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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要声张,只是道小子,血都已经止了。”沈燕倾低声阻止几人开说话,只低头快步往东方向去了。

待进了明德殿,又见门已是紧闭之后,沈燕倾这才觉浑身松懈了来,她正待舒一气,没想到一阵头目旋,她顿时一整个人都踉跄了几步然后倒了地。

第44章 殿他忍得太久、太多了……

“姐!”

“沈司!”

耳旁传来阿俏几人惊骇不及的声音, 沈燕倾躺在冰冷的地上,还想要开说句叫他勿要惊慌的话,已是没有力气说来, 她挣扎了,还是渐渐陷入了一片雾蒙蒙什也看不清的世界。

……

当沈燕倾悠悠醒转找回己的意识时,已是次日近午之时了。她慢慢睁开了眼, 印入她眼帘的, 是那张熟悉的隽秀脸庞,只是此刻他满目猩红,一脸憔悴,身上仍是昨日门时穿的那身玄色公服, 赫然沾染着几抹烟灰。

“殿……”沈燕倾低唤了一声,这才发觉己声音嘶哑, 咽灼般疼痛。

见她醒转, 李觅的脸上先是浮现了一抹惊喜, 紧接着又变得十紧张起来, 他凑近了些, 看着沈燕倾摇着头中急急道:“别,别说话……”

看来脖子上的伤比己预料中的要严重,沈燕倾想伸手抚一己的脖子, 这时这才现己的手正被李觅握在掌心里。

“你失了血, 神又过度紧张以致眩过去, 御医已来诊过说是没什大碍, 接来只养着就以了……”李觅低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将沈燕倾的手攥紧了些。

李觅的脸上虽是竭力保持着平静之色,他说话的嗓音嘶哑, 听起来微微有些发抖,眉宇间的疲惫掩饰不住,一眼睛更着布满了红血丝。

看着李觅这般模样,沈燕倾心里微微一怔,想他定是在城外救火一夜未曾合眼,赶回内又发现她事昏厥,定又是一直守在她身边未离开半步。她将手他掌心拿来,然后慢慢抚上了他的脸颊,眼神内露的也都心疼之色。

“倾倾……”李觅将她的手贴在己的脸颊上,中哽咽着低唤了一声,眼眶中的猩红里,就了些意来。

突然见着李觅眼中的泪意,沈燕倾心中一疼,忙摇摇头轻着声音道:“我没事,你别担心。城外的火曾灭了?”

“火都灭了,后续的事弗之在理。”李觅忙回她道。

沈燕倾听得松了一气,还待开说句什,却见李觅将她的手放到到锦被之内,然后缓声又道:“倾倾,我一身的灰得去清洗,你躺着,等会我再来看你。”

沈燕倾点点头,就见得李觅榻边起了身,着侍立在榻旁的阿俏嘱咐了几句之后,又转过身看了看榻上的沈燕倾,这才迈步往门外去了。

“姐,我先喂你喝点汤……”阿俏捧着一只汤碗跪伏在榻前道。

沈燕倾没有听进阿俏的话,她的一

眼睛一直落在李觅的背影上,不知道为,她总觉得,此刻他的步伐里,似是蕴藏着一行压抑的愤怒,还有一丝绝决的意味。她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上起来,想起挣扎着起身,才一动弹,头上又是一阵眩袭来。她叹息一声,只放弃了这个念头。

沈燕倾的预感没有错,李觅的确是抱着一绝决之念了玄乙居的门。门外侍立的,不仅有曹适及东侍,还有一列甲胄在身的东亲卫。

见得李觅门,众人皆恭身行了礼。李觅大着步,径直朝着那些亲卫走了过去。曹适见此情形,面上浮现一抹焦虑之色,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到了李觅的身后一。

“殿……”曹适踌躇着道。

“曹伯,你不必劝我。”李觅突然声打断了曹适的话,他看着曹适,神情中的绝决之意愈加明显。

“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前万般,我皆都忍了,昨夜之事,我若还要忍了,与那苟活于世的行尸走有何区别?”李觅沉声音拨了,说到最后一句,面上的绝决里添了一丝哀伤的意味。

