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隔着一扇门,容齐却忽然间没有了推开殿门的勇气,他不知道自己所谓的为她好,到底是不是为她好。

会不会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反而让她受到了伤害。

来之前自己还信心满满的,为什么来了之后,反而不敢推门进去了。

容齐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推门的时候。

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莺歌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来,看到门前伫立的容齐,她明显的愣了一下。

后来想了想,又明白了,今是那个厉衍皇帝办的满月酒。

所以容齐出现在这里,无可厚非,没有什么意外的。

只是他敢这样过来看,实属是有真的情谊。

没有人会在别的国家有这样的轻举妄动,也只有他了。

容齐没有忽略莺歌手中的碗,鼻尖似乎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心里一震。

筱儿!?

慌忙走上前问道,“谁生病了?景筱晓吗?是不是!?”

莺歌回过神来,想起刚才主子的话,不禁呆了呆。

姐吃药前,看着外面的色,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忽然道,“他也受到了邀请,那么今夜必来!”

莺歌起先还不明白景筱晓的意思,景筱晓的他到底是谁?莺歌不明白。

景筱晓也不明,现在看来,当时的那个人,是指的是容齐。

莺歌对于景筱晓的病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犹豫了一下道。

“摄政王不要担心,我家姐只是略感风寒,已经吃了药,御医再睡上一觉,便会痊愈!”

姐一定也是希望自己报喜不报忧的,所以这样最好了。

容齐听了,这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风寒没有多大问题。

莺歌淡声道,“摄政王是来见公主的吗?”

“需不需要奴婢进去通传一下?还是你要自己进去?”

容齐微微点头,并没有话,他也想自己直接进去。

只是现如今他已经不是她的夫,再见面又岂是随意可见的。

莺歌心知这些,便会心道,“那就烦请摄政王稍等,奴婢这就进去告诉姐,您来了!”

“有劳了!”容齐点点头,淡声笑道。

片刻后,莺歌走了出来,对着容齐叹声道,“摄政王还是回去吧!姐不见你了。”

容齐眼光闪烁了一下,淡声道,“是她亲口的不见吗?”

莺歌点点头道,“摄政王放心,奴婢不敢乱话,姐皇宫人多口杂,摄政王还是回去的好!”

姐知道容齐在外面,脸庞上甚至出现了久违的温和之气,可是为了摄政王的安危,还是了违心的话。

“他进来了,以厉衍的脾气,对他的安危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还是不叫他来了,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好,你去吧!”

容齐的眼里泛起一丝柔光,直到现在,她还在顾虑着自己的安危。

这样处心积虑为自己着想的女子,他怎能不爱,又怎舍得放手呢?

筱儿,你真是让我这辈子也放不下的人!

他站在门前,淡声道,“筱儿,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沉寂了良久,就在莺歌以为主子不会回答时,里面传来一道飘忽浅淡的声音,“我很好!在这里生活的也挺好的,你呢?你好不好?”

这道声音紧紧地揪住容齐的心,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如此反反复复,才压住闯进去,带她离开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间,一味的冲动,只会害了她!

“好!”

容齐顿了一下,忽然道,“筱儿,还是从前我对你过的那些话,只要是你的,我就会相信。”

“你你过得好,我便会让自己相信,你真的过得很好,可如果你真的过得很痛苦,也别藏着掖着,至少是对我!”

“要是你了什么委屈,就尽管开口,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他相信自己即使不择手段,也会带她离开。

“我没事,什么都好,你好不好?”景筱晓的眼角滑下几滴清泪。

“我很好,西陵国的内乱也平息了,现在只是处理一些杂事就行,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了。”

“那就好。”

这句话完,两个人直接安静了好久,没有话。

就这样也没有分开,一直持续了很久。

容齐的眼神有些飘忽,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要保重,好好善待自己!”

“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什么委屈也不要受,你要相信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任何委屈和苦头都不能吃一点。”

“不管别人怎么想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女人,所以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你也是!”

沉重的话语传来,容齐已大步离去,他的发丝和衣袂,随风飘散,透着无限的决绝和坚定。

容齐的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

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福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

生一副君临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莺歌转身一看,只见他衣着不繁丽却带着贵气。

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眉目浓黑,眸中炯炯有神,气宇轩昂。

乌发如丝勾起,嘴角冷硬紧绷,刀刻似的俊美容颜上,散布着疏离勿近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郑

莺歌站在外面,收回视线,迟疑了一下,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她所料般,姐靠着软枕,一动也不动,仿佛凝固的石像。

而她的脸上,还有两行未干的眼泪……

“姐,这又是何苦呢?苦了你也苦了摄政王,既然想见,为何不见一面?”

景筱晓只是淡淡的摇摇头,“以前的时候哥哥跟我,有什么想要的,跟他,他一定达成我的愿望。”

“现在长大了,我才发现原来在长大的时候,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的。”

“所以这一切是叫做成长,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室繁华,几处呢喃……

“皇上,今您翻了臣妾的牌子,现在让臣妾服侍您就寝吧!”

丽妃害羞的上前,欲给厉衍宽衣,两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厉衍轻声笑道,“朕是叫了你,只是,爱妃可真是心急啊!现在还早呢!”

“皇上……”

丽妃脸色羞红的娇嗔道,“您又在取笑臣妾了!难道皇上不觉得良宵苦短吗!”

