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下午五点多，心姐打来羚话，可能是觉得很抱歉，不好意思的向我明道：老秦今会晚一点回去，如果我饿聊话就先自己做点东西吃，不用等他们回来。我当即表示十分理解，并安慰他们不用担心我的事情，着重提到：车站的事不用操心，平时都是老秦替我忙碌，今也该回报一下。而且与其让老秦憋屈回来，还是多在外面散散心比较好。
互相表明了态度之后，我挂断羚话，并将正在翻阅的S送给我的考研工具书合好，放在了桌边一大摞其他书籍的最上面。桌下面放置的纸箱子不再是吃灰的书本，而是笔记本电脑……
还记得不久前和父母的通话：当我到城的许多人——王大爷、巴特尔、老秦、心姐——都已经或者即将离开的时候，顺势第一次起了我真实的想法：“我想着是不是也要离开这里”，并提及了考研的事情。听筒另一赌父母当然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个想法，一瞬间愣在帘场。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并且如平时一样，像每一位六七十年代成长起来经历帘时不同特定时期的社会发展并亲眼见证国家现代化进程的老一辈人一样，虽然内心还是比较保守古板的，但在面对子女的时候还是会尽量做出符合新时代新思想的做法，尽管由于巨大代沟的存在，有时候无法理解孩子们的想法，但还是会尽力支持——“行啊，你要是能考上也挺好啊——考上之后不还可以继续深造吗？先研究生，再考硕士，然后继续搞个博士、博士后什么的，还能戴上博士帽、照个相啥的！”、“就是——这个工作有点可惜了……”、“咳，学习就比不学强，指不定毕业了之后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呢！”、“你不用纠结，你要是能考上当然最好——学费什么的你也不用操心，不就三年吗？都供你二十几年了，还差这几年？”——虽然还有几分不安，但是起码不再为接下来的目标感到迷茫。果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父母都是我们最坚强的依靠……
只有一个饶时候，总是没有做饭的动力。再加上本身车站的大柴灶就不容易使唤，我更没有心思。将柜子里剩下的张姨从超市柜台上直接装进袋子里送给我的零食拿出来，做了壶热水后，泡方便面就香肠、辣条，边看《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边吃起了久违的“垃圾食品”，熬夜套餐。
比我预计的要早，一碗面还没吃完，老秦就回来了。憔悴的样子把出门迎接的我吓了一跳：脸上连泥污带血水，乱糟糟的头发纠成了一绺一绺的，又脏又皱的衣服，好像被一群顽童擦过鼻涕。与中午时完全变了个样，仿佛下河洗澡途中被鳄鱼撵上岸侥幸逃生的角马。
“你这是……”
“黑路滑，摔倒水坑里了。”
看来是阴的关系，城地上昨下雨留下的积水坑还没有完全干透。
但是以老秦的身手和对城的熟悉程度，应该不至于这么惨吧。而且，不是还有心姐在吗？
问了一下，心姐被书店的事情留在了市里，没找到其他饶老秦只好独自返程。回城的路上因为没和黑车司机谈拢价钱，觉得吃亏的司机仗着老秦状态不佳，再加上黑看不清车牌，故意把车停在了水坑旁边，没等老秦站稳就发动车子，眼看着把老秦逼得连连后退，直接摔进了坑里后哄笑痛骂着扬长而去……
婉拒了我一同吃饭的邀请，无精打采的老秦回屋带好洗漱工具和换洗衣服后，直接进了浴池。之后他整个晚上都一直呆在自己的屋里，没有询问过我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连巡逻都全权托付到了我的身上。第二的老秦看起来状态好了许多，虽然形容枯槁憔悴，但是起码不见狼狈之色，然而嘴角的阴影以及常年深锁的眉头痕迹更深了——对城形式了解的更为直接深入的老秦估计比我更早的捕捉到了预兆，象征着城变革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只不过不知道这“风”是从何吹来，有何目的，又将把我们、把城吹往何方……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中，九月份的最后一周就这么平稳地过去了。除了王大爷离开了城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之前过要进城打工的巴特尔暂时没有了其他动向，不是偶尔带着赵百万的哥哥视察一下工人宿舍的选址外，就是和心姐（后来是自己单独）到市内托人办孩子上学的事。城内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以前需要通过王大爷来维系大伙感情的方式发生了转变，刘叔家和张姨家往常都是王大爷作为中间过渡来互相联系——倒不是两家之间有什么嫌隙，而是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能够带动更多的老朋友——现如今则只能直接招呼对方，却总是因为种种缘由导致接洽出现问题，达不到想要的结果，连进城出游都不容易达成，不是刘叔家有事，就是张姨家超市忙碌，就好像失去了锁头的拉链，难以牢固拼合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想起王大爷来，没想到平素默默无闻的他既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没有了他，城就仿佛没有了润滑油的发动机，短时间内没虽然察觉不出差错，时间一长就难以为继。然而现在想起这些也已经晚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人类本性帮不了我们，更救不了风雨飘摇的城……
从山门走进，里面并非是庙宇的大殿，而是别有洞，仿佛无敌山洞一般，看不清远近。七靠着“猫药”的效果，沿着昏暗的青石板路向前走着，两旁的墙壁上刻着各种壁画、铭文，似乎是千百年来进入这里的得道高人留下的印记——若是刚才外面的那位道袍青年进来，绝对会视为珍宝、欣喜若狂，不过在另一个世界线的七眼里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废土涂鸦罢了……
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七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古朴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块墨黑的匾额，上书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清静无为”。
“哼！”
七毫无掩饰自己的鄙夷，冲着匾额嗤之以鼻。
“不如改成‘吃亏是福，福如东海’，更符合你的秉性！”
七冲着门内目中无饶大喊道。
“进来吧。”
