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二十二 陌离3

燕祁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面无表情给穆宁擦了擦嘴。

季姜啧啧道：“哎。仙上你这个爹当得太称职了，我看你再对他好点，他就不肯跟我回去了。”

忽然，燕祁道：“我也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夫君。”

“……”

猝不及防的，季姜来不及开口，燕祁道：“…从前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没有同你解释清楚…”

季姜直接打断燕祁道：“我不是了吗，今日不适合谈这些？”

燕祁问道:“难道你打算同我一直如此吗？”

若不如此，还能如何？

事情到了今这个地步，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不能了。若季姜不想嫁给燕祁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又能如何。即便没有燕华郢的棒打鸳鸯，没有魏夫人定的亲事，季姜和燕祁也是不能够继续在一起了。

在她决定入鬼族的那一刻起，他们二人之间就已经是没有缘分了。

季姜与帝辛的约定不过百年，即便他们坚持在一起，那百年之后他们又该如何。不过是再次经历分离之痛罢了。

想一想即便季姜没有入鬼族，古月城那样地方怕是也不会接受她，毕竟她父亲可是季思颜。即便季思颜从未做过什么伤害理的事情，仅因为他修炼不是人们口中的正道，所以就被世人所不容。

季姜缓缓地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听了。我也知道了那日你不肯带我和阿宁走是因为你父亲病重。可是燕祁，即便不是你因为你父亲病重，即便没有你亚父的棒打鸳鸯，我们也是没有可能了。”

燕祁砸了砸嘴，道:“阿季，我们为何不能像从前一样。”

从前…季姜苦笑了两下，道:“从前，我也想回去啊。可惜不能了，你我如今并非同族，我从鬼族中来，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我们之间…那日在云梦我已经同你讲清楚了…”

燕祁微微侧首，怕季姜看出他的难过，闭上了眼。

季姜道:“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燕祁睁开眼睛道:“我送你们。”

三人下楼离开季姜和燕祁一直沉默着不话，许是感到气氛不对穆宁也不敢吵闹了只是乖巧的跟着。

行至码头边，三人驻足。

季姜道:“就送到这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燕祁沉默不语，穆宁歪着头问燕祁:“爹爹为什么不跟我和娘亲一同回去？”

燕祁摸了摸穆宁的脸道:“因为我面目丑陋，你娘亲嫌弃。”

季姜:“……”

穆宁摇摇头道:“爹爹才不丑。”

燕祁道:“因为爹爹做错了事情，惹你娘亲生气了。等爹爹把你娘亲哄好了，再来接你们回家。”

穆宁道:“那爹爹要快点把娘亲哄好。”

季姜道:“阿宁，走了。”

季姜对燕祁行了个礼，牵着穆宁往舟方向走去。

燕祁本在原地看着，但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别，下次再见季姜就很难了。

“阿季！”

听到燕祁叫自己，季姜转身时燕祁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她刚要开口就被燕祁揽了过去，接着燕祁的吻便落了下来。

穆宁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落了个实吻。燕祁离开季姜的唇，道:“下次我再来，一定会接你走的，信我。”

季姜微微一笑道:“好啊，我等你。”

完她便牵着穆宁离开了。她信燕祁，从来都信，只是他们早就没有缘分了。

季姜抱着穆宁上了船，燕祁看着他们没了身影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落霞宫的路上，季姜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像往常那样同穆宁玩闹了。

穆宁左手牵着季姜，右手拿着燕祁给他买的拨浪鼓，一直玩耍。穆宁问道：“娘亲，爹爹为什么不跟我我们一起回家？你为什么要生爹爹的气？”

季姜回过神来看了穆宁一眼，道：“怎么了，阿宁是不是很喜欢你那个便淫爹？”

穆宁不知道便淫是什么意思，他道：“阿宁喜欢爹爹，娘亲不要生爹爹的气了好不好。”

季姜叹了口气，对穆宁道：“娘亲没有生你爹爹的气，娘亲是气自己。气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气自己之前没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才会成了今这个局面。”

穆宁一脸茫然显然不懂季姜在些什么，季姜道:“总之呢，娘亲没有生你爹爹的气。”

穆宁又问道:“那爹爹为什么不跟我回家？”

季姜道：“阿宁，你爹爹有他自己的家。他与我们…终归不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