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



“单砚曛,只有我救。”

那天明明没有雨,来人却打着一把伞。

那伞很是奇怪,颜色是不祥的白,伞面破碎,有三根细长的枝条依伞骨而长,尾端竟牢牢的缠绕在苍白的手腕上。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你也实在是太过大意了,就这抱着他门,将军府当真是没人了?”男子并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李承然身边的空气一子冷了来:“笑,我堂堂镇国大将军,难道还找不第二个医好他的人?”

“不。”丝毫不畏惧李承然释放的气场,伞随着他的手晃了晃,“身病好治,心病难医,而且无药医。”

“更何况,只要我说只有我救,那就只有我救。而且,你也不希望风声走漏吧?”似是笃定了李承然会低头,他笑了,“我叫陈。”

李承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侧身:“陈先生,请吧。”

陈并没有立刻诊治,不仅如此,两手空空的他甚至开始逛起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太阴森了,你把这些树砍了,再修个小花园。”

“还有这房子,华丽的恐怖,拆了重做。”

“在这里种上​­海­​棠‍​​。”他走近曾关着单砚曛的房间,“要高过窗台。”

“先生。”李承然为了不激怒他,一直不曾发火,“请速速医治砚曛,报酬都好说。”

“李承然。”陈皱起了眉,“你看看这个屋子,窗台高的怕,被关在里面,除了天空什也看不见,除了己的回声什也听不到,就算是了门,呼吸着这种冰冷的空气,真的会感到温暖吗?”

“告诉我,你的温柔呢?”有一只鸟停在陈的指尖,他抚摸着漂亮的羽毛,动作温柔,“你认为这样一只脆弱的笼中鸟,真的会活来吗?”

“单砚曛我已经医好了,三天,他一定会醒来。”

李承然看着己的手,那样的无力。

那个陈来去无踪,却仿佛知道所有事,单砚曛的身份,己的囚禁,甚至是他之间那条难以跨越的沟壑。

单砚曛永远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陈先生,请

留来。”

“你留不住我的。”陈翩然离去,“至于报酬,我随时会回来取。”

陈是他的希望。

因为单砚曛已经无法体会到爱了。

爱,本该是他这一生,不,不止这一生,是他生生世世都在试图完成却仍旧失败的课题,卑微的人,本该是他。

是曾经求而不得的,如却成了洪水猛兽,成了他不为人触碰的伤疤。

这是一个绝望的事实,证明了不和谐因子存在的必然性。

走音的琴弦依然被拨动着,那双手的主人究竟是在履行己的职责还是已经爱上了错乱的音符?

李承然不知道己的声音到底有没有穿过这些嘈杂的杂音,传达到单砚曛的耳边,他只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尚有温度的字眼,想要将他唤醒。

他突然想起陈的那把伞,棕黑的枝节错乱的缠绕在白到透明的右手。

他觉得己像极了那把伞,破烂不堪,却还妄图将他拉神坛。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