“殿言重了!”曹适听得面色一变,忙退后两步跪了来,以额地不起。

李觅不再说话,他突然间抬手,一把拨了站在他身侧一名亲卫腰间的佩剑来,然后面色一冷,迈着大步就走将去,身后的众亲卫一道转身,齐刷刷地跟在他的身后。

“曹……曹先生,你为何不阻止他?”玄乙居门传来了虚弱嘶哑的一声,跪在地上的曹适慌忙抬头,眼见得一身素衫的沈燕倾被阿俏搀扶着,正颤巍巍地站在门,一只手还捂在缠着纱布的脖颈上。

“沈小娘,你怎的起来了?”曹适慌得地上爬将起来,又快步走了上前,与阿俏两人一左一右将沈燕倾扶住了。

“我没事,曹先生你快去拦着殿。”沈燕倾急切着声音勉力对着曹适道,适才她被阿俏喂着喝了汤,心里却是着实放心不,还是让忍着起了身,又让阿俏扶着她走到门来了。才到门,就一眼看见李觅带着亲卫往去,她立刻意识到他要去,顿时有些六神无主来。

“沈小娘,你别着急。你先听老说。”曹适却是一边扶着沈燕倾往屋去一边道。

“老这些年劝过殿无数回,这回,老不打算再劝了……”曹适声音平缓,面上的神色也很是平静。

沈燕倾听得这话顿住了脚步,面上带着疑惑看向了曹适。曹适轻叹了一声,接着又道:“殿他忍得太久、太多了,就让他发作一回也……”

“是他手里提着剑,还领着亲卫军!”沈燕倾急着扭头朝门外看去。

“沈小娘放心,老是看着殿长大的,他心中有分寸,不气昏头的事情。那梁王仗着圣上及淑妃的无法无天,是该让他吃些苦头了长些记了……”曹适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隐着一丝冷意。

沈燕倾听得曹适这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在榻前坐了来,阿俏忙搬了个大迎

枕让她靠着了,曹适又宽了她句,然后恭身一礼退了去。

“叫你一早就去办的事都办妥了?”沈燕倾听得曹适在门外问话道。

“回曹先生,都办得妥了,这后该都传遍了,都说二殿昨夜酒后胡言语,扬言设法取代太子之位!”有小侍的声音回道。

沈燕倾听得这话心中一松,怪不得曹先生没有尽力阻拦李觅赶去临照殿,原来是早有谋划了。这样一来,既使李觅去临照殿教训李彦的事被传扬去,也只是李彦狂言在前惹恼李觅所致,不让人知晓沈燕倾昨夜被李彦设计意图不轨之事,她的清誉也算得以保全了。

门外,曹适小侍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了,沈燕倾心头也放松了些,于是让阿俏将剩的半碗汤又端了过来。喝完汤之后觉得有些疲惫,便又重新躺沉沉睡去。

……

沈燕倾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她一睁眼,便见得李莞正坐在窗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莞……”沈燕倾轻唤了一声。

李莞听得这声音,一把丢了手里的书,快着脚步就走到榻前。

“燕倾姐,你怎样了?脖子还疼吗?”李莞抓着沈燕倾手一脸关切问。

“我这感觉好了,也不怎疼了。”沈燕倾朝她轻笑了。

“你是吓坏了我了……”李莞伸手轻抚在沈燕倾的脖子纱布上,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红了眼圈。

“你怎在这里?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我的事了?你哥哥呢,他在哪?”沈燕倾连声问道,又掀开身上的锦被打算坐起来。

“你别着急,躺好了,听我慢慢和你说。”李莞忙伸手住了她。

“东之外,只有我知道你受伤的事,连我母妃都是瞒着的。不过,哥哥他,他倒闹了不小的动静……”李莞轻声道。

“他,他怎了?”沈燕倾慌得问。

“他带着亲卫闯了临照殿,将二哥哥暴打了一顿,二哥哥这已是不来床。淑妃去了父皇跟前哭闹不休,后又起传言纷起,说二哥哥被打,是因为他酒后扬言要当太子,从而惹恼了哥哥。父皇也听说了这些话,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紫宸殿正作了一团,哥哥然一时半也回不来。”

