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太浅
“听说你白天又惹祸了?”
晚膳时,辰玦冷冷瞥了眼身旁的黎羽说。
正抱着饭碗一声不吭、不断往嘴里扒拉米饭的黎羽突然顿住,脸颊渐渐红透,突然,她转向一侧,猛烈地咳了起来……
辰玦优雅地搁下银筷,倾过身子,手掌轻轻在她背后拍打着,不忘戏谑她一下,“就因这点心虚之事,还把你给呛着了?所以本王说你的道行太低,根本不适合干细作这一行!”
“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黎羽咳嗽着问。
辰玦漫不经心地拾起银筷,夹了块红烧狮子头放入了黎羽碗中,淡淡丢下句话:
“做本王的女人,然后给本王多生几个孩子。”
话音刚落,黎羽便更加剧烈地咳了起来,这个臭小子,竟然如此的看不起她?她难道只是个会生孩子的女人吗?
“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也用不着再这般害羞。”
黎羽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拜托,这屋里还站着很多人的好不好?让他们听到了会怎样看她啊?黎羽紧握拳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地瞪着他说:“辰玦,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哦?”辰玦淡淡瞥了她一眼,“得罪了给你扎针的大夫,你就很厉害了?”
黎羽一愣,辰玦说这话时故意加重了“扎针”二字,突然让她想起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今天早上,她还没惹药王生气呢,药王就公报私仇,用金针扎得她咬牙切齿、哭爹喊娘的,而下午在花园里,她都快要把药王给气疯了,那么……今晚例行的扎针活动,药王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
“我不是……故意的……”黎羽哭丧着脸,急急抱住辰玦的臂膀,“辰玦,求你,我不要药王叔叔给我扎针了!至少今晚我不要见到他!”
辰玦侧脸看着她,眼中柔柔的充满了宠溺,“乖,到时候,本王会在你身边守着你的。”
对啊,有辰玦在身边守着她,就算药王叔叔很阴险,要公报私仇她,也要顾及一下辰玦才是!正当她满意地吃下这枚定心丸,又听辰玦说:
“这次能请来药王出手救你,本王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可不能再让药王他老人家在本王的府内受了委屈。”
“噗”黎羽一时内伤没忍住,刚入口还没嚼烂的红烧狮子头便喷了出来,而且正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发/泄。
黎羽捂脸,这日子没法过了,她现在白痴得连吃饭都没有道行了~~~~(>_<)~~~~
辰玦这边,倒是一脸风轻云淡,从廉公公手里接过白绢,优雅地擦了擦嘴,淡淡地说了句“撤了吧。”。
“等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桌子菜我负责吃完!再说,有桌上还有好些菜没被我喷到口水的。”黎羽相当大气地说,实则,她只是还没有吃饱,长夜漫漫肚子扁扁,她无心睡眠啊……
辰玦淡淡地看她一眼,吩咐道:“那让厨房再备一桌吧。”
黎羽看着下面的人将面前还很是丰盛的一桌菜给撤走了,心中那个疼啊,随即有些不满地看向辰玦说:“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我都说了我会负责把这些弄脏的菜都吃完的!你怎么还叫人给撤掉?”
“别担心,本王负担得起,”辰玦好心情地抚上了她的头,顺着她丝滑如绸缎的发丝滑下,落在她的肩上,手指微勾,指尖轻轻在她圆润的脖颈间摩挲着,“乖,待会儿多吃点!”
黎羽一脸酱色,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让她多吃点,是要宰了她吃肉,还是临刑的犯人,给她一次吃饱饭的机会?
“那你呢?你刚才吃好了吗?”黎羽拿出所剩无几的谨慎,眯眼看着他。
辰玦收回了手指,眯了眯眼,若无其事地说:“你吃过了,本王再吃!”
不知道他是大方让她先吃饱呢,还是他有别的什么意思?
然后在等待饭菜的过程中,黎羽用手支着下巴,开始思索人生大事。
“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辰玦笑问。
黎羽一脸无辜可怜相地瞅着他,喃喃道:“辰玦,我有种预感,我今晚会被折磨得很惨!”
“本王已经在想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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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迟迟不见药王来给自己扎针,黎羽焦急中又有些小小的庆幸,想着药王现在应该很生气,气得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黎羽忍不住捂嘴偷笑,曼妙而又淘气的身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引得一旁翻阅奏折的辰玦无心正事,只是抬眼望着她。
她在开心什么,他当然知道,虽然她的笑容甜美得能将此刻的他融化掉,他也希望她一直就这么开心下去,可他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笨丫头,大限将至了还这般无所谓,难道她真的忍心要留下他一个人?
察觉到辰玦那双饱含复杂神情的眼神,黎羽从独乐乐的状态中抽回神来,望着他,笑着问:“你忙完了吗?我看你桌上还有不少奏折呢,别总盯着我看啦,快做你的要紧事!”
“你才是本王最要紧的事!”辰玦微微勾唇,从书桌后起身,眼里噙着笑缓缓朝她走近。
他又想怎样?黎羽见来者不善,心中一慌就想开溜。
辰玦蹙了蹙眉,伸手一勾,便将她带入了怀中,不管她的挣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哑着声音问:“丫头,那个楚瓷是否知道你师傅的所在之处?”
黎羽心头一紧,知道他在为自己忧愁,随即摇了摇头说:“我离开师傅后,一年也只有一次与师傅相见的机会,他素来行踪不定,就连女皇召见也不见得能找到他本人,所以偶尔我还会替他进宫给宫里的人看病。”
他知道她在撒谎!辰玦难忍地皱了皱眉,喉结滑动了数下,沉沉地说:“那你是如何联系你师傅的?”
黎羽将脸贴在他的胸前,低柔缓慢地说:“辰玦,相信我好不好,我的体质异于常人,所以我还不会死的……”
“本王听闻,巫医族人能够精神相通,你能不能……”辰玦顿了顿,他知道她有她的苦衷,可是,他不愿就这么失去了她,而且是永远地失去她,按捺着心痛,他将她从怀里拉出,凝望着她的眼说,“你能不能为了我,好好地活着?有什么苦衷,也让我跟你一起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