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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本体就是她本身。不存在藏在什隐秘的地方。

看见歧离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殿春瞬间明白了过来。晴娘子本体在何处并不是歧离渊猜到的,这件事,恐怕只有晴娘子生前最亲近的清谲才知道。

铛地一声。

易百手中的刀落地。

易百回头,面无表情地对歧离渊,“易百已经报了国师对易百的救命之恩,那易百就行离去吧。”

歧离渊点点头,转而看向殿春,向殿春伸了手。

殿春跑上前去,错过歧离渊的手,紧紧扑进了歧离渊的怀中。她的余光似乎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往晴娘子的房间里跑去。

回去之后,又收到了栖桐的传音符。那个被叠的歪歪扭扭的千纸鹤说,“花灯基本都找到了,但凡寻找到的都用火烧了。”

殿春又跟着歧离渊去了太守府。晴娘子一死,魏太守就正常了起来。他一听是国师到来,殷勤地府迎接。歧离渊要求他将整个临罕的晴娘子灯都毁灭,他一答应来。

不过他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什不好的事情吗?”

歧离渊笑道,“也没有什,你照做就是了。”

太守点头,“好的好的。”又问,“那那些红伞需不需要禁了?”

歧离渊默了一瞬,最后说,“伞还是留着吧。”

太守点头,将歧离渊和殿春送太守府,丈二摸不着头脑头脑。不过,在看见街上的红伞的时候,他会有片刻地失神,失神之后他又会陷入茫然之中。为什,他有一种忘记了什重要事情的感觉?

殿春站在阳光之,像往常一样牵住了歧离渊的手。一个小从她身边跑过,高声问前面的伴,“你说的是真话?”

前面的伴回答,“真的,真的有人被发现死在了城主府里。城主府不是被封了吗?没有人知道那人是怎进去的!”

歧离渊握紧了殿春的手,将殿春的注意力拽回。歧离渊微笑道,“我回都城吧。”

殿春点点头,仰着脸笑,“好。”

临罕的事情似乎真的结束了,就这般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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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

易百

缓缓地漫无目的地前行着,殿春似乎扑进了歧离渊的怀中,但是他并不是很在意。从五年前被歧离渊捡到,他的命就归歧离渊了,于是住在都城,安安分分做着歧离渊的影子。整整五年,他从未离开过都城。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那长的时间,他几乎忘记了己曾经当过清谲,忘了己姓尹,只会偶尔为以前的事情失那片刻的神,继续当那个有一百张面孔的易百。

当易百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简单到什都不用多想。

直到那盏花灯打破了他生活表面的平静。已经过了那久,那张脸还是一就撞入了他的眼底,随后他的骨头开始发疼,心开始发闷,眼睛开始发涩。那个怪异的小摊主将灯笼进他的手中,他都没有多反应。

直到恍恍惚惚回到了院子。易百直直看着那盏花灯,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原来你也没有死,和我一样,原来我都还活着。”

那笑容,说不清是惜还是释然。

被埋在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清晰了起来,易百仿佛听见了那声又酥又软的嗓音,看见了那张在发狂时散发着怪异美丽的面庞,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双纤手轻轻拨动着他背后的铁索,然后铁索轻轻晃啊晃,晃得他好疼,疼得要哭……

那个时候她总会趴在他的胸,恶意地笑道,“疼,我就是要你疼啊,要你记住,你绝离不开我。”

真的吗?

他会在心里问,然后冷漠地看着那张小脸,直到看到那张小脸变了颜色。

然后,他会莫名开心起来。那种报复的快感,是这五年再也没有现过了的,就算在梦里。

五年来的平静生活索然无味,易百险些忘记了他的娘子了。

他喃喃声,似乎在笑,“你在引我去找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毒妇

第38章

易百收拾行曩,离开了小院。这一刻,歧离渊会不会有事来找他已经不太重要了,因为他隐约有种预感:但凡他离开了这里,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多年以前晴娘子死都不会放清谲离开一样,现在的晴娘子多半也不会放他离开。

不过易百并不确定晴娘子不认

己来,己的这张脸和以前是一点都不一样。这张真实的面孔,晴娘子从未见过。

到了临罕城门之,易百仰头看着这座巍峨的城门。记忆中的那个城门被蒙上了风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座城墙变得黯淡了不。

在即将走进临罕的那一刻,易百突然怯了。他在人群中停住了脚步,最后回头,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给己进行了易容——没有改变面容,只改变了体型。

准备好一切之后,易百才汇入人流,走入临罕。

临罕的街道上有不打着红色油纸伞的身影。易百愣在原地,心措不及防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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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晴娘子而言,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日就是被掉在城墙上的那一日。那一日,她仿佛流尽了全身的血液,额上的伤疼得麻木了,鲜血像是小溪流一样,顺着她的面颊上留来,沉沉地挂在她的睫毛上。那一天,晴娘子的眼前只有红色,世界里只剩红色。

所以,她是不喜欢红色的。

易百知道,却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在晴娘子问他,“你觉得我该打什颜色的伞?”的时候说了一句,“红色。”

晴娘子的目光一暗,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又问了一遍,“红色吗?”

