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涉险

殿内,“殿下,那奴才出去了。”

炎跃冷冷一笑:“盯住,看管宜琪有没有胆来。”

阿青小跑着来到天语楼,进门就跪,楼里人吓了一跳,赶紧通禀老板。

歌笑在屋内听闻后,皱起眉头,这唱的是哪一出?又求我去见她吧,但这种时期,我若去了,不是找揍么。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无奈只得叫阿青进来。

阿青见了她放声大哭,那悲戚的样子却是令人感伤。歌笑叹了口气:“别哭了,说吧,什么事?”

“公子救救公主吧。”

“你家公主又要寻短见?”

“不是,公主病的很重,恐怕时日无多了。”

“丫头胡说,前几日才见过,她身体尚好,怎么才几天时间就病的不行了呢?丫头,你不要吓我,你可知这个时候我是不能随便去见她的,因为太子已经盯上我了。如果我去,恐怕我也回不来了。”

“公子,都说您才智过人,天下无敌,奴婢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救公主,只怕您嫌麻烦故而不肯帮忙吧。”阿青也会逼人。

歌笑看着她很是无语。

阿青一手拉住她的衣角,“公子勿怪,奴婢斗胆,只要能救公主一命,阿青万死不辞。”

一个人再不好,只要有个忠心的仆人在,那么这个人就不算太恶。歌笑看着这个可怜的宫女,她的命运早已和她的主人绑定。

“阿青,能救你家公主的是她自己,她解不开自己的心结,谁也救不了她。我可以答应你,去见她。但是这对她对我均没有任何好处,你可明白?”

“公子,您去开导开导公主一句,比奴婢说十句百句都有用。奴婢知道公子最善良,对我家公主最好。奴婢在这里给您叩响头了。”

歌笑扶起她,“不必了,我尽力吧。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明知道这一去是龙潭虎穴,明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完全错误的,可是歌笑仍然不忍看见阿青伤心。回屋把自己装备齐全,下了打硬仗的决心,大摇大摆出了门,不睬跟踪的人,径直来到太子府外。转到后墙,当着盯梢人面飞身而入。明的也罢,暗的也罢,该面对的终要面对的。只有把厉害关系摆明了,也才能断了那主仆的念想。不然这以后动不动就找上门,岂不是要被烦死。

炎跃听人如此回禀,很感兴趣的挑挑眉:“有趣,去听他们说什么。”

歌笑望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子,心中一痛,毕竟流着相同的血脉,她做不到完全无情。这个女子走到这一步与自己不无关系。

“公主,”轻轻的一声呼唤,令床上虚弱的人一震,急急张开眼睛,搜寻声音的来源。

“公主您这是何苦?”

歌心看见床前的人,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因为没有力气而半途垂下,“公子,谢谢,你还会来看我。”

“是阿青一再要求的。公主要谢就谢阿青吧。”

歌心茫然的看着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不要我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公主”

“我丑么?”

“公主很美丽。”

“那为什么他不要我?”

“因为他没有爱。”

“他没有爱?不,他有,他爱那个贱人。他一直都没有忘了她。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天天都看着那贱人的画像入睡。我好恨,好恨!”

“公主放开点,身体是本钱啊。没有身体,怎么去夺回属于你的爱呢。”

“你爱我么?”

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那个,公主,都已经过去了。”

“你什么意思?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么?”

“公主,有些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是亲人的爱。”

“你胡说,我们非亲非故,你怎么会对我是亲人的爱。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安慰安慰我么。”

“公主啊,你还是恨我吧。对于现在的这种状况,我真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也想请公主不要总纠结于过去的人和事。放开吧,你可以活的很快乐的。女人没有男人的爱,也可以活的有滋有味。只要你肯去尝试。”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过于执着,急于求成,往往一事无成。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为何不能等待时间过去呢?”

“等待?要等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

“冥冥中自有安排,何不尝试等个三年五载呢。”

“我是女人,女人的青春很短,三五年后我已人老珠黄,那时即使他肯回头看我,我也已经没有吸引他的资本。”

“以色侍君终不长久,你只要那三五年的风光么?不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歌心哈哈大笑,“想不到管公子比我还天真。女人怎可有这种想法,这只是做梦。”

“错,未来有一天,世上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相信,这是我亲眼所见。”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管宜琪你好生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我内院,你可知该当何罪?”炎跃大步而来,怒容满面。

歌心与阿青吓得花容惨淡。歌笑静静的站在那里,早料到这一步,怎会没有心理准备。她缓缓转过身,躬身一礼:“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无耻之徒,你在我的女人寝宫意欲何为?”

“太子不是看见了么?我只是在开导她。”

“笑话,本殿下的女人需要一个陌生男子来开导么?”

“我与公主是旧识。”

“莫不是昔日的情人。”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吧。”

“对本太子来说很重要。”

“那好吧,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私闯内院,要怎样处罚悉听尊便。”

“你当真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在下没有那么自信,但在下知道太子是明理之人。”

炎跃突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一扫刚才的怒容,而是平静的看着歌笑的眼睛,“不妨说说本太子是怎样明理之人的。”

“在下擅闯太子府是有不对,但事情紧急,据说公主命在旦夕,我很是担心迟来一步就不能与公主见面。故越墙而来。我与公主白日相见,公主尚在病中,身旁有这位侍女为证,我与公主谨守礼仪,未越雷池一步。故未使公主清名受损。想太子聪明睿智,岂能不知。太子生气,也只是在告诉在下太子府的威严不容小视。然我对太子本就怀着敬仰之心,并无不敬之意,故太子不必为此担忧。在下仅此一次,今后再不会踏入太子内院一步。”

“哈,果然牙尖嘴利,好辩才。可否做我幕下之宾?”

