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越

陆长风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又有些无奈。他大概猜到他们要进去见什么了。混子超笑道:“老哥,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小西带我们去见他父母?”陆长风指着里面,小西还等着他们。他有气无力道:“我们这是去见雪的父亲,一条被困住的冰龙。”

他们心情复杂地走进去。陆长风记得这条路,上次来这里留下的感觉还很清晰。小西从没有这么开心过的样子。他的屁股在空中划着圆圈,一扭一扭地。

陆长风和独孤碧剑在台上对峙,气势并不怕他。但是独孤碧剑那一脸的冷静,让陆长风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假想敌。他一直都是以独孤碧剑为敌人,将一切的仇怨,自己的仇,慕容家的仇,都一起安在独孤碧剑身上。现在正面对峙,独孤碧剑的冷漠,尤其是他的那句格局的话,让陆长风心里一震。

他茫然了。也许是仇恨无处安放而压在心口,也许是事情到最后竟然这样淡然地解决,没有昏天暗地地打斗,只有一句嘲笑他格局小的话。他脑子里环绕着林的话。

挫败,空虚。

现在事情的发展,让他又有了事情可做。他便一直跟着小西。希望任何人给他提示。但是他没想到会是一条龙。

冰龙很大,只是骨架子,他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瘫倒在洞底,翅膀张开着支着。好像睡着了。也许已经死了。小西飞过去,落在他肩头。龙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林筱雨看着那勒过皮肉捆在骨头上的铁锁,他的鳞片落了一地,爪子蜷曲。她看过夏的龙爪,已经很瘦了。而眼前这条龙,只能让人觉得,他还一有一口气,选在鼻尖,只为了等他们来。

因为龙抬起头看看他们,小西叫的很激烈。3人的心都觉得被这叫声揉碎了。上次雪和小西在空中祭奠,陆长风没在意。这次他却感到心里有强大的情绪涌上来。他看着林筱雨,林筱雨明白,眼睛湿润喉咙有些哑,她对洞底喊道:“雪,你的儿子,现在已经和着龙的伙伴去救其他龙去了。”

冰龙抬起头,精疲力尽地一叫,他变成人型。是个瘦削清秀,眉眼和雪一样,看起来毫无可憎的人的模样。混子超骂了一声独孤碧剑。小西落在他肩膀上。但是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的手已经是骨头了。薄薄一层皮包在上面。他看着陆长风,变出一朵黄蕊绿瓣的楔。

楔飘上去,众人的目光跟着楔,楔飞到空中旋转着消失了。他们低头龙已经消失了。小西盘旋在空中,叫的凄彻。

林筱雨留下泪来,热泪划过冷的脸颊,落在地上成为冰晶。混子超拍拍她的背,看着陆长风,陆长风还抬头看着楔消失的地方。他这副丧气的模样,有些惹恼了混子超。他连林筱雨也不顾了!

陆长风回过头来对他们道:“我认得那朵花,我记得在哪里见过,可是我想不起来。”混子超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也就没气了。对陆长风道:“他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咱们现在看到的是真的还是记忆。就像慕容云朵那次一样的吗?”

陆长风眼神变得坚定,他摇头道:“你看见了,小西落在他身上了。和云朵不同。”说完他就跳下洞里去,摸摸地上一层鳞片道:“还是温热的。”他拿出一片鳞片,飞上来。交给林筱雨。林筱雨接过看了看道:“是的。是的。”她又拿出雪的鳞片。除了大小,一模一样。

混子超看完林筱雨的比对,环顾四壁,什么也没有。洞里也只有鳞片,便道:“咱们来是为了传递消息还是看那朵花。”陆长风对小西喊道:“小西,还有什么带我们去看。”小西听到后,在他们头上盘旋,又带他们沿路返回。

他们沉默着下山,沉默着飘在结界里,小西往前飞,又带他们从另一个地方飞了出去。落地一看,又是冰原。混子超一跳抓住小西道:“什么?又是这里。刚才不是来过吗?”

小西挣扎着溜出来,在空中上下盘旋,又往冰山走。混子超拿起一枚金币一挥手,并没有天马来。陆长风笑道:“兄弟,偷懒主意可不行。”混子超看着天边,还不死心。林筱雨想想道:“难道咱们在时间里穿行,看到的都是过去的景象?”

陆长风早已经这样想了。他跟在林筱雨身边,几人又沿着刚才的路线走。这次小西将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洞口,这个洞更高,从上面往下,可以看见刚才他们站的支出去的地方。冰龙还是那么瘦,但是看起来还有些精神。他用翅膀裹着身子睡着了。

小西落在混子超肩膀上。安静坐着,短手在胸前吊着,一副等待的模样。陆长风他们也就耐心等起来。

也没多久,一个人从洞里走出来,他拖着一个小车,车里面装着一些鱼。陆长风指指那个人,他们都去看。3人对视一眼。这个人是欧阳余柔。按时间来看,欧阳余柔是不可能见到冰龙的。他也是用这个通道来的吗?欧阳余柔拉着小车在冰上滑动,只见冰龙听见动静醒了过来。

欧阳余柔笑道:“没想到那里的洞里竟然有这么多鱼。好像是从外面的河里游进来的。”冰龙飞起来,欧阳余柔将鱼一条一条丢给他。他都优雅地飞过去接住了。吃完饭。冰龙变回人形,坐在洞底,欧阳余柔也跳下去,坐在他对面。2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欧阳余柔笑道:“小西出去玩了吗?”冰龙淡淡一笑,声音清越,“他出去给我找雪莲花去了。”欧阳余柔笑道:“越,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差点被我爹看见了。真的好险。”

越淡淡一笑,非常清爽温柔的笑脸。欧阳余柔又笑道:“前几天独孤掌门看我不错,要将他的宝贝女儿和我接婚约,我父亲便有些不乐意,假装生病几日不答。可笑死我了。”

越笑道:“难道你不喜欢?你不是说她很漂亮吗?”欧阳余柔毫不在乎地往后一靠道:“那个大小姐,为人还勉强,心地不太好。我从小就不喜欢她。”几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独孤靖瑶对其他种类的残忍和优越。欧阳余柔没有明说,显然照顾越的心情。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