李莞一气说了许话,她略停了,又看看沈燕倾脖子上的纱布,面上闪过一丝气愤之,中接着又道:“没想到二哥哥竟做这样的事来,我昨晚喝的酒里也有古怪,我回去头后疼昏睡了一宿,他这是故意设计支走我好对燕倾姐手的,他这样混,哥哥再怎教训他都不过份。”

沈燕倾听得没说话,只叹息了一声,昨夜种种,现在想来还后怕不已,当时拿刀伤己其实是在赌,成败只在李彦的一念之间,若是李彦真的丧心病狂,己只怕已是一冰冷的尸体了。

“莞,昨夜都怪我太不冷静了,当时发现阿俏不见了,一时心急火燎就了临照殿,其实我应该去想别的办法

,哪怕是去求皇后娘娘也好……”过了半晌,沈燕倾轻着声音面上了责之色。

“燕倾姐,这怎怪你?人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当时哥哥救火,你本就心里牵挂,又岂想到为了一个丫鬟要去惊动皇后娘娘?”李莞忙宽她道。

第45章 “还很疼是不是?”……

沈燕倾听得又是半晌没有说话, 李莞说得没错,昨晚从见了李觅带人急匆匆赶明德殿之后,她一直就有些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临照殿晚宴上的众多珍馐她都没尝什味道来。

不仅此,李彦临走说的那些话也让她一时失神。再往前仔细想想,从在沉香园落水之后, 近一段时间李彦都表现得犹为安分, 安公到她都以为他是转了性子。现在看来,他不是转了性子,而是一直在暗地里准备着,想要利用他己的生辰宴来精心设计她与李觅。

对, 不仅设计了她,还有李觅, 李觅本都是打算和她一道去参加李彦的生辰宴, 是临门前, 却是接到了东都城外庆兴街失火的急报, 这事怎透着那巧?

难道说, 这庆兴街失火一事,也是李彦叫人刻意安排的?沈燕倾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阵警铃作响, 脸上也不由得了些凝重之色。

“燕倾姐, 你在想什?”李莞见得沈燕倾半天不说话, 只蹙着眉心思索, 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沈燕倾摇摇头道。

片刻后阿俏得门来,手里提着的盒散发一阵饭菜香气,沈燕倾闻着香气腹中就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坐起了身子, 阿俏忙过来伺候她洗漱。

待洗漱好了,沈燕倾靠在了一张小榻上,由阿俏喂着吃了些饭菜,又了些补养身体的汤羹。李莞见她胃尚,面上也不由得了些轻松来。

饭毕,沈燕倾与李莞人正说些话,这时门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燕倾抬起头一看,就见得李觅正门外走来,他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宽袍,眉宇间还存有一丝疲惫,不过眸中的猩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幽黑与平静。

“哥哥你回来了啦!怎样,父皇他有没有责怪你?”见得李觅来,李莞忙起身迎上前去,中有些着急地问。

“没事了,父皇只是骂了我一顿,又叫我闭门思过半个月。”李觅对着李莞缓声道。

“父皇他,他骂得凶吧?”李莞听得声音低低的,面上也一丝心疼来。

李彦听得没说话,只是朝李莞笑了笑,见着李莞面上仍是一副替他难过的神情,他抬起手,在她头上发上了两。

“真的没事,不过挨几声骂,不打紧的。”李觅说话之时,睛看向了正静静坐在榻上看着他的沈燕倾,黑幽幽的眸子中,涌动着皆是关切与疼惜之意。

李莞也转过脸来看了沈燕倾一,然后对着李觅道:“燕倾姐这回是受了大委屈了,哥哥你要好好陪陪她。”

李觅听得点点头,李莞冲着沈

燕倾的方向俏一笑,然后就告辞了门。

李莞走后,阿俏也略收拾了就告退了门去了。屋一时安静了来,李觅缓步朝沈燕倾走了过去。

“殿,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事来。我总觉得昨天傍晚的外的火也起得太凑巧了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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