“太子错爱,在下区区一介商人,只懂在钱上计较,却不懂国家大事。想太子所需之人无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只会浪费太子府的粮食。”

“你是不愿?”

“不是不愿,是能力有限,不敢辜负太子美意。”

“说到底,就是不愿。那你可知,今天你能进不能出呢。”

“太子高抬贵手,何必同在下一般见识。”

“本太子看中的人,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死。”

“太子行事未免偏激。天下人数众多,得有多少人该死?”

“不入眼者,无问生死。入眼者,掌控生死。管老板,何去何从?”

“留得下便留,留不下便去,太子意下如何?”

“有意思,今日你若能安然走出去,本太子便不再为难你。”

“太子说话算话。”

“本太子一言九鼎。”

“好,得罪。”看一眼歌心,“公主好自为之。”一步步向炎跃走去,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炎跃不动,他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怎样从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恍惚置身于青青草场。歌笑脚步轻盈,从容不迫,仿佛周围的肃杀与她毫无关系。她每走一步都似乎带着展翅欲飞之势,让你误以为下一刻她就会飞身而去。这种感觉慢慢伸向每个人的心灵深处。似乎是在让你明白,她要走就一定能走,没人可以阻拦,也不该阻拦。

炎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站了起来,“你使毒。”

“是,周围十丈无一幸免。”

炎跃恼羞成怒,“管宜琪给你活路你不走,休怪本殿下手下无情。”身形一晃,劈胸一掌。

歌笑一侧身,借其掌风飘向门口。炎跃抢步上前,双拳并出。

歌笑一个太极推手挡开,脚步一错,已至门口,衣袖一甩,殿门洞开,门口环立之人均大惊,个个后退一步,手中紧握兵器。歌笑轻瞥一周,手中万道光芒蹦出。这是雪未消教的天女散花。回眸一笑,当真是惊心动魄。炎跃震惊,真的拦不住他么?一跃打算拦在前面,歌笑手一伸,一股极大的吸力拉住炎跃的身子,向后一甩。炎跃踉跄一步,再次落入殿中。歌笑纵身跃起,落在对面的宫墙上。紧接着数人落在她左右,个个是顶尖高手。她微微一扬眉,身子快速旋转,带动周围气流向四周播散,有异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很快有数人落下墙去,剩下几人摇摇欲坠。再次纵身,落在屋顶。又有十数名高手围拢过来,并迅速展开攻击。歌笑的身形突然增快,在众人眼中只剩一片幻影。

危险可能就在下一刻,数张大网从上面及四面兜过来。歌笑心惊,这下成大鱼了。从怀中取出神光,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因为如果被抓不是暴露身份,就是被炎跃折磨死,相比较这两者她宁愿拼死一搏。运内力,真气将衣衫鼓起,尽量把前方的钢网推开,形成一定的张力,这样利刃割网才能有更大的希望。神光与钢网碰撞后火花四溅,她的手被震的麻木,虎口震裂,网虽然断裂开一条缝,可是却不能冲出网去。一瞬间歌笑品尝到挫败的懊恼,大喝一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狗奴才滚。”清亮的声音直冲云霄,强劲的内力震的周围人一阵耳鸣。

炎跃一愣,是错觉么?为什么那声音那么像女人。可是那气势却绝非女人能拥有的。错觉,一定是错觉。

歌笑再次运足十成内力,第二次出刀。钢网已经离她很近,所以内力再强也无法达到预想的效果。绝望,真的要束手就擒了。正在她已经要失去信心时,一条蓝影犹如长空雄鹰飞扑而来,凌冽的劲风如巨浪迎面扑来,掀翻一边执网的人,闪电般抓住歌笑的手,衣袖一甩将一侧的钢网甩开,带着她越过人墙,飞离太子府。

好熟悉的味道,侧脸看见一张美的天怒人怨的俊脸,胸中一阵气结,不要活了,我整出这长脸,还是差人一等啊。谁啊?干嘛救我?什么目的?不过好像没有恶意,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大哥。再次仔细的打量,是大哥。安全了,心里好乐,不由自主的把身子朝身边的人靠了靠。“谢大哥啊。”

“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白天来闯太子府,你也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我就是要赌一赌,好绝了姐姐的念头。今天有点意外,低估他了。”

“你把他彻底惹怒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大哥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救肯定有办法帮我的。话说,这些天也不来见我,干什么去了?”

“还不是你气走的。”

“大哥好小气,居然生我的气。”

“谁让你没心没肺,教人寒心。”

“危险解除了,放我下来吧。对啦,你整出这么一张妖孽的脸,要干什么?”

“不是这张脸怎么能荣幸的被派来勾引你呢?”

“啊,美人计,前些天那个美人又是谁派的?”

“谁让你不上当,让人家觉得你有特殊爱好呢。”

“我哪有特殊爱好,我很正常的,他们很聪明嘛,知道我喜欢男人。”

洛子炎宠溺的看着她,“小丫头,总是拿你没办法。手很疼吧。”取出药涂在她虎口上,用丝巾缠好,“还好伤的不重。”

“没事,你的任务是什么?,怎会在他手下办事?”

“别急,回家再说。”

“回家?”一股温流的充盈在胸中,“好,回家。”

太子府,炎跃气的脸色铁青,“修,是你安排幻来的。”

“不是,属下没有。”

“该死,该死。”

“殿下,这样也好,幻正可以用美人计。”

“希望他成功,不然叫他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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