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锦绣山河

——————————————————大周王朝演绎————————————

人物:周若信,周瑾寒

类别:首戏

地点:军帐

时间:启成四年

事件:“这江山不要了吗!”

题目:锦绣山河

————————————————————开戏禁水—————————————————————

周若信

油伞趿拉在尘土,她提起了裙衽,在沙地上踽踽。天青色,又塞外泛寒。她抬头,举手欲推开那帘布。

血腥味蔓延在帐中,她轻啧一声,似是嘲讽,可一双手却颤抖,撩动空中沙土。

“六弟,”她轻蹙眉,在床榻边坐下,“我来了。”

周瑾寒

是深秋,雨水清洗血腥的战场也针一样血洗他的风寒。五年,每一场秋雨都夺命一样钻他的骨头和指缝,这病就像这打不完的战役,不知何时夺取他的性命。

“三姐,你来了。”苍白的嘴咬出二字,摧枯拉朽一样的胳膊撑起他的身子,靠在床榻上。“呼,来,暖暖身子。”他大口喘着粗气,手伸向一个破旧的炉子,燃着的火星也才微微映出黑暗中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周若信

她默然,也不觉着心头滞闷。只瞧人吃力的样儿,搅得她五脏六腑全是血肉沉淀。

“晚秋乍寒,你自个儿注意些身子,”及此,她欲言又止。一阵沉默。她这弟弟从小傲然,再多训斥不过是赘论。

她提着那炉子,放到床榻边儿上。行至帐门,又捂严实了纱帐。

“宫中新后热闹得紧,可怜你没瞧见那红火百宫的盛景。”

“如今,朝堂可闹着,要立嫡了。”她背对着,叫人看不清神色。

周瑾寒

“我都忘了这深秋,可是京城正热闹的时候,当年我一曲《箫鼓》惹得多少欢心”军营外的士兵们也熙熙攘攘的回到帐篷,应该是练兵结束。“月亮升起来了吧,记得这仲秋京城楼台上的月月明如水,不知这荒凉之地月亮是什么颜色。”

“这么久没回去,这老爷子新皇后都有了。”冷笑,想想要不是他沾花捻草母妃郁郁而终,这皇后的位子应该是母妃的。“不过不知道这没立后之前,应该叫姐姐还是妹妹。”

“不过这太子。”炉子火小了些,他的影子在墙上模糊起来“哎..你说我是争,还是不争?”一阵寒风吹过,炉子险些被吹灭,挥了挥手“三姐,叫人填点柴火吧。”

周若信

“百战沙场碎铁衣,”她似只己一人,喃喃细语。“城南已合数重围。”总怕惊扰些什么,话毕竟连自己也惊悸不已。

她低头抚去裙摆的污秽,杜康能释浮屠,她懵懂想,可大醉了一场,也没一条新路来垫。

她依人言,亲手添了炭块。“六弟,若作亲人,我愿你一生痴音,在京秋楼台,对月张狂。”

“若作皇家人…”她暗里闭眸,“瑾寒,四面楚歌,你不得不争。”

“这大好河山,你不要了吗?”

周瑾寒

“不争,会死吗?”夜深,雨虽停,但也风寒萧瑟。抬望眼,投过这军帐,月色霜一样撒在帐顶。“这模样,有什么区别吗。不争,死;不战,死;风寒不去,亦是死。可战,而病不可去,又谈何争不争。”

低头叹息,呼出的白气打到厚重的被子上。身子骨受不了这寒冷,裹了裹被子。

“而人心叵测更别说这皇宫,大哥刚刚下旨要我明日攻城,你说我这到底是死在这沙场上还是死在骨肉兄弟之手呢?”

一阵冷风入账,吹灭了这唯一的块炉子,漆黑的夜像是无止境的痛折磨着他。“三姐,坐过来吧,小时候爱生病,你是一直坐在我床边喂药的。”

周若信

她沉默着,上前为人掖了掖被角,开口,声音似在寒风中撕裂。“你出征时告知三姐,不至楼兰不复还。”

“今日你缠绵病榻,可至少手脚俱全,心智明朗。自你出征,已五载有余。”她轻悄悄点燃了烛,幽微烛光,充堂了军帐,染上些人间情暖。她抬头,将眼中氤氲的水汽收回,不禁嘲一句自个儿易于动容。

“瑾寒,国之拿定乾坤者,一修身,二齐家,三治国,方平天下。如今壮志未酬,楼兰风景,可曾看透?”她反身又至炉火,添几块乌金好炭。

“成今日者,是好男儿韶华作换。一花难成春,前路征途,拦不住志在四方的豪情丈夫。若有石便不怨无金银,若有布便不怨无华裳。若记初心,何妄骨肉亲情,何妄锦绣山河?”她叹气,在匣柜中挑了床厚绒的棉被,为人儿悉心搭上,以避风寒,也愿他心头能暖上几分。

“不至楼兰不复还,当日言,今日仍鲜活在心。”

周瑾寒

低头不语,回想当年含恨,放下敦煌琴拔出侍卫的铁剑,在堂前许下重诺不至楼兰不复还,脱下稠衣戴上铁盔头也不回直奔京城大门之外。而今五年过去白的不止是几缕头发连当年的野心都被泯灭,深知高处不胜寒。

“三姐,说的是。”披上一张狼皮,扶着床榻慢慢起身道“皇上如今新立后,我的好兄弟们不知在宫中又会掀起什么血雨腥风。”拿起墙上挂着的那把铁剑,上面满是血堆成的绣,卷起狼皮一角,慢慢擦拭。

“不过好歹我也是出征,虽说不算英勇善战吧,头脑还是有的,打不过,就跑嘛!”自嘲一番,转头看向三姐“打仗,起码现在我知道我会怎么死,若是不打,我是饮毒呢,还是掉头呢?”

“不过这天下,我肯定是要的。”铁剑回鞘,轻轻的挂在墙上“不知现在皇上,中意我哪个兄弟..”

周若信

“父皇向来,偏颇于你。可也正是这偏颇,疼爱为重,不谈社稷。”

她歇歇往那撑帐的楠木上一靠,附着了几分的风雅。“三姐拙见,观那朝堂,只窥见一斑。楚亲王,真真的拦路虎。”

“瑾寒,如今你战功累身,归来时人都得看你几分薄面。釜底抽薪,正是大好的时机。你母妃背靠凌家,世家权贵,半路却被截了幌子,这皇后,安的是各处风响,名不正言不顺,却是阵心棋子。”

“可瑾寒,宫家卧榻之侧,岂容草莽安睡!杀亲夺嫡,避不了。”她侧手拂过楠木花雕,几分痒泛在指尖儿上。“我人微言轻,好在这双儿眼还算清明。宫中万事我替你暂且看着,”她转身离去。

“来日啊,方长。”

周瑾寒

“京城的太平盛世怎能懂这边疆的祸乱飞烟。”说着,他走出军帐,看这一望无际的战线和远处的硝烟弥漫,缓缓道“枭棋。他们布他们的局,而我现在这里记下战功累累,我就是他们心中不可磨灭的枭棋。”

远处号角声明,军营中锣鼓喧天“敌袭!”回帐中脱下狼皮,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宝剑荧煌射秋水。

“看吧三姐,来日方长?敌人不给机会,我的兄弟们也不给机会。也许他人在京城花天酒地笑我做困兽之斗,等我枭棋一出,天下尽收眼底!”

“到时候给你三姐弹一首霸王卸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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