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斗勇
景正卿一把将明媚抱住，她耳畔低声道：“知道明媚说的那个就是,其实并没有不存,还,一直都盼着来,一直都陪着明媚！”
眼中的泪迅速涌上,悄然坠落,他终于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不管结局如何,此刻他已经没法子再忍耐。
明媚任凭他把自己抱住,浑身有点僵硬,呆呆地问：“二表哥……、说什么？”
景正卿转头,亲了亲她的鬓角：“不信是不是？可知道……生平最怀念的,就是茂二哥的旧居,替上药的那段时光……生平最害怕的，就是端王府里，看到躺……”
他说不下去，心像是被揪了去般地痛。
明媚身子猛地一震。——是了，是他！
如假包换，的确是他。
景正卿将她拥住：“知道，只是不敢相信，……真的也……明媚……不知道当时见到，整个几乎不知如何是好，想看着，又怕看着……随时都会忍不住，怕仍旧恨讨厌，所以不敢……”
明媚怔怔听着：“是……吗？”
景正卿又吻了吻她的耳垂：“明媚……心里终于也有了，是不是？所以不用怕，曾说过会一直陪着的，一定会得，这辈子一定好好地对好，信……”
“嗯……”明媚轻轻地答应了声。
景正卿心头一宽，却忽地又觉得……这答应的太快。
仿佛哪里不太对。
卫凌正书房里看书，顺便想想事情，让他揪心的是，昨儿端王走了后，明媚竟忽地对他说……让他考虑一下留京城的事儿。
不用仔细想卫凌也知道，明媚如此，多半是受了端王的影响，也不知他趁着自个儿不，到底跟明媚都说了些什么。
偏偏明媚不肯说。
想想端王，略觉可恨。
但想到明媚，想着自家女孩儿一颦一笑，仅是可爱……卫凌的唇角不由地浮起一丝温和笑意。
正出神中，却见外头一个云府的仆跟火烧眉毛似的冲了过来，鸡飞狗跳进了门：“卫大，卫大，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卫凌极为淡定，把书一放，挑眉道：“何事惊慌？”
那仆指手画脚：“后院儿，后院儿里小姐跟景二公子打起来了！”
“说什么？”卫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仆皱着眉，显然没辙：“打起来的，打的忒狠，丫鬟都慌了，谁劝也不听，大快去看看吧！”
卫凌来不及多问，闪身出门，一路往后院掠去，那仆出了门，一看，顿时傻眼：好快的速度，眨眼间已经不见了。
卫凌急急忙忙往后院去，耳畔听到一阵吵嚷声音，他一下儿便听出其中明媚的叫声最大。
卫凌爱女心切，施展轻身功夫，如惊鸿掠影，极快而至。
等卫凌冲进明媚房中，看到眼前情形的时候，着实地大吃一惊！
他先是听到了毕生都没法儿相信的话：明媚跟景正卿打起来了。
接着看到了自己毕生都没法儿相信的场景：明媚真的跟景正卿打起来了，而且还正占据上风！
以至于卫凌虽看着眼前这一幕，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面前地上，明媚骑景正卿身上，正挥舞双手拼命地又打又抓，嘴里且不停地叫骂：“这骗子，混蛋，无耻的东西！卑鄙下流！”
这都是些什么词儿？听得卫凌一阵阵地头晕。
而地上的景正卿，则试图拉住明媚的手，发现有些困难之后，就只抱着自己的头：“明媚，听说……不是有心的……消消气儿！向赔罪！”
明媚哪里能消气？挥来舞去，“啪”地一巴掌打景正卿脸上：“去死！这混蛋，不会再听说的一个字！”
玉葫旁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干吗打表少爷？快别打了……”
明媚怒道：“滚开！就要打他，打死他，大骗子！”伸手又打过去，把景正卿的头发都弄乱了。
明媚正拼命地打，身子忽然腾空而起。
明媚一怔，听玉葫惊喜交加地叫道：“老爷！”
明媚才知道是卫凌到了，然而却还气愤地踢了踢脚，想要多踩景正卿两下。
玉葫见卫凌到了，若获救星，忙把地上景正卿扶起来。
卫凌把明媚抱着退后：“到底怎么了？怎么竟然动了手？怎么打表哥呢？”
明媚双脚一落地，像是发怒的小豹子般又要冲过去，卫凌忙把她又抱回来：“明媚，有话好好地说！”
明媚气咻咻地望着景正卿，卫凌抬眸也看过去，一看之下，心中咯噔一声，却见原本如雪团儿般的男孩儿，此刻脸上被挠出了好几道红痕，还带着凌乱的巴掌印，头发散乱衣裳散乱，看起来像是被打劫且痛殴过了一样。
卫凌心中飞快地一合计，明媚没理由这样失控，必然是因为景正卿做了什么……
一念至此，卫凌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便喝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站景正卿身边儿的玉葫吓得一哆嗦，忙道：“老爷，奴婢不知道，前一刻好端端说着，忽然小姐……就打起来。”
玉葫到底是伺候明媚的，却不肯主动就描述明媚先下的手。
卫凌垂眸看明媚：“明媚……跟爹爹说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只要明媚开口，若是说景正卿的罪证，卫凌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自有千百种法子治景正卿。
明媚叫道：“爹爹，不要问了！就是讨厌他，看他不顺眼，想亲手打死他！”
这算什么理由？卫凌有些发愣，心想莫非自个儿想错了？