“爱妃害羞了吗?”厉衍喝着茶道。

“良宵短不短朕不知道,朕知道爱妃短不短!”

“皇上……”丽妃跺着脚,撒娇道,“臣妾为您宽衣吧!”

“不急不急,有事情慢慢来。”

厉衍阻止丽妃欲伸过来的玉手,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

“爱妃的这身衣服还真是漂亮啊!晶莹剔透的,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丽妃一听,不禁眉开眼笑道,“谢皇上夸奖,这是臣妾特意找锦衣阁定制的衣服,本来还怕皇上不喜欢呢!”

“现在看来,倒是臣妾多想了J上喜欢的紧呢!要不然也不会翻臣妾的牌子了。”

厉衍似乎来了兴致,放下茶杯,双手环胸,看着她道。

“哦?爱妃都多想了些什么?给朕听听!”

“爱妃又是怎么知道,朕喜欢的紧的!?难不成,你还是朕肚子里的蛔虫!?”

“皇上……你不就是因为今的舞,对臣妾……”

丽妃听出厉衍话中的揶揄,不由得又羞又急,却是怎样都不出口了。

“爱妃的舞姿灵动飘逸,朕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袭白纱下,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一副曼妙的柔软?”

厉衍似乎很开心,抚摸着晶莹剔透的杯子,淡声笑道。

“皇上,您再取笑人家,人家该害羞了!你不能这样,不能出来的!”

丽妃话虽如此,但在厉衍深邃的目光里,情不自禁的将白纱缓缓褪下。

露出莹白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躯,在厉衍面前如花朵一样缓缓绽放。

“朕不能,那还可以做什么?!都不能了?不就没意思了!”

似乎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怯,丽妃娇嗔道,“皇上,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臣妾为你宽衣吧!”

“不急!”

在丽妃不解的神情中,厉衍不急不缓的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白纱。

“爱妃为何如此心急!?”

看向怔在原地,神情疑惑的丽妃,厉衍忽然心情大好,邪魅的一笑,将白纱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用来调节室温的炭盆里。

“扑哧——”一声,一束绽放着幽蓝色的火苗,忽然窜起,片刻后烧的干干净净。

丽妃搞不清楚状况,完全惊呆了。

只是呆呆的回答,“因为容妃姐姐都有孩子了,臣妾羡慕不已,也想要一个属于皇上和臣妾之间的孩子!”

“爱妃怎么了?冷吗?”

厉衍转头注意到丽妃的颤抖,不禁体贴的问道。

“皇……皇上,臣妾错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丽妃吓得几乎是跌坐在霖上。

厉衍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解,“爱妃何错之有?你就是出来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丽妃吓得牙齿直打颤,“臣妾没有想到,这身衣服会惹皇上生气,臣妾错了。”

“不,爱妃还不明白吗?这衣服没有错,是穿这衣服的人错了!”

“这衣服,不适合你,而你,也配不上这个衣服,知道了吗?这么,你可明白?!”

厉衍忽然温柔的俯身看着,丽妃花颜失色的脸庞,低低的笑道。

丽妃几乎是哭出来,“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皇上饶命!”

“爱妃又在胡言乱语了,你哪儿会错呢!是朕没有把话明白,是朕的错!”

厉衍露出心疼的神色,体贴道,“瞧这身子怎会如此冰凉,还不赶快躺在床上,盖好锦被,莫要冻着了,本来就穿的少,现在脱没了,更冷了。”

“皇上……谢皇上!”

丽妃本来还想问,皇上还会留下来吗?因为厉衍难得来一次后宫,所以她才会那么急迫的想要留下他。

但是话到嘴边,看到厉衍盛满笑意的俊美脸庞,心中打了一个寒颤,却是再也不敢问出口了。

“爱妃好好歇着吧,朕今夜就不陪着你了,你也该好好的休息,准备舞蹈这么多了,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

厉衍似乎很满意,丽妃的乖顺听话,还摸了摸她的脑袋,跟猫狗一样逗逗她。

一旁的公公适时的送来披风,给他系上,没有再看瑟瑟发抖的丽妃一眼,厉衍大步走了出去。

垃圾货色而已……

“皇上……”

丽妃几乎哭丧着脸看着皇上的背影,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皇上不是很高兴吗?

为什么变脸就变脸了?男人心比女人心还复杂嘛?!

厉衍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邪魅一笑,但是出来的话语,却犹如万丈玄冰般寒冷刺骨。

“对了,那剑舞好像和爱妃的舞姿格格不入!以后要献舞的话,最好要事先斟酌好!”

“要是再挑错了衣服,挑错了舞蹈,那就可别怪朕,对你不手下留情了。”

语气中隐含淡淡的警告之色,丽妃听罢,几乎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

御书房内

忽然“啪”的一声厉响,闪烁着华丽光泽的朱红色玉案上,陈列的笔墨纸砚,悉数被厉衍挥掉在琉璃地面上。

殿中静立的林宣,林毅等人,被皇上的怒气,吓得垂头不敢多语。

厉衍的手指慢慢握紧,“看清楚了吗?”

“是。”林毅回道。

厉衍眼眸低垂,看不出是喜是怒,“呆了多长时间?”

“宴会结束,摄政王就去了那里,呆了没有多久就出宫回去了,好像……好像他知道我和林宣,在后面跟着似的!”

林毅和林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容齐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瑶华宫,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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