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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忘年交

丰平镇距离岚江县城东四十余里,全镇多山地丘岭,树草繁芜,地广人稀,且拽都如天女散花一般分布得七零八落的。镇上地势相对平坦,新修的柏油马路穿镇而过过,曲曲弯弯,绵延起伏,一头连接着县城,一头伸向山间茂木深处的峰起镇。

在镇的西南端背街处有一宽阔的大院子,石头砌成的破旧大门,旁边赫然写着几个繁体大字“回龙武校”,几年前被主人转让承包成了一家私人武校。因时间长了字上面的红色剥落较多,但仍显得苍劲有力,上面插着一排五色小旗,也很破旧,迎风飘摆的。里面的建筑不少,但都是一些几十年前的作品,这样普通的破院子,很难让人想到这里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武校经营者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高高的个头,花白头发,面容清瘦,别看年经大了,精神矍铄,两眼炯炯放光,颌下微微有些山羊胡,身板挺直,一看就是个练武之人。都知道老头有一儿一女,儿子施文,二十五六岁,五短身材,车轴汉子,是武校的教练之一;女儿施兰,刚满二十岁,苗条的身材,天生丽质,柳眉凤目,眼角眉梢带有一股男性的凌烈之气,樱桃红唇,满头乌黑的头发,两只短辫子搭在胸前,平时爱穿一身火炭红的侠女衣服,分外惹眼,也是武校的教练。

每年来来往往,武校总能保持一二百名学生,有大有小,有男有女,老头还雇来几个人帮忙管理学生。赚钱多少老头并不在乎,这些学生都是附近山村的,有的是出于一时心热,有的是文化课学不成在家游手好闲的,有的是只在节假日来学习想文武兼修的。老头深知,现在跟古时候没法比,孩子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练习武术是一项更吃苦的差事,心用不到汗流不够是没有功夫可言的,对他们的要求也不能过高。因此只是让儿女根据他们个人的爱好和悟性传授给他们一些基本的花拳绣腿,就这样一些学生和家长就倍感满意,如获至宝,学习个三招五式的总能够强身健体,也没有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学成一个武林高手,因为那样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

这天,管生活的老师报告说,因临时停电,如不储备一些水,今天用水没问题,但明天可紧张了。万一明天也不来电,可就麻烦了。老头一听是这么个理,停电备水是武校常有的事,于是让施兰挑上十几个个儿大强壮的学生到下面挑水,这对学武之人来说也是一种体力的锻炼。而且,这里离水源不远,出院左拐顺着小路下去一二百米远处就是清澈的江水。

“兰兰,一定要注意安全。让他们换班每个人跑个三趟五趟就好,只要能够保证两天内的日常生活用水就行。”在老头心中,女儿比儿子中用,不但功夫好,办事也稳妥周全,让女儿领人去,自己放心。

“是嘞,爹,您就甭管了。”施兰答应一声,带着第一批六七个身强体壮的男孩子拿着扁担和水桶就来到了江边。

这个地方江水清澈,江面开阔,水流平稳,但仍然很深。睛天的时候能看到对面江边的景物,江中偶然也会有船只经过。一块巨石卧在江水中,上面露出椭圆形如锅盖大小的一块。这些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为了安全起见,施兰自己站在石头上,打满两桶就让他们排着队一个一个来挑。等最后一个学生挑着走了,姑娘直起身来微微喘了口气,一抬头看见不足十米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正看自己。忽然,她想起来了,这不正是那天中午在医院急救通道门口跟哥哥动手的军官吗?聂全勇今天虽然没穿军装,还是被姑娘认出来了。又迎来一次探亲假期,全勇还是鬼使神差地想来拜访一下这三个不同寻常的人物。经过打听道路,刚来到路口拐角处的全勇一眼看到几个孩子们正在挑水,身上的“回龙武校”标志衣服告诉他武校就在眼前。出于好奇,他站在道上看了看,不料被一身火红衣服的施兰发现了。

这时,最后边挑一担水的学生刚挑起水走出几步上坡,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对黑山雀在空中叽叽喳喳地打斗起来,忽高忽低的,突然两只山雀狠狠地抱在一起连啄带挠的,一下子落到最后面那个学生的脸上,扑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搞得羽毛乱飞的。那个学生一惊,肩上的扁担就失去了平衡,水也洒了,脚下正好有草有土有石头,这一下挺滑的。“扑通”一声,人也倒了,水桶摔出老远,叽里咕噜的,连人带桶一下滚落在江水中。江跟河可不同,这地方沾着水边就是几米深的江水,扁担和水桶在江面上,可那个学生扑腾着就沉了下去。

姑娘一看吓傻了,“唉,唉”了两声干抖手没办法,论武功她不含糊,但要下水救人她可不行。

全勇一看不好要出人命,顾不得一切的他提气往上一纵,落地后双脚一跺,接着一个跟头“嘣”的一声一头钻进江水中,清澈的江水溅起一米多高的雪白浪花,弄得姑娘脸上及浑身上下都是。

连这次算上,全勇是第二次踏进同一条大江了。不同的是,这次是在白天,是主动跳下去的,且没有厚重的战斗服和靴子。这次英雄可有用武之地了,水里面的功夫不错又经过历练的他没费多大劲儿就把落水的学生给救出来了,二人仅往下漂流了两丈来远就上得岸来。

