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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春哀伤,“还变得这般文绉绉了。”
栖桐的脸色更黑,心中愤愤不平,“你还好意思说!你和师父一言不发就跑去玩了,独留我一个人天天受魏太傅的摧残。”
歧离渊笑,“栖桐看起来长大许多了。”
栖桐脸上立马多云转晴,摸着己的后脑勺笑道,“那是那是。”他一笑起来,脸颊上的两个酒窝又浮了上来,总算是给殿春了一点熟悉感。
姬刈上前给歧离渊见礼,“国师,我父王等你许久了。”
歧离渊看了一眼王宫方向,“那我先行一步了,麻烦殿照顾殿春栖桐了。”
栖桐还凑在殿春的耳边和她窃窃私语,“你别看姬刈那家伙现在一副正经的样子,实际就是专门逮着机会来看你了。跟你说,你不要理他,我在宫里呆多了,多见那群王上的莺莺燕燕。君主大多薄幸,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说是窃窃私语,实际上栖桐的声音并没有降低多,全都断断续续被姬刈听了去。姬刈冷冷看着栖桐,栖桐回瞪,又用手肘撞了一殿春,“记住了没!”
“记住啦记住啦!”殿春不耐烦,又故意气栖桐,冲着姬刈甜甜一笑。
姬刈的神色一缓,冲殿春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做隐形人的姬蕴将一切尽收眼底,又移开了目光。
栖桐说帝王薄幸。
她知道岑秦被亲手杀了己的人放进了冰棺之中,真正守着她的是阿宁。
刚想了一半,殿春的眼前突然晃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画面。她似乎看见,一双双由黄转红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终】
第24章
正月十五,上元节,此时距殿春离开守陵镇已经五月有余。
当时是瑟瑟的秋季,如已是银装素裹,寒风阵阵的冬天了。
在南方的一个叫做临罕的小城中,冬雪忽然而至,使得天气变得比往年冷上不。就算这样,也浇熄不了人过上元节的兴致。
做糖人的李老头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开始收摊。蹲身子的时候,他透过己的板车看见了一双穿着木屐的脚。
那一双脚的指甲上涂了红
艳艳的丹蔻,脚背细白泛着如珍珠般光泽。脚上一点是垂来的黑色裙裾,黑色之内又夹一层暗红色,衣料的线脚规律缜密,一看就是大人家的女子穿的衣服。
李老头却被这样的景象惊了一身的冷汗。他身上罩了几层破烂棉袄,苍老发黄的脸颊都被寒风吹得通红了,对方却穿着薄裙踩踩木屐,跟活在夏天似的,怎看怎不对劲。
他深吸了一气,直起身子,“客人回再来吧,天的糖人都买完啦。”这句话被寒风一吹,散得比嘴里呼来的热气还快。一眨眼,眼前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李老头余光似乎看见,一个打着伞的女人拐进了隔壁的巷子之中。他没有看清楚人,却明明白白看见了那一把伞。那是一把红伞,像是沥了血一般红的伞。
天色暗得不像话,李老头飞快看了一眼那个巷子,推着车回去了。地上的雪被车轮压得嘎吱嘎吱轻响,他没有回头去查看的勇气。
第二日照常工。
酣睡一晚,李老头已经把昨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第二天阳光好,温度也暖上不,了一件薄衫,李老头笑眯眯画着糖画吹着糖人,欢欢喜喜赚着节日里的钱,脸上的褶子都因为喜意多了不。
忽然听见了隔壁巷子中传开尖叫声。李老头的头皮一麻,险些画坏了一张糖画,昨晚记忆在这个时候回笼,但是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八卦又好奇地立马凑上去看热闹。而是等到巷子已经聚满了人之后,才缓慢地擦擦手,走了过去。
透过人群缝隙之中,他先看见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男人一身血,哪哪都完整,唯独那张脸——皮被完完整整规规矩矩剥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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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春站在歧离渊房间门,处张望了一,才扣扣敲了两门。
歧离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谁?”
殿春小声问歧离渊,“师父晚上我想和师兄一起去看花灯,你去吗?”
