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的家

老叫花怔怔然接过,苦涩一笑,“姑娘,你人倒真好,可是给了老叫花,你自己呢?还你罢,我一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你还年轻又那么貌美,死了就不值得了。”

“什么年轻年老,貌丑貌美的?天下世人尽皆一同,何为金,何为银,何为富贵又何为贫?开心最重要,我看着你吃很高兴,这便足够了。”

嘻嘻一笑,转身又走了开去,回到老叟身边,她吃了他的东西,总不能真的撇撇手走人,知恩图报,乃为人之根本,不可紊乱。

却说那老叫花看着那白乎乎,隐约泛着热气的馒头,嘴角不免又是苦涩一笑,拄着拐杖,他的步履蹒跚,咬一口,走一步,仿佛重病早散,还如年轻时般健朗……

如果有人要说那是一个馒头,他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也许,他错了大半辈子,却真还不敌这小姑娘几句言语,是呀,试问:何为金,何为银,何为富贵又何为贫?

怨天怨地,甚至怨自己,为何没有将相侯王的身份,又为何没有锦衣玉食的命数,只是凄凄惨惨的乞丐一个,这该恨谁,天,地,还是人?呵,纵使天真有错,恨了又如何,倒不妨放下心来清净些,莫憎恨,笑度这苦乐交加的余生,岂不甚好?

莫夕暄吃了三分饱,却也舒适地打了个哈欠,道:“老爷爷,白吃白喝不好意思,我就帮你卖几天馒头,挑几天担子,当做报答你怎么样?”

老叟一笑,“也好,天色不早,你一个人待在外面也不是办法,就先跟老头子回家,再做一顿饭菜招呼你,日后的事,我们慢慢谈,总会帮你找到家的。”

莫夕暄思量了一番,自觉甚妙,老是跟破庙里的乞丐堆一起,到底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跟着这老爷爷当个伙计,帮忙他招呼生意,毕竟他年老体衰,动作上多有不便之处。

于是,两人欣欣然回到了老叟的家!

那是城外的一间破茅屋,破,破得不堪入目,按她在山庄中的待遇来看,这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里外仅仅两间房,家具说到底就一张桌子,几张被岁月侵蚀得腐烂的椅子,四周朴素的很,没有什么摆饰的东西,更不必谈花瓶画卷等玩物。

老叟放下一系列活计,弯着老腰摆正了一张椅子,道:“咳咳!咳咳!姑娘,老婆子生了病,一卧就是几年,老头子也不懂得打扫,家里脏了些,你可千万别嫌弃,将就着先站站,我去给你拿布擦擦椅子,很快的。”沙哑的嗓音,无声透露出一股辛酸味。

“别,让我来吧,老爷爷你先等会!”莫夕暄抢先喊了一句,左右走了几步却不知所措,本欲拿抹布擦椅子,可惜四周没有点蜡烛,黑压压一片,更何况自己根本不识路,又怎么知道他布放哪儿?

老叟又笑,“姑娘,还是让我来吧,老头子习惯怎么走,你在原地等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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