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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栖桐会不会怪罪她的再一次不告而别,但是她已经想不了那多了。
殿春再到夷山山。她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迷踪阵不放她进入。
殿春坐在迷宫之中,刻着牌子的字在哗哗作响,极力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她低着头,思索应对之策。强行破阵?若歧离渊真身为行水之的那只蛟,那迷踪阵中必有神力,她一小小妖类与之相抗只怕是以卵击石,行不通。
那该如何?
忽然,殿春的眼睛一亮,从己的袖子上扯了一段布料,绑在了己的眼睛上。迷踪阵其实和夷山山门直直相对,说明这是一条直路,如果她闭着眼睛心无旁骛地往前直走?她觉得这或许就是迷踪阵的破解之法。在起身之前,她双手合十放在面前祈求保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就放我过去吧。”
闭上眼睛,周一子就安静了来。字牌的声音听不见了,甬道中的风声听不见了,一切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殿春定了定神,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殿春终于闻到了芳草的清香,光亮透过她眼前单薄的布料照到了她的眼睛上。她长长了一气,将布料摘。她已经到了山。
殿春大喜,拔开双腿向夷山上跑去。
深水渊还是老样子。塔中黑糊糊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殿春处摸索,甚至大着胆子往水潭之望去,最后大失所望——她什都没有看见。一切都和她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空空的高塔,没有歧离渊的影子。
从岸边向深水渊看去,底一片浓郁的黑,什都看不见。殿春突然福至心灵,从己的袖子中拿了包罗万象。包罗万象上有一个抽绳,绳尾有一颗小珠子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的冷光。光芒虽小,但聊胜于无。
殿春慢慢矮了身子,手拿着流银置于深水渊之上。就在弯腰的时候,她一没有稳住,手一抖,流银直直坠。
殿春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接,但是没有来得及。
包罗万象和流银落在了深水渊之上。但并没有像殿春想象的那样沉入水底,而是静静躺在了水面之上。一刻,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小鱼一样的流银摆了一尾,银色的光就渗透了水面,像是墨一
般像深水渊晕染了去。深水渊就像是一个倒置了的星河,冰蓝色的星光在其中缓慢地流淌。殿春忍不住张大了嘴。忽然,她的眼眶一红,双眼湿润了起来。就在那璀璨的万千星光之,有一尾只有小拇指长的小虫在水中欢快游动。
大概是感觉到了动静,小虫调转方向浮了起来。长得像是泥鳅,但是生着几只细弱得小爪,一双茶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水面上的人。
殿春捂住了己的嘴,跌坐在了岸边。
忽然一,她就明白了。舍此身便是新生,歧离渊生生世世最大的愿望原来在那一刻就实现了。他想要由,想要一个和幼龙再无关系新生。
殿春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了来,接着她看见那只水的小蛟焦急地兜着圈游,小小的眼睛紧张地看着殿春。殿春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她低语道,“好吧,我等你,你要快点长大啊师父。”
蛟点点头,似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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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芍药再不掩饰己的意图,派人围剿栖桐和楚龄抒。因无人赞,她不惜大开杀戒。人类在妖类的面前总显得孱弱无力,那一日,都城的天变成了血色。一朵大的但是残缺的芍药花从顶破了王宫的屋顶,芍药的根系从土地中钻来,将路上的无辜百姓缠住勒紧杀死。鲜血滋养着妖花,那朵芍药越长越大。
不知道邢昱厌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此时发动战争。栖桐和楚龄抒无暇□□,每日听着从都城来的消息,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奈何。
百里之外的殿春有了感应,再次离开夷山,前往了都城。
她到的时候都城已成为一座死城,远远看去是一片土黄色的废墟,再看不见原来的样子。殿春心中无数的快乐或者难过的回忆翻滚,所有的回忆汇聚在一起终于化为了愤怒。她化成一道粉色的流光直直冲向那朵芍药。
经过一年修炼,殿春修为突飞猛进。但芍药以鲜血为食,半身入鬩,也不好惹。那一日,都城上方的整片天空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一天一夜之后方分胜负。
晨光熹微,残破的王宫宫墙之上只剩一个身影。那个单薄的身影沐浴着鲜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半截花枝。
花枝颤动,发癫狂的人声,“不惜毁灭己一
缕妖魂也要杀我,殿春,你以为你这样会有好场?”
鲜血顺着殿春的手滴滴答答落了来,她深吸一气,“至问心无愧了。”
芍药大笑,“好一个问心无愧!现在杀我又如何,不到百年,你还不是得来陪我?”
殿春不答,直到芍药的笑声逐渐衰弱。当那半截花枝变得焦黑,殿春的身影一晃,才从墙头跌落。她直直坠落在了地上,这一摔便爬不起来了。
殿春看着逐渐晴朗的天空,意识开始涣散,忽然,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全身。
在恍惚之中,她看见了一个金色的身影。包裹着她,轻轻将己的力量送入她的体内。但是殿春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清的脸。只知道的神态温柔,对待她像是对待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殿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身影。但是和她意料的一样,她什都找不到。殿春没有办法,只好离开都城,回夷山养伤。走之前,她不忘了给栖桐递过一道传音符。
栖桐得知都城危机解除,心情大好,底军队也是士气大振。有妖军助力,加上前一段时间研制了□□,他的军队势如破竹,短短数月便将失地一一收回。
楚家军甚至一气打入了姜国腹地。那一日,邢昱厌站在高楼之上,冷眼看着栖桐。明明毫无获胜希望,但他的神情倨傲,似乎一点不惧。
他高喊,“栖桐呢?死前我就想见见他。”
栖桐走来,“找我何事?”
