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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燕王天来府上,便是存着拉拢顾千霄的意思,两人打了一阵官腔,慕容轩也没急着离开。顾千霄年在外征战,对京中这些官僚斗争没什兴致,恰逢日光,他便邀慕容轩参观将军府,谈谈天气谈谈风景。
路上不巧正好遇到行色匆匆赶往云梦斋的飞鸢,顾千霄还以为顾嫣又了什事,便叫住一问,才得知只是丢了支玉簪。
顾千霄原是没想插手,这毕竟是后宅之事,交给宋芝理就行了,没想慕容轩在一旁听后,却主动提议该彻查个明白。
慕容轩言:“盗窃罪大小,为人不齿。顾小姐刚入府月余,便发生这等事,若不好生惩治,只恐后这样的事无穷无尽。”
顾千霄一听言之有理,且燕王这番话多也有替顾嫣着想的意思,心对慕容轩有了些许改观。他见燕王没有离开的打算,便邀他一审理。
锦国民风开化,往上数几代还过女皇帝,倒没有前朝那些迂腐陈规。再则慕容轩是燕王,正统的皇室血脉,面帮着理一盗窃案也没什。
众人来到听雪院时,百合、翡翠和几个使的丫鬟婆子正整整齐齐地跪在院中,顾嫣躺在梨花树的藤椅上,光透过开得正盛的花枝洒在她身上,落细碎的斑驳。
她闭着,静静地感受着重生在这一刻的好。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温的光,以及掺杂在中那丝丝甜甜的花香。
记忆中的皇总是细雨绵绵,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不过气,她最后在冷渡过的那两个月更甚。永不停歇的梅雨,发霉的烂被褥,还有嚣张得到窜的老鼠……一想起这些,她便不由地皱眉头。
听着有人朝她这边走来,她也不急着睁,直到听到那道久违的浑厚声音,她才猛然睁开来。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熟悉面孔,顾嫣终是没忍住,顷刻便红了,泪水模糊了眸。
她撑着扶手从藤椅上站起来,踉跄着朝顾千霄奔去,一头栽倒在顾千霄怀里,扬起头泪婆娑地看着错愕的顾千霄。
前世所受的委屈,一错再错的悔恨,以及此刻失而复得的欣喜……全都涌上心头,她想说点什,但间却像被什卡住了一般,就连简单的一声爹都叫不来。
她死死抱住顾千霄,像个被遗弃的小孩,怕己一松手,前人就离她而去。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己的人,前世她却因慕容轩和他日渐生疏,一再伤他的心,甚至最后一次见面他还因争吵不而散。
还好还好,这一切都以重来,上天给了她弥补的机。
顾嫣贴着顾千霄宽厚的膛,她顾不得旁人怎看怎想,生她不再为谁去当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那些劳什子矜持统统抛一边,她只想顺着己的心意走,怎兴怎来。
顾千霄被顾嫣扑了个满怀,也是一愣。他都不太记得顾嫣什时候哭过了,顾嫣的子随他,是个倔好的,他还记得顾嫣十
二岁那年后背挨了一刀都没哭。
见惯了顾嫣大咧咧的样子,突然见她伤心成这样,顾千霄也慌了,忙道:“阿嫣莫怕,发了什,你只给爹说,爹爹给你主。”
顾嫣此刻哪里还说得话来,只抱着顾千霄摇了摇头,泪全往顾千霄身上。
顾千霄从未见过顾嫣哭得这凄惨,顾嫣岁就跟着他,是他一手把她带大,这份感是非旁人比。看顾嫣哭成泪人,顾千霄又是无措又是心疼,便反手抱住她,轻轻拍她后背替她顺气。
顾嫣瘦了,回京前还龙活虎,现在抱着浑身上没块肉。
看着这突其来的一幕,众人也不太明白发了什,见顾千霄和顾嫣父女深,都各抹泪。
独独慕容轩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顾婉拿着手绢抹泪凑到顾千霄身边,“姐姐莫怕,昨天王太医说你的病已无大碍,只需稍加调养,便恢复初。唉,你我姐妹二人皆是苦命,幸好姐姐你只是土不服,不像婉婉这样弱病。”
顾婉说着,又不禁落泪来。
顾千霄无奈地叹了气,“阿嫣,到底是怎了?你这身刚有好转,不宜过于伤怀。”
顾婉见顾千霄只关心顾嫣,心中不免泛酸,面上劝道:“姐姐现在身有了好转,理该兴才是,何故哭得这般委屈?你这一哭,爹娘也跟着心碎了。都是己家,这又不是别处,你若受了什委屈只说来便是。燕王殿也在这里看着呢,你这样抱着爹爹哭,岂不让燕王殿见?”
