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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小像之中装了一小缕山风,虽然没有刚才那个飞天壮观,但是好歹不会倒来。姬奇巧趴在桌子上,看着己的小飞天,不无得意,“我爹就是太贪心了,你看我做的这个多好看啊。”
天狗附和地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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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山风,说白了成妖之前就是山里游荡的风。现在风跑了,还在这一带没有完全散去,然将小木屋的窗吹得呼啦啦地响。
偷偷从窗压开的一条缝隙往外看去,远处的树都被吹弯了腰,一个个挥舞着枝条像是鬩鬼在张牙舞爪。
姬奇巧有些愧疚,“看样子,晚上这路是不好走了。不如你在我这里呆一个晚上,不过也不知道你的师父会不会着急。”
殿春摆摆手,“不怕的,我送一道传音符过去。”
展开手心,一个千纸鹤摇摇摆摆挤了窗。千纸鹤还没有飞几步,就被一股闪着荧光的七彩的风给撞到了地上,怎也起不来了。
殿春默了,“……”
歧离渊到底会不会着急她是不清楚的了,但是看来她是真的不现在回去了。
姬奇巧将一床被子从柜子中拉来,铺在地上,“这样吧,晚我睡地上,你睡我的床。等明天早上,山风散了,我就立马把你送去。”
殿春点点头,“行。”
姬奇巧见殿春不怪己,松了一气。一回头,就看见天狗已经拱进了被窝里开始打鼾了。
他轻轻踢了一天狗,“去,回你己的窝去。”
天狗眨了一眼睛,怜地看了姬奇巧几眼,发现姬奇巧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之后,才垂头丧气地爬了被窝。
第15章
吹熄了屋中的灯了之后,姬有生己一边念念叨叨地爬上了己的床,姬奇巧钻进了被子中,还在黑暗中冲着殿春眨了一眼睛,“晚安。”
这到底是殿春从化形了之后第一次离开己熟悉的人。等欣喜的劲头过去了,殿春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这种空落落直接就体现在了梦里。
梦里,虽然那张传音符送去,但是歧离渊还是找了过来。他将她抱了起来,和姬奇巧说,“谢谢你款待殿春了。”
第二天早晨的
时候,天刚蒙蒙亮,就听见了敲门声。姬有生嘟囔了一声,翻身又滚进了,摆明了不会起身去开门。姬奇巧皱着眉往门上看了一眼,直接一脚踹在了天狗的屁股上。天狗委屈的呜了一声,认命般趴在门框上,将插在门上的拴咬了来。
门逆着晨光站着一个人。他浅茶色的眼睛微微笑着,说,“我来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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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春和歧离渊坐在一边,姬奇巧和姬有生坐在另外一头,桌子面还趴着一只大狗。
这桌子本来是给两个人用的,现在显得格外拥挤。
姬奇巧将装满了茶水的茶杯推到歧离渊的面前,“国师请喝。”
歧离渊笑着没有接。
桌子上再一次沉默了。
殿春偷偷觑着歧离渊,只觉得歧离渊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身上却散发丝丝冷意,似乎是生气了。
殿春猛地站起来,和姬奇巧道别,“既然我师父来接我了,那我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姬奇巧正硬着头皮抵抗由歧离渊散发而来的寒意,闻言,几乎要感动的哭来了。他使劲点头,“那我就不送了。”
姬有生倒是丝毫不在意,撩起眼皮定定看了歧离渊一眼,打了一个呵欠。紧接着就爬回了己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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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离渊肩上的狐裘上落了一层薄雾,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薄雾化成了水珠,挂在毛尖上还没有被拍掉。他也不管,只是脚步平静地向外面走。
殿春跟在他身后,总是跟不上歧离渊的步子,不得不过一小段时间就小跑一段。她揉揉己发酸的小腿,在后面喊歧离渊,“师父,你走慢点嘛。”
歧离渊头都不回一。
殿春气鼓鼓地找了路边一个弯曲的木桩子,一屁股坐了来,瞪着歧离渊不走了。
身后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消失了,歧离渊不不知道。果然,歧离渊停了步子,不再向前,只是语气冷冰冰地命令道,“过来。”
殿春扭了一个脑袋,不理他。眼眶开始红红地,攀了半天终于见到了歧离渊,歧离渊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她生气。又不是她不想告诉他己去哪的,也不是她毁坏传音符的。犯得着这样生气嘛!
歧离渊折
返回来,低头皱眉看着殿春,过了一会,他蹲了来。
“天之后你不许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怎像是看小孩一样?殿春气死了,反问他,“为什?“
歧离渊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殿春,轻启薄唇说来的是足够气死人的话,“你知道王陵中养了多妖吗?你知道哪些是不招惹的凶狠的妖吗?”
