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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笙轻挑眉,顿觉日天气好得不像样:“殷公公记着就好,勿要再犯。”

叶裴瑜唇角暗暗上扬,轻咳一声,以袖盖掌,扶她上马车:“殿还请放帘子,免得透风染了风寒。”

马车粼粼往天京驶去,因沁芳园位于天京郊外的边边角,故此一程,太阳东边时起步,落日前方得入宫安顿妥当。

调皮地偷偷卷起车帘的一角,芙笙这看看,那瞧瞧。

此等繁盛无忧的情景,与上辈子天差万别。

上辈子萧元造反后,人人危。街上行人愁眉苦脸,连天色都暗淡许多。如春光明媚,街道一片喧闹,素裳麻衣挤挤挨挨均笑容满面。

这才是真正的天京盛景。

至于萧元……

她大梦初醒,太细节的已不记得。

只记得火海中,那年紧紧拥着她,尽管她满身的旺火。

他嘶哑的声音划入她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唤她“笙”。死死搂着她,他用剑劈开她黏住地面的嫁衣,拼了命抱起她,要把她带火圈。

“笙,我定救你去!”

他的话,竟比成婚的誓言更有力道。

年的脸紧紧靠在她的发间,温热的泪一滴滴落在她烧伤的面上,滑入她的唇。

有点咸。

当时的她,知道己不得救了。

她听到如黄蜂过境的箭簇飞跃灰暗的天空,纷纷向他射来,无休无尽。

只两息的功夫, “噗通”一声,那炙火焚身的年晃啊晃啊,终无力支撑,跪倒来。

那时的她,连一声“萧元”都喊不了。

她好想问问他:

你我素昧平生,何以性命相救。

“流云,前些日子你提到摄政王……”

因才骂了人,流云一路乐颠颠的,忽听芙笙提及摄政王,脸瞬间垮了。

“殿,嘘……”怂怂地放车帘,她嗔怪道,“殿,入了宫,定要提那个大恶人。真真是邪刹附身,惹不得。他手上杀的人,许比殿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他不是个大恶人。”

芙笙皱起眉头,她如有些听不得萧元的坏话。

“殿,您有所不知。摄政王就是当年发派远山的萧王之子——萧元,他继承了萧王衣钵。老萧王当年被发派后,又因战事被紧急召回,谁知他竟战败逃亡。此事激怒了圣上,本要灭他全家。陛仁慈,放了他母子一码,只杀了萧翊与萧家其余人等,萧妃后来也因此事被贬入冷宫,郁郁而终。”

芙笙拿了一块桂花糖放嘴里嚼嚼,心道早年的事听着与前世倒无甚区别。

“十年前,国师意外身亡,陛又寻来一卢国师。卢国师进天京后,陛便越发沉迷‘飞升’。后来竟大赦天,连带解禁了萧元。没成想,他实乃天纵奇才,十三岁就考上了状元,十岁就平息了震惊朝野的徐青政变,还于去年秋日,一举击退西陵大军。”

说及此,流云如亲眼所见一般,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接连立了大功后,陛与萧元没了嫌隙,极信任他,故将许多大权交到他手上。萧元承袭了爵位,又被封为国公,风头无量。一时间,竟与大皇子、二皇子的势力在朝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流云指指芙笙行礼里一叠叠话本,咧嘴嘻嘻一笑:“日常采买的时候,听楼里说书先生说的。”

卢国师何许人也?

什徐青政变、什击退西陵大军?

感情这辈子变化还挺大,难道是因萧元不谋反了?原因为何?

头疼……还是先吃糖吧。

芙笙又往嘴里了块桂花糖。

坐久了难受,芙笙伸个懒腰,再次掀开车帘。她只往远处一眺,竟骇地手一抖,窗帘坠着的木片“啪”地一声打在马车壁上,吓得流云一震。

“什人?”天德门,正有两队人马,排场颇大,似要去迎某位贵人。偏偏芙笙的马车与其撞了个照面。

殷公公马,恭敬行礼:“江将军,老奴是封陛之命,叶太医接三公主回宫。”

是江瘪三!

真想拿桂花糖砸他!

念及此,芙笙轻呼一气,不禁揪住胸,难受起来。

“殿。”流云见状,忙拿那瓶叶裴瑜研究数年亲制的药,为她一粒,打起帘子喊道,“叶太医,

殿不适。”

芙笙转过头,只见车帘外,马上的将军英姿勃勃。他黑发高束,随风飞扬,阳光又俊朗。

真真是从话本中走来的男子。

如此想来,她上辈子也不过是贪图他的美色。

啧,有够肤浅。

冷不丁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芙笙忙转过头去,一掌拍流云掀开车帘的手。

啪!

粗制滥造的布帘骤然合上,再不得见‎‎‌美‍人‌­​容颜。

江祁握着缰绳的手发紧,喉结不听话地滚动一遭,竟盯着车帘久久不回神。

方才对上车内之人如黛山云雾的眸子,他竟呼吸一窒,久久未缓。

阖上眼,极力将隔云端般的‎‎‌美‍人‌­​之影扫去,江祁好不容易定心神:“拜见三公主。”

车内的佳人未有回应。

江祁等了很久,方无奈再次行礼后,掉转马头,率军而:“驾!”

芙笙偏头问进马车的叶裴瑜:“裴瑜哥哥,江将军这是去哪?”

叶裴瑜抬眸,沉默须臾方道:“接在明山寺参拜的公主回宫。”

第3章 年纪也不小了 是时候嫁人了

待江祁的马蹄声渐行渐远,芙笙方平复来。

她抬眸望见叶裴瑜双眸里一闪而过的担忧:“无碍,殿莫要多思。”

约近申时,马车入宫。

上辈子被接入宫后,芙笙很没面子地、被敷衍地安排在犄角旮旯处,靠冷宫一隅。

此一回,亦是由殷公公领着朝熟悉的方向走去。

想来这一生,大抵与冷宫脱不开干系。

还未到冷宫,领头的殷公公忽停来,扭身道:“殿,寮云院到了。”

寮云院?

她不记得冷宫边有这个院子。

芙笙抬头细看牌匾。门匾上潇洒苍劲的“寮云院”三字,一看就知道不是父皇的手笔。

她父皇的草书,鬼画符模样,全凭大臣的马屁才在民间吹了个皇家字体。

由流云搀扶着,芙笙用帕遮住鼻子迈入,生怕被什灰尘呛着了。然这院子似是新建的,虽偏僻却清幽。

踏进门槛,入眼便是满院梨花,

与沁芳园有异曲工之妙。

虽说芙笙这些年来不离沁芳园寸步,但她实则极爱那小院,极爱梨花。这院子似是建在她欢喜的点上似的,让她一眼就爱得不行。

忙抽手,她迈着轻盈的脚步,径入堂。

屋内一应摆设古朴典雅,没什大金俗物显摆,仅有翠玉点缀,却见布置者极高的品味。

房内熏有她极喜的梨花香,抽屉内、架子上,文房宝、制香器皿、女红物品一应俱全。

正一处处欣赏着,芙笙抬眸便见两名姿色娇俏的双胞胎宫女,倏由屋内一急一徐走: “奴婢参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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