邢昱厌看见栖桐,大笑了起来,“你记得刚入源城之时有人救你一命?”
栖桐猛地抬眼,警惕地看着邢昱厌。
邢昱厌笑声停了来,他眯着眼睛盯着栖桐。忽然,他从身后拽了一人,没有等栖桐反应过来就将那人从塔上丢。那道娇小的身影如被折了翅膀的鸟雀一样从空中直直坠。
栖桐的瞳孔紧缩,大喊一声,“凝雪!”终究是没有来得及,凝雪落地,土地被温热的鲜血浸透。
邢昱厌大笑一声,引颈刎。
栖桐抱紧凝雪,凝雪冲着他绽开了最后一抹笑容。一如初见之时的羞涩腼腆。栖桐仰天长啸,后将邢昱厌尸体大卸八块,但心中空洞终究是再也填不满了。
来年八月,栖桐入主都城。赵敏惜终于醒来,册封为皇后。改朝为天晟。
来年十月,殿春收到传音符。栖桐草草讲述近况,忽然提到了一件事。殿春听后呆立当场。
他说,“在重建王宫之时,工匠竟然发现,姬刈骸骨竟然被草草埋在了一后宫院中。”
那个地方,正是殿春摔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再写几个番外就没了
第87章 后记
天晟十年。殿春已经近三十年没有离开过夷山了。这一天对殿春而言无疑是令人欣喜若狂的一天。
她和往常一样去到了深水渊, 不过这一次,从水中冒来的那个脑袋不再长着须。虽然头顶的小角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是歧离渊已经化成了幼童形态。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墨发, 浅茶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朦胧水雾, 那张稚嫩的小脸一如既往冷着。
殿春蹲了身子,对着这样形态的歧离渊, “师父”二字实在是难以叫来。
歧离渊伸开手臂, “拉我一把。”语调清冷,但是耐不住奶声奶气的音色,意外地有些爱。
殿春抓住他的手, 用力往上一提, 歧离渊就从水中来了。他身上穿着幻化的白袍,袖子上嵌着一圈银色的丝线, 将简单的一件白衣显得华贵异常。他站定,松开殿春的手,往塔外走去。
殿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记得我是谁?”
歧离渊有些无奈,他停了来, 转过头。不过很快,他意识到己如果要殿春讲话, 就必须仰着脸,他愣了一,移开了目光,“殿春, 为师没有失忆。”
小人皱着眉,一脸正经。
殿春的嘴角弯了弯,上前两步,直接抓着歧离渊后领将他拎起。
歧离渊神色变,不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秒,他立马反应了过来,沉声道,“放我来。”
殿春拒绝,“我不。”
歧离渊,“你这是乘人之危。”
殿春补充道,“机会难得,必须好好把握。”
歧离渊又抗议几句,但是实在改变不了殿春的主意。最后只好木着脸任由殿春将他搬来搬去。一想到身为师父却被徒如此对待,他就
臊得满脸通红,幸好夷山之中只有殿春和他二人,并没有外人看见。
殿春当日就将这件大事告诉了栖桐。栖桐抽休沐一日急忙赶来。等见了殿春和歧离渊,他第一件事情却是摸了摸己的脸颊。他年过半百,虽然脸上不见多皱纹,但是鬓角已经斑白了。是他的师妹和师父,一个是冻龄美人,几十年不变的女模样,另外一个竟然比以前还有更加年轻了。
上天不公呐!
在内心感叹许久,这位中年帝王大步走上前去,在歧离渊的面前蹲了身子,苍蝇搓手状,“那啥,我摸摸你的脑袋吗?”
歧离渊义正言辞,“不行!”
栖桐面露遗憾,看向了己的师妹。殿春上前一步,双手从歧离渊的腋穿过。一秒,歧离渊的双脚腾空而起,殿春笑盈盈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摸吧,千万不要客气。”
栖桐嘿嘿笑了两声,也委实不客气,胡乱在歧离渊的头顶揉了起来。
歧离渊:“…………”
栖桐走后,歧离渊冷着脸,看都不看殿春一眼。殿春扯扯他的袖子,“师父?”
歧离渊不理会。
殿春又扯,“师父你在闹脾气吗?”
歧离渊:“我是会闹脾气的人吗?”
殿春:“那你为什不理我?”
歧离渊败阵来,指责不了殿春他只好将不满撒在栖桐的身上,“以后不要随便放你师兄进夷山。”
殿春一叠声答应了,“好好好。”说话间,她趁歧离渊不注意又将他抱进了怀里。
歧离渊的手意识抱住了殿春的脖子,又猛地放,冷声道,“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