捏着那根逗猫棒。
走廊里光滑的大理石墙面映连廊外的天光,也映他那张五官冷峻利落,似乎有点不近人情的侧脸。江与臣把逗猫棒在岑念眼前晃了晃,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却看不是什情绪。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突然开,声音不辨喜怒,
“这位家庭贫苦,吃了上顿没顿的朋友?”
*
要死。
当初第一次见熊林时,她就不该一时兴起编了那个“贫困女奋发强,长达成人前来报恩”的狗血故事。不然何至于年面对这尴尬的境遇。
岑念面带微笑地江与臣端上一杯咖啡,在心里叫苦不迭。后者没有说话,只是把半张脸蒙在高领毛衣里,沉默地扫视着屋内的环境。
空气十分压抑。两人都没有开说话。岑念端端正正地坐了片刻,又忍不住尴尬,拿起一个苹果低头削皮。
话说回来,岑念暗腹诽。虽然这个瞎话在DK娱乐谣传了很久,但之前她氪金冲V.LA销量的时候,曾经把订
单图发给过江与臣。
当时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他应该多猜测到某些真实情况,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里。
哈哈哈他总不会以为她是省吃俭用贷款冲销量吧?
……好像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社会新闻。
岑念止住了心里的尬笑,眼观鼻鼻观心,把头埋得更低。
“我以为你住在城中村。急匆匆地买了公寓想送你。”
片刻之后,还是江与臣率先开。
他声音很轻,用的还是陈述句,仿佛极力压抑着什情绪,“但事实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我其实就是去那里吃个饭……”
岑念的声音渐渐小去,削苹果的手变得更加僵硬。
莫名其妙被瞒了这久,还傻子似地花去一大笔钱。略想一就知道,江与臣心里肯定不会太痛快。
俊美的青年端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细细摸索着还未送去的钥匙,微垂的眼皮半遮住漆黑的瞳仁。失了血色的薄唇微抿着,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怔怔地映着水果刀薄凉的色泽。
“也就是说,我现在做的都是多余的。”
他又缓缓开,“你过得很好。”
“没有住在潜藏着危险的环境里,不用斤斤计较舍不得开销,也不需要一睁眼就为了生计发愁。”
“岑念。”
江与臣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