顾嫣心中冷,她其实已经缓过气来了,只是听顾婉这说,她索将顾千霄抱得更,谁他妈会怕燕王殿取?
前世刚京的时候,她听不懂顾婉话里藏着的话,有时候还觉得这个妹妹年纪虽小,却知书达理,她这个姐姐也很贴心,时不时来嘘寒问。
等顾婉到了阁的年纪了,她也是真心想为顾婉寻一门得上顾婉的好人家,结没想到她的这位好妹妹己帮己选好了,选的还正正是她的姐夫。
等顾嫣发现的时候,顾婉都已有了身,顾嫣才发现己的天真愚蠢。
活一世,人总是要聪明一些。她知道顾婉是嫉妒她的,嫉妒父兄和她的亲昵,她羡慕顾婉深得宋芝的偏心一样。
只是她羡慕归羡慕,却从未想过要离间顾婉和宋芝的感,顾婉……
想起顾婉前世那些所作所为,顾嫣这个看似天真纯善的妹妹实在没有好感。
她虽不把顾婉怎样,膈应膈应顾婉还是以的,顾嫣霸占着顾千霄的怀抱,恍若未闻。
我乐意抱着我亲爹,怎着!
顾婉这样的大家闺秀尽嫉妒得要死,也断然不会在父亲怀里撒娇的行为,这一点顾嫣还是很了解她。
顾千霄被顾嫣的小动作搞得哭不得,他没想到顾嫣竟会跟他撒娇。顾嫣小时候顽劣,嘴甜,很会哄人,特别
粘着他,后来渐渐大了,和他反而生疏了。
“好了!燕王殿还看着呢!都成大姑娘了,还在爹身上撒娇,成何体统!”顾千霄虽是此说,眼里的溺却是藏不住。
“无论多大,你都是阿嫣的爹。”因刚哭过,顾嫣带着些鼻音,听上去格外柔软。
“阿嫣姑娘和顾将军父女,真是羡煞旁人。”一旁看足了这场戏的慕容轩开道。
他的声音温清雅,和颜悦的时候像日的细雨,滋养万。
当初顾嫣便是沉醉于他这温柔的假象,这人的怕处便是用各假象魅惑你,让你沉醉其,无法。等他达到目的时,他才露他的真面目。
顾千霄轻轻摸了摸顾嫣的头,将顾嫣的身扶正,答道:“小女大病一场,受了些惊,让燕王殿见了。”
“阿嫣这孩,平时都抖机灵的,这一烧就烧糊涂了,见了燕王殿也不知礼节。”宋芝插嘴道。
她眼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悦,一开始顾嫣回来,她还是很兴,毕竟是她身上掉来的一块肉,虽说没有一直养在身边,好歹是她的女。
是这相处的时日久了,宋芝便看不去了。
顾嫣在那蛮荒地彻底成了一介蛮人,没个女家的模样,不懂礼数,不懂教化,还地跑去跟燕王殿表白。这哪是一个正经女家得来的事?