歧离渊的声音有些倦,淡淡回应,“你去玩就好了。”
殿春冲远处的栖桐眨了一眼,又贴着歧离渊的房门,摆一副很惜的模样,“这样啊……我还挺想师父和我一起去玩呢。”
栖桐冲殿春无声地翻白眼
:虚伪。
殿春冲他吐了一头,又听见歧离渊笑着安慰她了一,“师父天有事情要处理,殿春己好好过节。”
“诶!”殿春使劲一点头,提起群摆哒哒哒跑向了栖桐,再接近栖桐的时候,她突然伸左臂,一把勾住栖桐,把栖桐都勾弯了腰。殿春甜腻腻的笑,“师兄你刚刚眼睛怎啦,是不是生病了呀,要不要我给你吹吹?”说完就笑嘻嘻把己的嘴贴了过去。
栖桐梗着脖子浑身抗拒,“走开!”他有一种预感,殿春上来绝对不是好心给他吹眼睛,说不定一张咬他脸上。
这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栖桐觉得眼前这个半大小姑娘要是乐意,绝对会不顾形象一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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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春穿了一件毛绒绒的歧离渊款狐裘,脚上踩着一双雪白的小靴,一张又白又嫩的小脸隐在帽子之后,鼻子冻的有点泛红。
栖桐看了一眼殿春的模样,立马挡在了她和姬刈中间,恶狠狠等着姬刈。
把时间往回推一点。
栖桐和楚龄抒约好了在都城新开的万鲜楼里聚餐,还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了这件事千万千万不给姬刈知道。
谁承想,还是叫姬刈跟了来。
栖桐不免有一种被好友欺骗了的背叛感,转头去瞪楚龄抒。
楚龄抒有些无奈,“殿专门询问我上元节是否有活动,我不好不讲实话。”再说了,要是姬刈真的想要跟来,作为臣子他就是想拦也不拦啊。
栖桐冷哼一声,心决定:就算是明白楚龄抒的苦衷,他也不会原谅这个叛徒的。
姬蕴在后面打着圆场,“早听说了这个万鲜楼,一直寻不到机会来品尝,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楚龄抒找到了台阶,立马和姬蕴攀谈了起来。殿春也从栖桐身后走,拉了一把椅子坐,又狠狠吸了一鼻子。
她饿了。
饿了就不太想掺和栖桐和姬刈之间那些破事,就算那些破事和她有关系。
姬刈发地坐在了殿春的旁边,温声问她,“有什想吃的吗?”年比五个月前又高了一点,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很好的隐藏住在己眼睛里的阴郁,看起来要透亮了许多。近来,朝上对太子的风评
渐好和姬刈在己形象上做的工作不无关系。
殿春拿着菜单,随手点了几道,姬刈看都不看就单。
栖桐在一旁看得满腹酸水,忍不住嘀咕道,“就你有钱呗。”
姬刈耳朵尖,听见了,微笑着询问殿春,“听说国师前几日又得了一个玉中珍品,转头就给你做成了玉佩?”
说完之后,他看了栖桐一眼,心中火气大消。
楚龄抒喜欢宝马,份例虽多花在了己的爱马上,身上不见珠光宝气,但材质都属上乘,样式更是换着都穿不完。
姬蕴虽然不受重视,但是他时常会从己的赏赐中匀一部分给他。过的也算潇洒。
殿春就是歧离渊放在心尖尖的小宝贝,姬刈有时候会觉得歧离渊呆在国师府闲的没事干了,就开始琢磨怎把殿春打扮得更好看。
只有栖桐一人,活得跟一个穷道士一般,堪称王公贵族圈里的一大奇景。
听见姬刈所言,栖桐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怨起来,他嘀咕道,“师父想给殿春什就给什呗,要是我又了好东西也会给殿春的。”
这话在他看见殿春拿来的那块莹润漂亮的羊脂玉之后就消了音,栖桐眼中的幽怨开始实质化。
他心中又酸又涩:师父果真是有了殿春之后就不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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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酒楼之的街道开始热闹了起来。街道两旁最多的就是花灯摊位,还有不穷书生写了灯谜来挂着,取一条给几文,答对了之后以拿走摊位上漂亮的花灯。
这应该是殿春成人之后过的第一个上元节,看什都觉得新奇。
栖桐曩中羞涩,姬刈觉得这正是把栖桐挤走的大好时机,转头就领着殿春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栖桐眼看着殿春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人海中一粟,心急不已,和身边的楚龄抒说,“楚兄,你长得比我高,帮我看看我师妹被那个家伙领到哪里去了。节日里人贩子最多了,我不弄丢了我师妹。”
楚龄抒抬眼望去,也找不到殿春和姬刈身影了,但他并没有那担心。姬刈身边有不阴军暗卫相护,想必不会什大事。而殿春,据说国师是真的教给了这个小姑娘不真把
式,等真的遇着了什,只怕是比十个栖桐还要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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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热闹的花灯摊位之中,有一个很小的摊位吸引了殿春的目光。摆摊的摊主目光似乎有些呆滞,面前大小只挂了一种样式的花灯。
殿春从人群之中挤了过去,才看清楚,灯上画的是一个黑衣女人,女人长相艳丽,嘴角勾着一抹浅笑,最打眼的就是她手中举着的一把油纸伞了。那把油纸伞,极红,红得跟沥了鲜血一般,她的身后似乎是一个庭院,拱门之前种着芭蕉,芭蕉掩映这小路,景色幽静。
殿春的眼睛一看到女人的那一双眼睛,就移不开视线了。
姬刈皱眉看了一眼这个花灯,因为女人的模样心中稍感不适,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摊主,“这花灯怎卖?”
摊主这才猛地回了神,呆呆看了殿春和姬刈两眼,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仿佛只是机械的扯动了嘴角,显地僵硬无比,“这灯不买,只送有缘人。”说完,他就双手取一盏花灯,弓着腰递到了殿春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