施兰带着其他几个学生火速来到近前,一看那学生没事,只呛了几口水直咳嗽,浑身直淌水,两眼红红的,连昏迷也没有,只是受了惊吓,回去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这次再看全勇的时候,姑娘满脸都是感激,如果不是全勇及时出手,人命关天,自己一家人可都承担不了责任,全勇对他们家和整个武校都有恩,这次我们一家人都得好好谢谢他。

这时那两个山雀又嘶鸣着盘旋忽高忽低地飞过来,“可恶!”姑娘一看柳眉一竖,凤眼一瞪,弯腰右手一摸靴子充两只鸟一抖手,只见那两只鸟两声哀鸣,一只撞在树上又掉落在地上,另一只则直接裁入江水中。全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惊,走到那只鸟近前捡起来一看,一支筷子大小的竹签穿透了黑色山雀的胸部。不只是全勇吃惊,在场的几个学生也吃惊,心说我们的女教练太厉害了,从来也没见过她用过这一招。

看着全勇憨态可掬的吃惊模样,姑娘红着脸笑了笑,顿时也有些后悔,因为爹多次嘱咐她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真功夫,特别是她们家的绝招儿,但姑娘这次不是故意卖弄,实在是情不自禁地使出来的。施兰对全勇千万谢的,并把浑身水湿的全勇热情地让到了武校。将学生打发走后,姑娘领着他来到了后院。

“站住!”没想到刚到后院,迎面遇到了那个老头,满脸怒气的。

“你好!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全勇彬彬有礼地说。

“爹——”施兰不知道爹为何生气,忙想解释。

“我都看见了,就是因为你我的学生才落入江中的!我今天跟你完不了!”老头硬生生地打断了施兰,恶狠狠指着全勇说。施兰心说,爹怎么了,平时很明白事的,今天是老糊涂了?学生落水哪怪他呀,他还是我们的恩人呀!施兰急得在一边直跺脚。

“你——?”浑身是水的全勇一听这话就急了,本来就不善言辞不苟言笑的他涨得满脸通红的。心说老头怎么黑白不分呢,我也不图你怎么感谢我,最起码你不能恩将仇报哇,早知道这样我不来多好。

别看老头上了年纪了,腿脚挺利索,一晃身就到了全勇近前,对着全勇的脖子一掌就劈了下来。全勇忍无可忍了,上步闪身,躲过这一掌后,一个铁砂掌对着老头的后背就拍下来了。心说,老糟头子,我让你血口喷人,冤枉好人,非给你点教训不可!全勇急可是急,但真和老头伸上手了,他大吃一惊,自己的拳路掌法不管多么快,老头好像没使劲儿似的,忽左就右,忽前就后,自己就是挨不上老头的边儿。能有一袋烟的工夫,聂全勇这点能耐也抖落得差不多了,全勇一拳奔老头的太阳穴打来,老头一阵冷笑,不躲不闪,伸出三个手指头一下叼住全勇的手腕,一用劲儿“嗨——”,全勇虽然有硬功在身,但顿时感到一阵的骨酥肉麻。接着老人一个金丝缠腕,往怀中一带,脚底下一个钩挂连环腿,“趴下!”全勇还真听话,“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起来,老头一脚就踩到他脖子上,“别动!小子,想活命的话,喊三声爷爷我就饶了你,否则,我一脚下去踩断你的脖子。”老头恶狠狠地说。

“老杂毛!老王八!你恩将仇,你不够个人。你给爷爷来个痛快……”全勇祖宗奶奶地骂。

“哈哈哈哈哈……”突然,老头仰面大笑,收脚赶紧把地上的全勇拉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拱手就拜,“早听说聂指导员不但功夫了得,而且胆量过人,坚强不屈,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哈哈哈……”说完,又朗声大笑起来。

把全勇和施兰都笑糊涂了,全勇心说,这老头有病吧,我这么骂他,他反而夸我还对我笑,我刚才对他礼貌有加,他反而揍我,真是个贱骨头耶。施兰心说,我爹今天怎么了,把我吓了一大跳。

“没别的,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能耐和胆量,怪我失礼,你可别往心里去。”见全勇有点发懵,老头又解释说,“你救了我的学生,我得感谢你,这样吧,如果你想学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个一招半式的,怎么样?”

“多谢老伯!”全勇一听说话老头要教自己能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心说这才像个老前辈的样子。他的功夫捧极了,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厉害,论功夫可不比我的老恩师关鹏飞差。

“那你不骂我啦?啊——哈哈哈……”直爽幽默的老头儿把全勇和施兰全逗笑了。几年了,施兰还是第一次见爹这么开心。

就这样,全勇跟老头在回龙武校住了二十天,这里正好人稀幽深,适合练武。全勇很聪明,又有功底在身,悟性很好,善于吃苦,短短的二十天内,全勇又学会了不少功夫,重点学了一套罗汉拳和老头的独门暗器——打竹签。当然,这只是一些武术套路,要变成全勇的功夫,还必须经过长期不懈的练习揣摩。

这一天,全勇提出要回家看望自己的爹,因为仅有三十天的假期。再有十天就得归队了,再耽搁下去就来不及了。真是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呀。老头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别看他们相处才二十天时间,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全勇的到来,不但给他们增添了活力,也带来了快乐,姑娘施兰也依依不舍,眼圈有些发红地说:“全勇哥,有时间你可要常回来看我们。一路保重!”

“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保重。”全勇充他们挥挥手,出了武校踏上了探亲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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