因着这事,宋芝觉得己在京贵妇圈里的脸都丢光了。
顾嫣心突然想,她的这个亲娘,平生最脸面,她的小女姐夫通这等丑事后,她却丝毫没有责怪顾婉,反而说她善妒、心狭隘,连亲生妹妹都容不。
顾嫣上辈算是把她看透了。
“大丈夫不拘小节,想必燕王殿不会责怪我的失礼。”顾嫣轻描淡写地扫了慕容轩一眼,并没有给他行礼的打算。
眼前的慕容轩比她熟悉的那个慕容轩年轻许多,还残留着些年特有的干净气质。也是,现在的慕容轩才十八岁,正是最俊秀好的年华。
他眼里的权还没那重,或者说他现在还掩藏得很好。
“阿嫣姑娘所言甚是,你还病着,当好生休息,这礼便免了。”他投过来的眼神礼貌又温和,他明明不喜她,却还装作关怀备至,前世顾嫣就是被他这副无害又温柔的假象迷惑。
而现在,顾嫣只看到虚伪。
慕容轩见顾嫣反应冷淡,也不恼,又道:“刚才和将军游园的时候,听飞鸢姑娘说你前些日丢了耳坠,日又丢了夫人给你的玉簪,不知有眉目?”
第4章
顾嫣不想理会慕容轩,便装一副虚弱的神态,边咳边道:“飞鸢,还是你来说罢。”
慕容轩见她对己态度冷漠,心有些困惑,不过面上还是一往日的温和从容,似乎并未将顾嫣的淡漠和失礼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的顾婉和宋芝奇怪地看了顾嫣一眼,顾
嫣却全当什都不知。
飞鸢这丫头是个大咧咧的直子,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平日看这些人对顾嫣当面一背里一,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顾嫣放话让她来说,飞鸢便将事始末又细致从头说了一遍。
顾千霄听后大怒,“没想我将军府竟养着贼人?还敢偷到主子头上!”
宋芝赶紧着人去搜查人房间,但凡在这个院子里伺候顾嫣的人,全都搜了个遍。
翡翠跪在上吓得瑟瑟发抖,现在老将军和燕王殿俱在,她心知己这次要完了,此刻只盼着众人搜寻的时候不要将罪证搜到才是。
惜她想得倒是,她在听雪院伺候顾嫣这些日子,人养懒了胆养了,就连藏个赃也藏得不够用心,搜房间的婆子个个都是成了的,乎不费吹灰力就找到了那只白玉孔雀簪。
现在人赃并获,翡翠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当便呼天抢求饶:“夫人,姑娘,我错了!婢次再也不敢了,求夫人看在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饶婢一回……”
因着翡翠是从云梦斋去的,宋芝已经觉得脸上无光了,现在翡翠这贱蹄子竟然还当着燕王的面说伺候过她,宋芝简直恨不得撕烂这贱蹄子的嘴,当就叫人把翡翠赶府卖掉。
这一场闹剧总算收场了,惜只收拾了一个贪小便宜的翡翠。
前世翡翠盗窃事是在她当了燕王妃后才查来的,因为那次顾千霄送她的血玉被盗,那时顾千霄已病逝,顾嫣查来后直接将翡翠杖毙。
这世她不想养只偷吃的老鼠在身边。
顾嫣借故身不适,在飞鸢的搀扶回房休息,宋芝和顾婉也跟着去了。
顾嫣从始至终没再看慕容轩一眼,上辈子为迎合这人的喜好她付了太,如再见这人却是连面上的敷衍都懒得去做了。
顾千霄心困惑不解,顾嫣天太反常了,她对慕容轩的态度冷得有点过了。他又不禁偷偷瞄了慕容轩一眼,慕容轩好似倒没放在心上,对方正目送顾嫣离去的背影。
难不成是慕容轩欺负了他家阿嫣?顾嫣前后态度相差太大,实在容易让人想。
但前日顾嫣还一直关心燕王,这日顾嫣病着,两人理应没机会碰面,顾千霄细想,又觉得不是如此。
顾千霄轻咳一声,慕容轩收回视线,顾千霄便道:“日府上了这等丑事,打扰了燕王殿的雅兴,也让殿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