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恶毒与善良

时久眼睁睁地看着季明臣坐在了自己身边，特别近。虽然皮肤没有挨到一起，但汗毛绝对是碰到了！时久可以发誓！

季明臣转头时看到的，就是时久盯着他的样子，表情甚至有点警惕。

季明臣仿佛可以看到，他的脑袋在不断地飞速运转着，猜测自己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于是他顺手便关上了门。

原本与外界相通的空间，立刻被黑暗与寂静包围，变得很熊小。

时久默默往后挪，猝不及防，僵硬的脊背便撞到后面的皮质座椅靠背。

这本来是预料中的场景，他就坐在椅子上，会碰到靠背也正常。可是时久太紧张了，脑袋一宕机，竟然吓得一哆嗦，差点掉下去。幸亏季明臣反应快，伸手便捞住他，将他好好地摆在座位上。

时久：……

空气真安静啊！

难道他真的不如哑铃重吗？

后来空气又安静了很久。

这是夏天，车里很热很闷，时久的皮肤表面逐渐渗出薄薄的汗液，在微弱的灯光下变得亮晶晶的，还有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季明臣用手撑在他的肩膀旁边，一时间还真说不清是怕他逃跑，还是怕他脑子再次宕机，从座椅上摔下去。

时久本人则很怂。

他努力把肩宽缩得更小一些，既不想碰到左边的季明臣的胳膊，也不想碰到右边的季明臣本人，更不想碰到身后那个让他尴尬的靠背。

而季明臣现在，很想笑！

小时候都是时久管着他的，当时文具盒还是那种铁皮的，笔放在里面，一晃就会哐里哐当地响，非常响亮非常刺耳。长兄如父，这位着实做到了又兄又父，一天到晚追着他哐里哐当地跑，不让他做这个不让他做那个，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而如今两人截然相反，一个一米78，一个一米88，地位高下简直一目了然。

车窗外有警员路过，好奇地朝窗内看，大概是好奇他们停了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

时久立刻低头，免得人家看到他的脸，却不知道这是单向的，他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到他。

季明臣注意到的，则是时久慌乱中露出来的手。

已经青了。

那么一大块，在白皙的皮肤中央特别的显眼。

他几乎是立刻抬起了那只手，凑到唇边，想要温柔地亲一口以示安慰。幸好理智先一步起了作用，让他顺遂地将手往下一沉，转而用视线盯着那块淤青，仔细检查。

这个衔接有点露馅的痕迹，但好在时久紧张，看不出来。

“你现在怎么会打架了？以前看到我打架跟要杀了你一样。”

“不能比。”

“怎么不能比？”

“你那是惹事，我这是见义勇为。”

“哥，我也是见义勇为，我很乖，很听你的话，从来不主动惹事！”

时久郁闷地倒向一边，将头搁在窗户上，拒绝详谈。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善良。

以前的季明臣是没有家没有爸妈的孩子，虽然时家收留了他，但很多人依旧把他视作野孩子。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优秀和突出，有的人，不仅拒绝善良，还直接升级到了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