卫凌正要再问，那边景正卿道：“姑父，是说错了话……惹得妹妹不高兴了……没事，让妹妹打一顿出气就好了。”
卫凌心中大惊！仔细看景正卿，却见他神态之中全无一丝虚与委蛇或者讽刺的口吻，却像是真心诚意地做小伏低……
卫凌看看景正卿，又看看明媚，压着心中翻江倒海地疑惑又问：“明媚，别急，好好地跟爹爹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打表哥？”
“因为他是个混蛋，大骗子！”明媚大气，大声叫道：“要打他！”
卫凌彻底迷糊：听明媚这口风，却不像是景正卿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
明媚趁着卫凌不留意，用力一挣，竟给她挣了出去，明媚冲向景正卿，用力一撞，景正卿踉跄几步，竟给她连撞带压地趔趄倒地。
明媚他胸前劈里啪啦打了几下，又去抓他的脸：“叫装叫装！”
卫凌忍无可忍，上前把明媚又抱起来，喝道：“不要胡闹了！”
明媚瞪着景正卿，兀自咬牙。
卫凌挥退了凑过来的下，自个儿抱着明媚，将她放旁边，不许她动。
明媚很不忿，可也不敢忤逆卫凌，就只好忍耐不动。
卫凌便看景正卿，和颜悦色地说：“二郎，妹妹年纪小，有时候太任性……伤了，知道心里难过……可是究竟原因从何而起？同说来详细，若是妹妹的错，重重罚她。”
景正卿摇头：“姑父不必如此，不是妹妹的错，是不好。”
卫凌问道：“哦？哪里不好？”
景正卿道：“……很喜欢妹妹，今儿看她不高兴，就想哄哄她，没想到说错了话，反而惹得她不开心了，妹妹打是应该的。”
明媚卫凌身边儿，听着这话，便冷笑：景正卿自然不会说出他们之间的那个绝密，他也知道明媚是不能说的。
卫凌看看明媚，便问道：“二表哥说的可有出入？事情真的是这样儿？”
明媚咬牙：“什么也不听，讨厌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景正卿大惊：“妹妹……”
卫凌冷眼旁观，看到此刻，景正卿一味地忍让，而明媚一味地娇纵，卫凌本以为是景正卿举止有差，才让明媚如此大怒，现看看，却有点不太像……
可到底是把打成这幅模样了，景睿看见了，必然心疼死。
卫凌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有如此凶悍的时候……
卫凌咳嗽了声，道：“二郎，平日是娇惯了妹妹，今儿她动手也是她的不对……她年纪到底小，又没了娘亲，可不要因此而记恨她……”
明媚一听，颇为委屈，就红了眼。
景正卿却规规矩矩地说道：“姑父放心，怎么会记恨妹妹？只会疼惜保护她……”
卫凌一听，很是欣慰：孝儿很懂事。
谁知景正卿话未说完，明媚听着那“疼惜保护”四个字，前生他则是一路“保护”她上京的，其后也是十分“疼惜”的……可那都是什么？他仗着自己不能说出真相罢了！
明媚抓起桌上的果子，向着景正卿脸上扔去：“才不媳！”
卫凌大为意外，拦截不及，而景正卿竟不躲避，一下就被打中眼角，顿时捂着眼睛，泪水长流，眼睛也飞快地红了起来。
卫凌见状，大惊之余大怒，喝道：“明媚，做什么！”
明媚跳下地，指着景正卿，气道：“他说谎，他是骗子，是大坏蛋……”
卫凌恼道：“住口，是不是爹爹平日太娇惯了，让如此无法无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打了？”
景正卿忙道：“姑父，别说妹妹，的确是不好。”
卫凌看着他的眼角，却见已经红肿起来，若是再打的准一些，恐怕这眼睛也要受罪！一时更加气愤，就看明媚：“看表哥，快向他道歉！”
明媚睁大眼睛：“爹爹！”
卫凌喝道：“莫非也要变成那些刁蛮任性的官家小姐不成？动辄就动手打？道歉！”
景正卿道：“姑父，求别这样逼表妹，不怪她……别为难她了……表妹年纪小力气弱，打两下委实也不算什么，绝不放心上，何况是哥哥，该容着她的。”
卫凌听他如此说话，一时很是感动。
明媚却又气又恼，竟掉下泪来。
卫凌从不曾对她疾言厉色，这是唯一的一次，却还是为了景正卿。
堂内正对峙着，外头有出来，见状一怔：“这是怎么了？”长身玉立，却是端王。
卫凌不理睬他，端王走过来，见明媚咬着唇，眼睛里噙着泪，他惊地俯身，握着她肩头：“明媚怎么了？”
明媚含着泪，望着端王的眼睛，一眨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嘴扁了扁，忍着没哭出声。
端王大为心疼，便起身，看着卫凌道：“先头如此大声，就是呵斥明媚？她才多大，就算做错事，至于这样么？”
卫凌喝道：“跟王爷有何干系！”
端王道：“怎么跟无干？有本王，谁也不许欺负明媚。”
明媚听了，心中的委屈奔涌而出，眼泪掉的越急，张开双臂抱住端王的腰，呜呜地哭了起来。
端王忙低头安抚：“明媚乖，不哭不哭，有叔叔，什么也不用怕。”
景正卿旁边看着，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停下，心中百感交集。
卫凌却气恼地瞪了端王一眼，回头看看景正卿，叹了声，走到他的身旁，将脸端详了会儿，幸好明媚年纪小，没留长指甲，因此只挠出一道道红痕来，却没见血，最厉害的就是眼角那块青肿了。
卫凌觉得很对不住，便道：“二郎，委屈了，整理一下再回府吧……”
那边明媚听见，顿时哭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