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
歌笑凝视着楼下,眼中瞬间一片死寂,下面的喧闹完全不在她的眼中。
雪未消望着这个陌生的人,心头不禁骇然:她到底有多少面?她的能力究竟有多大?她也有无助时候么?
半晌,歌笑缓缓抬起头,“走,下去喝杯酒。”
雪未消试探式的问:“我可以做什么?”
歌笑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没事,这个世界还没有难倒我的事情。”步下旋梯,冲在场的人一抱拳:“各位爷,在下管宜琪,有幸结识诸位,万分激动。托各位洪福,这家天语楼今日得以顺利开张。今后小店还仰仗各位的捧场。我楼中美酒佳肴均可堪称当今稀有,在下为诸公提供的消遣方式也是别出心裁,绝对令诸公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小楼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稍贵。但对于诸公来说绝对不在话下。小楼是贵族的天堂,我们的服务宗旨就是您的满意是我们唯一的心愿。今日最该感谢的是雪王爷,没有王爷的引荐,在下怎能有此荣幸。所以,在这里我要敬雪王爷一杯,聊表谢意。酒来。”伸手接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雪未消。“雪王爷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请,先干为敬。”一仰脖一杯下肚,“各位爷,今日能光临鄙楼,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所以第二杯,在下敬诸位。请!”又一杯下肚,“各位爷走时别忘了去咨询台领取礼包,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也有本楼的相关服务项目。为了让大家尽兴玩乐,来人取琴来。在下为诸公弹奏一曲,以助酒兴。”
所有在场的人都张着愕然的眼睛看着她,这气势也太震人了吧。歌笑先不管他们想什么,盘腿坐在琴旁,玉指勾动琴弦,弦底波涛汹涌:“磨剑锋来引弓顽强傲气都开锋
来势汹谁能坏我美梦
天空中脚踏浮云头上这双战龙
横眉笑世间英雄谁比谁有用
长斗短云斗风杨眉令四方震动
南至东红尘被我染红
不倒翁要是前途埋伏更多夹缝
人人说势所不容前锋仍要冲
天外有天用自己抵挡剑尖
天满锋烟大地汹涌出我的天
能退守能进攻原来静也可制动
谁领功谁人又要赞颂
衣冠冢葬下浮名埋下我的战袍
抬头有这双天龙横跨传说中”
雪未消手中的酒杯一颤,酒杯倾斜,酒溅杯外,她的心比男儿还强,她的目标远胜帝王。有朝一日她会不会连自己的国家也要占有?目光复杂的看着抚琴高歌的那个人,心中万千思绪。一人走到他身旁:“六弟,怎结识了这样一个古怪的人?”
雪未消转眸见是三王雪未离,淡然道:“怎么三哥感兴趣?”
“很有趣的一个人,六弟与他是在神虎国结识的?”
“三哥什么时候这般喜欢打听人家的隐私了?”
“六弟对三哥这般敌意?”
“当时囚禁我可是与三哥竭力促成有关,六弟当然要感激三哥了。”
“你是在怪三哥?说到这一点,三哥倒要问你,你心里明明知道神虎要变天为什么不说?你明明就想让我们得罪神虎。”
“你们?难道我就是局外人?三哥是觉得六弟连北淮的王都不配做?”
“三哥绝无此意,如果六弟当时明说神虎即将易主,父皇绝不会那么主动向神虎投诚。”
“哈哈哈,真好笑,我北淮就这么大出息,就只会仰仗大国鼻息么?你们不图自强,却一味的依附强国,这难道不是败国之本?”
雪未离怒:“六弟这是在指责父皇懦弱么?”
雪未消不屑哼了声:“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不要诬赖于我。”
“几日不见,六弟越发厉害了。既然回国,为何不立即回宫向父皇请示?却躲在这里,意欲何为?”
“三哥的意思是还要囚禁于我吗?”
“怎么处置你应该由父皇决定?”
