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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地上打滚的玉夫人胸前的衣襟敞得更大了,有古板的老臣子皱眉移开了视线,没有移开视线的臣子马上就发现,玉夫人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上长了一层薄薄的火红色绒毛。

易百缓缓走上前去,栖桐紧张地扯住了殿春的衣袖,低声和她说,“师父没有说他也会法术,该不会什事吗?”

殿春怔了一,“……他不会吗?”

原来易容术和道法不一门啊……

那的确需要紧张了,万一易百在这个时候了岔子,估计连她和栖桐都逃不过干系了。殿春不禁有些懊恼,要早知道这回事,她就不这着急揭开狐狸的真面目了。

只见易百从袖中取一个金环,那个金环只有一个指环粗,环身刻满了符咒。易百中念念有词,金环缓缓浮起,在玉夫人的上方缓缓变大。最后,玉夫人扬起已经变得尖尖的嘴,尖啸了一声,脖颈就被金环圈住。她身上的宫装迅速瘪了去,一个火红色的狐狸蔫蔫地伏在地上。

殿春嘀咕一句,“其实狐狸也挺好看的,王上不亏。”

觉得王上不亏的只有殿春一个人。当看见己的枕边人变成了这副毛茸茸的样子的时候,姬国国君的脸都吓得青白了,他指着狐狸,一叠声命令道,“国师,杀了!杀了!”

易百将狐狸从地上拎起来,“王上,这狐狸已经成妖了,不好直接处置,不如让我将带回国师府再做处置?”

国君看着易百坚定的目光,犹豫许久才点头意。

殿上的人刚松了一气,又见一个内侍一溜烟冲上宫殿,没有刹住车就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咚地一声,听得都觉得疼。内侍飞快看了一眼王后,又看向了面色青白的姬国国君,“王上,流玉殿中没有玉夫人身影!”

国君大呵斥,“这不是废话,”说到一半猛地悟了过来,这意思是,王后本来怀疑此玉夫人是被妖怪冒充的玉夫人,而不是原来的玉夫人。是现在证明了,玉夫人从来都是一个妖怪。

是玉夫人本名韩秋铃,是在韩府长大的千金小姐啊。

在最初的震惊散去之后,好几道隐晦或者直白的目光都扫到了韩大人的身上。韩大人眉毛胡子已经花白了,双手交叠在身前,不

住的发颤。他还算清明的眼中也盛着疑惑,在国君的目光之,他不得不猛地跪伏在地,直称,家女的确是十月怀胎,在他眼皮子长大,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实在不清楚。

他又哐哐磕在地,用了十足的力气,地上都印了血渍。有心软之人已经面露不忍。

易百上前一步,手中还拎着扭动不止的狐狸,“王上不如派人去韩府里搜查搜查。”说话间,他微微皱眉,似乎受不了狐狸的动静,一手砍在狐狸后颈上,将狐狸劈晕了过去。

国君深吸两气,将震怒压,摆摆手意了易百的提议。

宫殿中的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回到席位上。但是此时,案上的菜肴已经凉透了,原本辉煌的装饰也显得荒唐了起来。韩大人不敢回席,继续一声接一声地磕头,地上地一星点血迹逐渐大了,血线也顺着韩大人额上的皱纹散开。

宫殿中只有这单调的一个声音。君主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这更加让人心惊肉跳到大气都不敢一个。

等沿廊上的夜风都走了十几圈了,去搜查韩府的人才有了消息。

禁卫军带着一丝凉悠悠地风走进宫殿中,带来了一条令人惊骇的消息。

在韩秋铃的院子中的‌海‍棠‍花,埋着一具穿着丝绸的白骨。据说,本来禁卫军发现这具白骨纯属意外,原来是一个小兵疑惑地说了一句话,“为何这一从‌海‍棠‍花比别的地方的‌海‍棠‍花都要娇艳?”

其他人闻言看了过去。正如那个小兵所言,在一片花圃之中,只有小小的两三从‌海‍棠‍花鲜红似血,各个花骨朵都开得有碗大。见此场景,所有人的心间都划过一丝异样。

也不知道是谁的第一铲子。几斤黄泥被翻了起来,月亮赏脸从云层之后洒了一点月光,正巧照亮了那副狰狞的骨架子。骨架子上的缠着‌海‍棠‍花的根须,显然成了上好的花肥。

禁卫军整理了一语句,说,“我看那似乎像是八九岁小女孩的骨架。但是毕竟没有经验,又派了仵作过去检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知道结果。”

哐地一声。

韩大人和话音一起坠在了地上。韩大人的额头渗着血丝,翻了个白眼,似乎晕了过去。本来在人群中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韩夫人听见这

个消息,也支撑不住,高呼一声,“我的女哟!”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殿上一子又倒两人。

禁卫军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单膝跪在原地,不敢多言。

不管那副骨架到底是谁的,韩大人和韩夫人这一晕,估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骨架才是韩秋铃,玉夫人是狐狸。