易百知道她是想从己的神情中辨别己真实的想法。晴娘子很喜欢这样凝视着他,但易百样清楚,己是天生的骗子,她怎都看不透来他一张面皮之藏起来的是一颗怎样怪异不理喻的肮脏心脏。

易百抿着唇笑道,“娘子,叫你打红色的伞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若是娘子不喜欢,就算了。”他像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眼睛里的星光一闪一闪,“我的娘最喜欢打伞,喜欢打一把红色的伞,”母亲早八百年就死透了,她不喜欢打伞,更不喜欢打红色的伞。

易百说到这里,偷偷看了晴娘子一眼。果然,晴娘子那张漂亮的面容因为那一句“我的娘”而变得古怪。

易百眨了眨眼睛,眼眶瞬间湿润,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那时候,窗外仅有一抹金色的斜阳,易百心想,斜阳会照在己那滴纯净的泪水之上,为其缀上一束耀眼的流光,而他,脸色苍白,楚楚怜。

晴娘子果

然无法拒绝他,最后拿着一把红伞,违心道,“我也觉得红色好看呢。”

易百天真地笑了起来,隐藏住心里的一点小得意:看,她多顺着我啊!

从此晴娘子就开始打红伞。

其实她并不需要用伞来遮阳,因为她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面皮,足够保护她的皮肤不被太阳灼伤。那层面皮是他精心做来的,那张脸也是他一笔一笔画来的。哪怕是一根眉毛的走势都是他了然于心的最勾人的模样。

晴娘子从来都不知道,早在那个小小年面色惶恐地捧着一卷画卷递到她的面前的时候,他就安排好了她的模样。

到底谁才是谁命运的主宰,从来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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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百选择了一个普通的客栈住。

他听说隔壁的巷尾死了人,缀着人群的尾,跟去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的脸鲜红一片,周遭的人指指点点,都为这个惨剧心惊不已。易百却笑了来。他抹了抹己的脸颊,心想:是不是,当他来到晴娘子面前的时候,晴娘子也会认不他来,然后亲手揭了这张面皮?

揭了这张面皮的话,清谲回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张清谲的脸在他离开临罕的时候就毁了。他那时候背上有两个血洞,揭那张面皮的手使不上力气,不断地颤抖。他举着那张面皮在阳光看了看,冷笑一声,将揉成团梗脖子生生将其咽了去。

面皮不好吃,咽的时候,他憋了眼泪,心里也在抽痛。那个时候,他心想:既然晴娘子很快就要死了,那他不如早一步到地府去等她。

在奈何桥边,他一定要把她的那杯孟婆汤给洒了,然后一闷掉己的那一碗,拉着晴娘子投生。

他一定要投做青梅竹马,那个时候,他不记得她了,但是她得全部记得。

就要她独一人记着。

就得她记着。

然后他爱上别人,让她心痛去吧。

谁叫她在他的面前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呢?她又哭又笑,像个疯子,而他背上的伤生生地疼,眼眶发红,看起来像是林间嗜血的猛兽。最后晴娘子弯腰的时候拿来一把刀狠狠戳穿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胸,她光裸美丽

的脊背在清冷的月光散发着荧润的光。

鲜血一子就将整个床铺浸湿了,那种湿腻的感觉蹭在他的皮肤上,一路恶心到心里。

晴娘子缓缓吐一气,起身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中溢满了伤痛。晴娘子双臂攀了上来,用沾着血的指尖描摹他的眉眼,问他,“清谲,你怎哭了?”

哭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己在想:得杀了她。

易百觉得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险些丧了命,好不容易上了岸。浑身湿漉漉,喘不过气,感觉要死了。

在都城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感情全部寄存在了临罕,在走进临罕的那一瞬间,他取了。他要溺死在回忆里了。真是笑,若是溺死了,晴娘子不得白忙活一场了?

易百在人群中看见了歧离渊和殿春的身影,连忙低头让在了一侧。幸好歧离渊和殿春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围观人群身上,没有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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