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了第三天，禁闭自动解除了。

因为沈老太太，也就是我奶奶，要过寿，全家要去老宅吃饭。

母亲派保姆给我送来一身西服，灰黑色的，款式老旧，像是压箱底的存货。

而沈修洋，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修身西装，顶着专门设计过的发型，站在楼下等我。

见我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那副无辜的表情。

“哥哥，你别介意，家里一时找不到适合你的衣服，这身西装虽然旧了点，但也是名牌呢。”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不自然地别开脸。

到了老宅，一大家子人都在。

奶奶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看到我，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拉过沈修洋的手，亲热地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我们洋洋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饭桌上，所有人都在围着沈修洋说笑，气氛热烈。

我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无人问津。

就像一场会议里，那个负责端茶倒水的实习生。

吃到一半，沈修洋忽然“哎呀”一声，手里的汤勺掉在地上，汤汁溅了他一身。

他立刻红了眼眶，委屈地看着我。

“哥哥，你为什么突然撞我？”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正慢条斯理地在啃一块排骨。

闻言，我放下筷子，抬起头。

“我撞你？”

“是啊，”他身边的一个堂妹立刻帮腔，“我看见了！就是你刚才伸胳膊，撞到洋洋哥哥的！”

母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厉声斥责：“沈酌！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在奶奶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沈修言更是直接拍了桌子：“道歉！”

我没理他们，而是看向主位上的奶奶。

老太太皱着眉，显然也对我极为不满。

“奶奶。”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您是这个家的最高纪律监察人。”

“现在，有人在您的寿宴上，公然伪造事实，栽赃陷害家庭成员。”

“这件事，您管不管？”

奶奶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我站起身，走到沈修洋身边，“他的汤，是自己洒的。”

我指了指他衬衫上的汤渍。

“汤是从上往下流的，如果是我撞他，汤勺会向外飞出，汤汁会溅到他身前和侧面。但现在，汤汁是从他的胸口，一直流到大腿。”

“这说明，是他自己手滑，或者故意将汤勺对准自己，然后松手。”

我拿起桌上的公勺，做了一个简单的演示。

“物理规律，不会说谎。”

沈修洋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全桌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我看向那位作伪证的堂妹。

“作为旁观者，提供虚假证词，干扰上级判断。”

“你这叫不忠诚，不老实。”

堂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最后，我回到奶奶面前，微微欠身。

“家庭内部出现作风问题，您作为老领导，有监督和管理的责任。”

“我建议，对沈修洋同志，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

“对提供伪证的同志，进行口头警告。”

“至于我，”我笑了笑，“我受到了不白之冤，精神上受到了伤害。”

“要求沈修洋，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

“不多，就他今天这身衣服的价格吧。”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一口汤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