“父皇的意思恐怕就是你的意思吧。”
“六弟,你太放肆。”
雪未消直视他的双眼:“我放肆么?是我放肆还是你太嚣张。不要以为北淮一定是你的。我不相信父皇永远被你蒙骗。”
“你是血口喷人,你可知单凭此话,我就可以告你一个欺君罔上。”
“告吧,如果你不怕我让神虎之军到你城中做客,就尽管去告我的雪大哥。”歌笑气定神闲,微笑的看着雪未离。
雪未离眯起凤目,“你算什么东西?小小一个商人,贱民居然敢口出此大话,你是找死么?”
歌笑双手抱肩邪邪的笑:“我管宜琪的名号看来还是不够响亮。堂堂北淮三王爷都不知道,真是让我汗颜。不过,没关系我这人有一点最好,从来不吝啬告诉别人我究竟是谁。神虎国皇帝陛下与我是莫逆之交,只要我说一句话,凭我雄厚的财力,带个十万人马到你城边打打秋风,估计你们北淮也会肉痛吧。”
“你……”雪未离气的面色铁青。
“别急,正如你所言我只是个商人,我不喜欢舞刀弄枪。你如果愿意和平相处呢。我倒愿意给你们搭个桥,以解除北淮同神虎现任皇帝之间的误会。回去转告你们皇帝陛下,就说我管宜琪可以充当你们两国的和平大使,如果愿意告诉我一声。如果你们怀疑我的能力呢,可以直接派人去神虎国,问问皇帝,是不是只要我说话,你们就可以结为友好之邦。如果惹我不高兴,恐怕你们跟神虎的梁子永难解除。我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去求证。在此期间,要客气点对我的雪大哥。我雪大哥少一个头发,我都会不开心的。”听闻此嚣张至极的话,全场一片寂静。
雪未离半晌未语,憋得满面通红。
雪未消望着这个几近猖狂的女人,欲言又止。
一旁四王雪未融拉了拉雪未消衣袖,“六弟,这小子哪来这般底气?”
雪未消眼中是怅然,“因为她足够强大。”
“可是我看不出他哪里强啊?”
“这是因为你不了解她。”
“好奇怪的一个人。不过他对你很好,居然敢得罪三哥。”
雪未消不屑的笑笑,“在她眼中三哥就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她吹口气。”
四王满脸崇拜之色,“果真?他当真这般强?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啊。”
“相信我,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后来自结识她以后,我再也不敢以貌取人。”
“如此,岂不是有好戏看了。三哥今天吃瘪,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的。有看头了。”
“你这是幸灾乐祸么?”雪未消不悦。
四王晃了晃脑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戏看,生活太无趣。”
雪未消暗自叹了口气:这些兄弟,要么争权夺势,要么游手好闲,没有几个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的。这样的未来怎么不让人担忧。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不得势的皇子,操这份心也没有,还是明哲保身吧。
一旦牵涉到国家争斗的,聪明的自然选择避而远之,不敢惹火上身。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想借机讨好主子的人。见三王吃瘪,那些追随在其后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终于有一位站了起来,此人是护国左将军之子许战,“臭小子,休要狂妄。今天爷让你有命来无命回,看你还怎样嚣张。”劈面一掌。
歌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笑,一错身,出手如电,点穴,扇嘴巴,一气呵成。惊的在座所有人下巴掉一地。
“就凭你也敢站出来为主子出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想出头的还有么?一起上,别耽误我的时间。”
全场没有一个敢大声出气的。好恐怖,这许战也是有名的厉害,居然不能在她手下过一招,还被人煽了嘴巴子。人没伤到,脸丢大了。被点在那里的许战,脸色已成猪肝色。
雪未离眼中闪过惊骇之色,玩计谋他在行,动手他可不行。看歌笑这伸手,估计在北淮国内找不到敌手。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招惹。更不要说她已经放出话来,她可以代表神虎国皇帝陛下。那么她在神虎国的地位肯定不低。聪明的还是回去打听清楚再说吧。雪未离一甩袍袖,“我们走。”恨恨的离开了。
雪未消担忧的望着歌笑:“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他。”
歌笑拍拍自己的手,“我只是想找个人撒撒气,只怪他撞到枪口上了。大家不用介意,继续吃。”
雪未融伸过一张俊脸,“你好,我叫雪未融,有空到我府上坐一坐。”
“好啊,四王爷盛情相邀,自然荣幸之至。”
“我听说过你的名号,在尚云和神虎,你的酒楼很红。”
“那是同行抬举。”
“我是听吃过的人说的。”
“哦,谁呀免费给我做广告,我要谢谢他。”
“嘿嘿嘿,你的酒很特别。”
“的确,一会走的时候送王爷一坛好不好?”
