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珍重别拈香瓣,未曾记前生
“唉,一定是因为这里不够宽敞,走,咱们啊,去后山那边去放!”紫萸对着木心说道,提着绿色的裙裾悠然地一步步向前走,纱巾清扬,她好似迷雾中的少女,妩媚着腰肢,刘青看着她的背影竟然在原地呆了很久。
“冷姑娘,王爷好像在您身后?”木心在身边提醒道。
紫萸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我当然知道,他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如果我是小萸儿我会和七哥哥一起做着白日梦,如果我是冷凝烟我或许会转身牵起青王爷的手,只是如果的事情本身就是假的。
一直走到后院门前,紫萸回过头,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木心,“把它吃了,然后就坐在那边的石凳上,到时候我自然会叫你醒来。”木心接到手中,没有片刻犹豫地吃下,按着紫萸的吩咐不一会就趴在了石凳旁的桌子上睡了过去。
紫萸叹了口气,左右看了一眼,躲过了所有进了后院后山旁边的一件柴房,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自己找风筝来,推开柴房门,抬眼一笑,徐吟风从房梁之上飘然而下。
他的面色有些不好,发黄还变得有点消瘦,紫萸看到不禁皱起眉头,倒是徐吟风无所谓地一笑,将扇子止在她两眉之间。
“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呢?”紫萸撇开他手上的扇子,伸手拽住他的手,上面的伤口只是被简单地包裹,有的地方还渗着血迹,她感到一阵心疼。
“你这样对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啊?”紫萸抬头看向他的双眼,他越是微笑越叫人心痛,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徐吟风像从前一样抚着她的发丝,你不需要还。
“啊,我给你拿了点止血的药,”紫萸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看着徐吟风的眼睛说着,见他有些担忧的神色,一会又了然,“你放心了,都是我随身的药,没有人发现。”
徐吟风就笑了,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接过。
“我来吧。”她低下头解开缠绕在上面的布条,轻轻地小心地打开,直到伤口完全乍现,紫萸还是忍不住地一惊,足足有四五道口子,有的血一惊结噶,有的因为触碰又喷涌而出新的鲜血,紫萸深深咽了口气想把眼中的泪憋回去,可还是不经然留下了一滴。
徐吟风的手接下那滴泪水,又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笑容仍旧挂在脸上。
看到他的那双眼的时候冰冷如紫萸竟然有一刹那的心动。
次日。
长沙城中市井纷繁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人在来回徘徊,紫眉经过了许多艰难路程也终于想到要在一个城市落脚了,她的男人装扮低调的几分,但是英气的眼神和绝美的五官还是叫人看过一眼很难忘记,她的美在于精致的恬淡,如水的文静。
紫眉放下包袱在桌子上招呼店小二要了杯热水,眼下冰寒降至,她也想靠着热水取取暖,白气之中她边吹着边小口喝着,唉,也不知道小佗怎么样了,想来也应该没有事,那个鬼灵精,况且凭借着他的医术在任何一个比较大的城市里都饿不死的,但是她的妹妹呢?她忘不了当年妈妈在她们之间选择自己带走时辛酸的眼泪,那个时候家就已经破了,她可怜的妹妹该受了怎么的苦啊?
唉,紫眉沉闷地叹声气。
“少爷,少爷,你看什么呢?”在路上阿通看见自家少爷停在路中间一动不动了。
“诶,你不觉得那个男的长的有点像我的小公子吗?”鸢手指着正在喝茶的紫眉。
阿通皱着眉头看了看,“确实有点。”大概是气质上的,都有点柔弱的感觉,只是小公子更妩媚绝美一些。
鸢稚鞮随后就要进去,阿通赶紧拦住,“少爷,您这不是脚踏两只全一心二用水性杨花了吗?”
“厄,阿通,你有汉语进步了啊,但是我可以把他幻想成小公子的样子日日与他交,欢,我会跟他说你永远是小公子的替代品!!”鸢向往的眼神瞅向天空,此刻的他似乎身披彩霞一般神圣。
“少爷,别玩虐的,好伐?”阿通摇摇头,他只不过担心自家主子又搞断袖。
“且,要你管哦,诶,替代品呢?”等鸢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紫眉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他又开始捶胸顿足。
紫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尽早到达百越加之这里人杂竟然还有匈奴人,显然她刚才就注意到了,于是没有再过多耽搁,提起包袱就向前走了,突然面前一个身穿黑衣的俏丽身影一溜烟的功夫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眼轻扫了她一眼,那个人的眼睛如此清透,面容没有来得及看,就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紫眉莫名地一阵奇怪的情绪,血液中仿佛什么在跳。而后又转过脸,大概是最近太奔波了吧,然后又没有犹豫地继续前行了。
紫萸一身黑衣扮成木心的样子混出了王府,朝着烟萝馆的方向低头走去,在路上碰见一张精致的面孔,从心中也油然而生一种莫名之感,久久地在心中萦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紫萸捶捶自己的胸口,随后又一抬头竟然看到了鸢稚鞮一行人,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然后赶紧脚底抹油进了烟萝馆。
“蓝姨……”烟萝馆中紫萸见到许久未见的蓝姨,一下子竟也顾不上许多上前抱住了她。
蓝姨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撒娇,这个小女孩大概是真的长大了吧,碎红瓶识趣地离开关上了红木的门,听到碎红瓶逐渐远离的声音,紫萸才离开蓝冰的怀里。
“关于龙蛇精我这里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等到冬至了。”紫萸的眼睛中又露出寒冷的颜色。
“嗯,你放心好了,我那边也没有被发现,到时候北寺狱就完了……”蓝冰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不过蓝姨,我还好奇你用什么方法来到长沙的?”紫萸拉着蓝冰坐到桌子前。
“也不算是什么方法,我只不过知道那个主公的一个硬伤罢了,他有一个爱徒早年间葬在了长沙,我就说来这里好好再一次安葬一下。”蓝姨好像沉浸地远古的回忆中。
“你说的那个爱徒是不是就是那个留下龙蛇精记载的那位师兄?”紫萸突然意识到。
“对啊,”蓝冰抬起头用力张开双眼,紫萸的娇颜有一刻停留在自己的眼睛中,她真的很鲜亮,她不该是北寺狱的人,她该去更自由的地方,“你和你母亲一样聪明。”
紫萸一愣,看着蓝冰好长时间不能说出一个字,母亲?那是多么遥远的字眼?她有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