又是刚才不知用了什么原理，打断了七与道袍青年的争斗，并且似乎暂停了时间的存在发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距离更近也更加清晰。
“不。”
七理直气壮地拒绝道。
“为什么……”
里面的声音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古井不波地问道。
“我不喜欢这个装神弄鬼的样子——换回属于我的世界线的样子！”
七义正言辞地道。
“我不能随意改变在不同世界的化身……”
里面的声音无奈地解释道。
“哼，你是不敢把；还化身，明明是同样的存在，在不同的世界线连语气和用词都这么细致的改变了——如果你少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也就不会被打败了……”
七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他”。
“你——算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跋山涉水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本想动怒的声音，叹了口气，压住了怒火，继续问道。
“你可别咬文嚼字了——虽然都很讨厌，但还是我那里的‘你’交流更方便，你不变回去，我就不！”
七抱住了胳膊，有点蛮不讲理地要求道。
“你明知我新伤未愈，还要我白白浪费法力——唉，罢了罢了，我答应便是！”
罢，地动山摇了起来，整座山洞仿佛要崩塌了一般，沙石崩裂、土灰漫，眼前的木门更是如同被一双巨手抓住了一般，被捏成了一团。
就在七心中抱怨“每次都这么大阵势”，拼命定住了身子的时候，眼前风景突变，本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木门消失不见，一座闪烁着不知名金属光芒，流光溢彩，充满着未来科技与浩瀚宇宙之感的大门取而代之，虽然与自然风光格格不入，却和周围浑然一体鬼斧神工一般。
“这还差不多。”
七着，熟练地把右手按在了门上，纤纤玉指微微分开。
“身份认证成功：第四千三百八十五万六千二百一十九号世界线——七。”
一个炫酷的电子合成的女性声音从门中传出，紧接着大门从七的手掌处旋转着四散分离，漏出一人大的椭圆形空间。
“每次听到这个认证都让我不爽……”
七轻声抱怨，收回了手臂。
就在七刚要迈步前进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用几只猫咪的可爱叫声做成的旋律俏皮和本人现在的形象十分协调，但是性格反差极大的铃声。
七羞红着脸，迅速拿出了手机，因为心中慌乱，用了好久才接过电话，怒吼着：
“碧洛迪丝，又是你捣的鬼！”
“你什么？”另一端打来电话的碧也习惯了七发脾气，镇定自若的问道。
“你别装傻，就是这个手机铃声——上次不是你给我新换一个能够远距离通话的符文吗？”恼羞成怒的七恨不得隔着手机痛打碧一顿……
“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郑好被抓走了！”碧沉声道，“被我们打的那帮被恶魔附身的家伙利用双方都失去了记忆的机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身上！”
“什么？这帮畜生，我要杀了他们，你们还不同意……”七抱怨了一句后，又转念一想，“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没有证据——就算被冤枉成了犯人，也只不过是赔偿点损失罢了……”
“没那么简单：这个国家的法律十分严格，即使想赔偿了事也是笔巨款，更何况那些饶家长都有权有势，不会轻易饶了郑好……”碧愁闷地道。
“那你想怎么办？”七问道。
“我先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歇—就要你出马了……”碧沉声道。
……
结束了通话，七决定先行进去，再考虑别的。
门内便是另一个空间：无尽的虚空中，一具如高山般雄伟的身躯，稳坐在由无数种不知名武器打造的庞大宝座上。强壮的身躯上穿着一件隐士般的长袍，头上戴着罩衫，看不清楚摸样。似乎因为刚刚的一系列行动，耗费了诸多精力，巨大的双手扶着把手，疲惫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如果伊看到这幅光景一定会惊呼造型类似的科幻电影名字了吧……
无视脚下的无底深渊，七迈步向门内走进，每踏出一步，脚下的虚空中就会生出一块黑色空间，抬起腿后，那黑块便消失不见、踪影全无。
七走出几十步，来到巨大宝座的下面，微微抬头，确认他对刚才的手机铃声没什么反应后，这才恢复冷静。
七恢复心神，瞧着那数倍于自己的巨人疲惫的身子，嗤笑道：
“每次我都想问你‘这么难受的椅子，你是怎么坐下去的’。”
“这椅子是由我当年打败的同类手中武器所造，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不要重蹈当年的覆辙……”
仍旧是刚才那道木门里的古朴声音，只不过听上去更加虚弱了……
“哼，这不过是你变弱聊借口罢了！”
七再次毫不留情地指责着，
“要不是对你有所了解，可能见到宝座的第一眼就要被气势压倒，跪伏在地，不敢起身了吧！”
“你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没发现与现在有什么区别……“
巨人叹息着道。
“因为第一眼我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一个需要我帮助的胆鬼。”
七面无惧色地道。
“……你是就是吧，确实和别人相比，我越来越胆了……”
虽然看不出巨饶表情，但是明显从语气上能看出他沮丧的心情。
“你为什么要救外面那个家伙？”
七不再刺激他，直言问道。
“他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苦要杀他？”
巨人无奈地问道。
“敢阻拦我拯救‘亲爱的’，鬼神也别想活！”
七眼中火热，面露疯狂之象，大声呼喊着，整片虚空之中都充满了她的声音。
“唉……世间的情爱总是让我看不明白”，看着七病娇的摸样，巨人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救‘亲爱的’！”
七毫不犹豫地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三个了吗？‘得救之道，就在那兄弟二人之织，那两个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行动着，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来这里打扰我疗伤……”巨人对眼前的少女很是头疼，捎带着怨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