殿春打断他,“妖怎了,谁还不是妖啊。”
歧离渊冷笑一声,“就你,除了开个花还会什。”
殿春瞪他。
过了一会歧离渊想起了什,揶揄道,“开了花还给别的大妖加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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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给歧离渊和殿春一人准备了一间房间,因为守陵镇中不会来客人,这房间是临时腾来了,布置有些简陋。
歧离渊一边走着一边和殿春说明,“守陵镇的人都姓姬,但是他着实和王室之间没有什关系。当时这支匠人队伍姓罗,在修好王陵之后,先主认为他劳苦功高,于是赐姓姬。”
歧离渊轻笑了一,打开了房间的一个柜子,“来,看看这个神像。”
凹进去的柜子中放着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像,小像眉眼深邃,半阖着眼帘,眼底着光。神像的模样和姬国国君有些相似。
歧离渊继续说,“这是开国国君。在生时就被守临镇的匠人供奉,人还没有死就成了神明,野心也太大了一点。”说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匠人的反应也耐人寻味,明明祖辈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但是他还是对姬国王室感恩戴德。”
殿春思索了片刻,说,“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由被限制,但是对于匠人一族的权力阶层来说,己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更不要说,每一段时间就有人送物资进来,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赖。”
歧离渊看着殿春,默了半晌才慢慢开,“他是不敢去。”
为什?
殿春看着歧离渊重新将柜门关上,明白对方并不愿意说。
她之前想错了,历史这个东西,的确有存在的大意义。毕竟,那都是发生在己神笔那活生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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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离渊在
处理完地牢中的那个卫士了之后,就被族长嘱托要将门内门外的所有卫士都检查一遍。本来这件事天早上就要着手处理的,但是一回头,歧离渊发现殿春消失不见了。只先将正事放一放,先去找殿春。
夜晚的守陵镇黑乎乎一片,偶尔有风会晃动装者流银的容器,将流银洒来的灯光一晃。还会有黑影子从路边窜来,歧离渊看见的时候太阳穴一跳——那是一只荆棘。荆棘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狰狞的阴影,黄色的眼睛转过来定定看了歧离渊一眼。
荆棘嗜血,虽然不大将殿春吃掉,但是却极有用己长满刺的身子将殿春缠起来,然后一寸一寸收紧,暗黑的利刺就会嵌进殿春嫩生生的皮肉之众。殿春几经挣扎之后,只迎来血尽身亡的后果。
歧离渊再仔细一看,这个从路中滚过去的荆棘虽然模样狰狞,但是也没有什特别稀奇的地方,更不见化形之态。不像是吸足了殿春鲜血的模样。
殿春身上有神血,要是荆棘有缘饮了那一滴血,必定也会像殿春一样早早化形。不过荆棘身上杀孽过重,估计就算是化了形,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所以他的殿春去哪了呢?
天边突然刮起了一阵山风,风中似乎有一股淡淡清浅的花香。
歧离渊看着那头,问姬明远,“那边住着什人家?”
姬明远看着在树林上空作乱的山风,脸色有点不好,“一对父子,是镇上的匠人。平时无事,就喜欢折腾些新鲜玩意。”
歧离渊哦了一声。
于是就有了歧离渊第二天早晨敲响了姬奇巧家门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歧离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不是该教殿春一点法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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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离渊终于开始有了一点师父的样子。他对栖桐更像是抚养者,既没有想把己的本领传给他,也不想向告诉殿春一样,把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事无细地讲述给栖桐听。
歧离渊叫殿春打坐,“妖和人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人体内一开始没有气,所以要从着天地之间引。但是妖不一样,你己体内存在一个内丹,就算你不管,也在百年千年之后慢慢改变你的体质,让你法力更强,但是那样太慢。
”他浅茶色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嫌弃,仿佛在说:是为师害怕你还没有活到那个年岁,就葬身于大妖之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捷径走。不妖物选择杀死类,剥夺内丹,吸收类法力。那样法力的增长就不是一年一年而是千年万年的了。但既然是剥夺,就不会被天道亲近。所以很多妖终其一生都只是一只妖。”
殿春忍住没有反驳,又想了想,把己的疑问问了来,“是你之前还说帝王身上有龙气的,难不成他也修炼吗?”
歧离渊笑了,“你当谁都当帝王啊。那都是多世积攒来的造化。不过,人活一世,选择的权力都在己的手上。以后的路如何走,都是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