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狼!
张寅和李全也是面露惊骇,沉吟不语,气氛很是凝重。
杨二扯动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但是又没有成功,低低道:“那是蜃!”
“蜃?”方恋尘和张寅、李全奇道。
杨大笑容也是有点勉强,“对,蜃,听说过海市蜃楼吗?”
三人点头,但也仅仅是听说过。
“蜃,是蜃蛤吐出的气凝结。在海上会有,若是一艘渔船见到蜃,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杨大道。
“那沙漠上的蜃呢?”张寅担心问道。
杨大没有正面回答,面皮绷得紧紧的,一贯弥勒佛一样的笑不见了,有点阴沉,“不祥之兆啊!”
方恋尘瞧着大家紧张的神态,也紧张了,在斗篷里偷偷把手套戴上,匕首握在掌心里。
天空中的蜃持续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刻,期间面具男人并不是不动的,虽然不是很夸张的动作,但是能够明显看出,是变化的,例如头发在一动一动地飞卷,衣摆也在飞,忽然间一阵大风吹来,空中的影像就像是湖面的涟漪晃动,然后渐渐消失。
一行人始终仰望着天空,等影像消失后,就地找了高大沙丘休息。
大概是未时末申时初,又起身出发,大家几乎没有交谈,神经都绷紧。
白毛也静默地跟在方恋尘身边,大眼睛警惕地四处看着。
张寅的骆驼踉跄了一下,张寅下意识立刻拔出刀来,听见刀出鞘的声音,造成连锁反应,商队中所有带武器的都将武器拔了出来。
就听见轻微细碎的“呛啷啷”声,风从空穴里吹过的凄厉声响、细砂缓慢流动的沙沙声,还有人们凝重的呼吸声,骆驼慢条斯理的咀嚼声。
再无其他。
片刻之后,大伙相互对望一眼,默不作声将武器收起。
有惊无险到了晚上。
大伙各自直起帐篷,杨大挨个嘱咐晚上睡觉惊醒点。
燃起火堆,护队的两人抱着剑盘腿坐在火堆旁看守着。
半夜,方恋尘睡得迷迷糊糊的,十分不踏实,忽然听见恐怖的大叫,“狼来了。”
方恋尘一激灵,睡意全无,赶紧钻出帐篷,迎面的火光让眼睛一刺,闭了一下,再睁开,四处一看,骇了一跳,四面都是绿莹莹的一盏一盏的小灯笼。
这是狼的眼睛。
商队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杨二沉声道:“大家千万不要慌,这些畜生都是成精的,你若是怕了,他立马就会冲上来。”
这是十天以来,杨二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方恋尘宁愿没有听过。
大伙屏息,悄悄抽出刀剑,面朝狼群,北朝火堆,慢慢向火堆围拢。
绿莹莹的小灯笼也慢慢围拢,收紧包围圈,安静无声,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清楚地听见狼群的喘息声,以及嘴里的腥臭味。
黑色衣服的商队护卫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树枝,猛地起身,身形迅捷,在驼队外围画了一圈,狼群轻微地骚动,被火光迫得后退一些。
撑着这个机会,灰色衣服的商队护卫连同杨大杨二迅速将骆驼牵到一起,并将缰绳系在一起,以防骆驼受惊奔逃。
骆驼跪在一边,不安地低声吼叫着,腿跑动着砂土,白毛趴在方恋尘腿边,耳朵高高竖起,极为不安,方恋尘安抚性地拍拍白毛的头,塞进一颗糖给白毛嘴里。
狼群并不强攻,只是慢慢收拢,沉默地盯着商队。
杨大恨恨道:“这些鬼东西,在等着火堆熄灭。”
沙漠里本来枯枝枯草就少,一路上捡来的枯枝枯草毕竟撑不了多长时间,火堆明亮的光开始暗淡,狼群有些骚动。
方恋尘手里把玩着匕首,忽然匕首上映着的火光一闪,一个阴影扑来,张寅喊道:“小心。”
一头狼等不及了,竟然越过外围的一小圈火焰,扑了进来,直奔方恋尘咽喉,除了狐狸,狼应该是最聪明的动物,在一队人中,方恋尘看起来最瘦弱,所以毫不犹豫地挑选了方恋尘作为突破口。
方恋尘不动,还是低头看着匕首,匕首就像是一面打磨得铮亮的铜镜,纤毫毕现,原本紧张得狂跳的心,在狼扑来的一瞬间,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
等狼越到方恋尘咽喉前的那一刹那,方恋尘双膝一拢,腰向后一折,手中匕首一送,人像是被一根绳子牵着朝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狼从方恋尘头顶飞了过去,落在火圈外的狼群中,狼群受惊,“哗”一下子闪开,这头狼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浓重的血腥气漫开,狼群盯着倒地的狼,片刻有一头狼鼻子在倒地的狼身上嗅一嗅,爪子扒拉扒拉,竟然将倒地的狼扒拉翻过来,这时候大家才看见,倒地的狼从咽喉到腹部,已经完全被剖开。
就在狼与方恋尘身形交错的瞬间,方恋尘匕首插入了狼的咽喉,狼向后、人向前,这股力量带着匕首将狼一劈为二。
张寅看了方恋尘一眼,露出些佩服的神气,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血腥味刺激了狼群,一只狼仰天长啸一声,然后纵身一跃,扑倒那只死狼身上,撕咬。
别的狼也扑上去,狼群挤到一起,争相撕咬死去的狼,在争抢之间,又互相撕咬。
杨二脸映着火光,竟然有些狰狞,“畜生就是畜生。”
如果要是狼群一直这么相互撕咬残杀,就好了,可是事与愿违。
忽然一声长长的狼啸,狼群侧耳听,然后很快散开,地上倒着几头狼,狼群又重新围拢过来,绿色眼睛里是疯狂的杀戮,赤、裸的饥渴,在它们眼里,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丰盛的晚餐。
忽然,几头狼一起发起攻击,从不同的角度。
杨大咬着牙齿,腮边都暴起两条棱,拧开酒囊塞子,将烈酒洒在火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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