“那好啊,给我留个长期包间。”
“有钱没问题,专定雅间,取您的名号怎样?”
“有个性,我喜欢。六弟,你的雅间在哪里?”
歌笑一指楼上正中一间,“消雪厅,在哪里。您的就在旁边,融雪厅怎样?”
“好啊,要是三哥的怎么叫?”
“我不喜欢他,再多钱,也不提供雅间。他没份。”
雪未融呵呵一笑甚是得意,“我佩服你,你也知道大哥二哥是庶出,三哥是嫡出,将来这皇位十成九是他的,你得罪他,以后怎么开店啊?”
“他要真做了皇帝,我也不怕。难道他一个堂堂皇帝还有空跟我这个小小商人计较。他不怕被人笑话么。”
“难说,不过先不管这个。你的场我是捧定了,你够义气。”
“谢四王爷夸奖。正餐上了,来我们一桌,痛快的喝酒。”
“好,六弟,来坐。你不要担心父王那里。父王听说你跟神虎国新皇关系不错,不会再难为你的。”
“父皇这样说了?”
“他跟我母妃这样说的。还有雪莲妹妹很想你,你回来有没有去看她?”
雪未消不语。
雪未融一副了然样,“就知道你没有去看她,枉负佳人美意。”
“我们是兄妹关系,你别乱说。”
“什么兄妹关系,你糊弄谁啊?大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她就对你有意思,对我睬都不睬。”
雪未消又是一阵沉默,娄震突然探过头来,“雪莲是谁?”
歌笑看他那副敬业的模样,真想笑。
雪未融说:“自然是我堂妹。”
歌笑把手放在雪未消肩上,“哥们做的对。”
雪未融瞪大了眼睛,“你这人……”
“别急听我说。堂妹是近亲,从优生优育的角度讲,他们是绝对不能结婚的。因为很可能生出个傻子出来,当然不排除亿分之一的可能,就是也可能生一个极品出来。从伦理学角度讲兄妹结合是乱伦。说出去不好听吧。”
“你说的我从来没听过。你是瞎掰吧。”
“那是科学,跟你说不明白。我家雪大哥明白。”
雪未消眼神一荡,立刻把不自然掩进了心底,歌笑贴近娄震的耳边:“跟你说,这个四王是打听八卦的最佳人选。跟他关系搞好,你可以事半功倍。”
娄震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钟,“你确定?”
“当然,我是你的技术顾问。这一点可以打包票。”
“我信你。”娄震一屁股坐在雪未融旁边,“王爷您想要杯什么样的酒?”开始搭讪,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有这方面天赋。
歌笑环视四周,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退场,厅中已经减少一半的人。“你三哥的势力不容小觑。根据你与他水火不容的现状,你未来堪忧啊。”
雪未消淡然,“我不在乎。”
“为什么不争取改变?你们皇家子弟生来不就是为了竞争最高权利么?”
“得到皇权就快乐么?”
“不,但是可以满足一下野心。”
“你有么?”
“别扯到我身上,我们的目标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为了舒服的活着么?”
“透彻,雪大神医果然与众不同。我们的目标有相同的地方。来,聊聊未来怎么样?”歌笑带着玩世不恭的嘴脸,调侃着。
雪未消把脸转向一边,通常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下面的话就更是天马行空,难以理解了。这时候听她说话就是受罪。突然想到洛子炎,他倒真是能容忍她,换做自己恐怕就很是没耐心了。
歌笑发现他不想和自己瞎侃,突然失去说话的兴趣,跟在座的人说了声失陪,起身回房,好累,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