韩秋铃和狐狸一分开,悬在韩府头顶上的那把闪着森冷寒光的刀刃就被放了来。

国君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说不上好看。

被狐狸精欺骗了那久,到了最后,他却没有地方以撒气。他深吸了一气,阴沉地看着易百,“我希望国师治一个灰飞烟灭。”

易百微笑,“是,在做法之时必定会邀请王上来观看。”

殿春脖子一缩,打了一个寒颤,先觉得疼了起来。妖精最害怕的就是形神俱散灰飞烟灭了。

宫殿之外窜进来的风打散了一个宫灯的烛焰。国君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殿春也挪动脚步,跟着易百往宫殿外退去。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皮一跳,她看见一个宫女踩着小碎步一路走到了王后的身边,跪伏在地,似乎在说着什。原本懒洋洋的王后向后看了一眼,目光正巧和在空中的殿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王后勾起嘴角,冲着她意味不明地轻轻一笑。

人流继续带着殿春向前,王后的身影隐入了丝幔之后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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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牛车之后,易百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卸了来。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狐狸油亮的皮毛,一边疲惫地向后仰靠在车厢上。

牛车被驱动了起来。车轮一圈一圈压过了王宫城墙前的石板路。

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直直看着殿春,“一看那个东西的效力,我就知道是打哪来的。”

殿春有些心虚,在袖子上找了一个露来的线头,在上面打上五六个结,又捏着凸起来的绳结玩。

易百继续说,“那还是我和国师一次在西南的旅行途中见过的药品。你知道那东西叫什吗?”

他笑了一,吓得殿春肩膀一颤,“那东西叫做酥魂散,强效媚|药。”

媚|药?为什驱妖的药品要取一个这奇奇怪怪的名字。

殿春偷偷抬头,又看见身边的栖桐一脸便秘模样。于是她用手肘去撞一撞栖桐,低声问道,“媚|药是什?”

栖桐像是被闷熟的大虾,脸蛋红扑扑的,目光躲闪,“不知道。”显然在撒谎。

殿春不高兴,用求知的眼神看着易百。

易百不知道什时候又阖上了双眼。

殿春只好把这件事先放在一旁,义正言辞道,“不管怎说,我天也算是立了大功了。身为国师徒弟,斩妖除鬩本来就是你我的责任。如果国君知道天的事情是我所为,说不定还会奖赏我呢。”

易百:“的确会‘奖赏’你。”

第10章

狐狸到了国师府之后才迷迷糊糊醒转了过来。感受到了套在脖子上的金环,冲着易百呲牙咧嘴的。

易百不敢再摸,索性收了手,将矛头一转转向了殿春,“我席间似乎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席,也不知道去干什了。”

狐狸后腿一蹬跳到了殿春的面前。殿春连忙将拎起,只感觉狐狸的尖牙都蹭到了己的鼻尖。

殿春拎着狐狸的后颈肉,捂住鼻子瞪狐狸。狐狸然也不甘示弱。

牛车一停,狐狸就借力一蹬殿春,一溜烟窜了车厢。本来准备接着夜色逃走的,不知道想到了什,前爪收了回来,转身乖乖巧巧坐在了国师府的大门。

栖桐奇怪,“怎不逃?”

易百抹了抹己的脖子。

栖桐这明白了。脖子上套了个金环,走了也化不了形,倒不如先留在易百身边。

但是指不定明天就要被送到法阵里形神俱灭了,怎一点都不怕?

殿春瞅了一眼,失去了兴趣,喜滋滋地开始幻想己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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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内侍拉响了国师府的铃铛。一串铃铛叮叮当当响起,窝在连廊上的狐狸全身毛都炸了起来。眯着眼睛警惕地环顾周,发现什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后才又窝了回去。

殿春穿着单衣,一边套着外衫,一边打着呵欠往外面走。

内侍弯着腰看似恭敬地告知殿春,“以后

公子就不必去伴读了。”

殿春激灵一清醒了过来,有些疑惑,“为何?”

“小人是不过一个递话的。”顿了顿,“既然郎君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小人就回去了,别忘了提醒栖桐公子不要忘了早要去书房。”

内侍说完,后退一步,低着头离开了。

殿春揉揉眼睛,愣住:不是说好了有奖赏的吗?

一道酥软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时候跟上来的狐狸懒洋洋甩着己火红色的大尾,狐狸眼中有一丝不屑,“我好歹也是一个玉夫人,是姬效宠爱了整整一年的玉夫人。我是狐狸,那姬效岂不是瞎子傻子,他不恼羞成怒地跳脚吗?”

舔了舔己的爪子,“草木果真无脑。”

刚说完,就察觉到一片阴影落在了己的身上。一抬头,看见了连连冷笑的殿春。

狐狸一僵,一股寒气从的脊梁骨窜上了的天灵盖。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殿春拎着金环丢了去。

在天空中滑行的时候,狐狸忍不住恼火的尖叫,“等我把金环取了,看我不收拾你这个小鬼!”

殿春呸了一声,“想的美!我看你明天就该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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