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王妃,一切从未结束
银灰色的夕阳没有暖色,透着悲凉的光……
翩舞仰着头,透过高高的铁栏望尽整片血染的天空。那血红的夕照如同天空的伤口,不断加深颜色,直到血流成河。熏染的流云不断变换形状,如同苦苦挣扎的浴**。可终究逃不出被束缚的宿命。
翩舞看着远方暗灰色的天空,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世界一片昏暗……
她依然仰着头,看尽天边的黑暗。嘴角带着无奈的凉薄浅笑。
这是第几天了呢?
翩舞暗自问自己。
第五天了吧。冷非翎已经把她囚//禁在这冰冷的地牢里五天了。
空气中那腐//烂发霉的恶臭,令人作呕。潮湿的空气,像只怪物的爪子,抚///摸着赤衤果的全身。感觉全身泡在淤泥里一般难受。
陷入黑暗的瞬间,总会有那么几只老鼠出来觅食。翩舞非常庆幸,它们对她没兴趣。否则,恐怕此时绑在十字木桩上的就是一副骨头架子了。
被冰冷坚硬的锁链刺穿的四肢早已没有感觉。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就算是偶尔有几只恶心的蛐蜒、潮虫爬上她的身体,也毫无感觉。只在虫子爬过的皮肤上,留下大片恐怖的血红色浮肿。
也不知道是被虫子咬的,还是她的皮肤太过敏感。
夜很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那沉稳如风的脚步声,才格外刺耳。
咯吱一声,地牢的铁门被推开。一道犹如鬼火的暖光闯进黑暗。
翩舞不曾抬眼。不用看她都知道来人是谁。
橘黄色的烛火,在灯芯上跳跃几下,瞬间变得颤抖。照的身后的影子犹如鬼魅,闪烁不停。
仇魂一手拿着灯台,一手端着汤药。冷峻的线条被烛光模糊,看不清带着怎样的表情。
仇魂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赤//衤果衤果的女人。墨色青丝凌乱的挽出不成形的发髻,一支血红的玉簪固定住。镶嵌在簪子顶端的夜明珠发出幽蓝的光芒。如黑暗中的一颗璀星。凌乱的碎发挡住她大半张脸,唯独露出右眉梢上的粉蝶烙印。白皙的皮//肤沐//浴在黑暗中,犹如披上一层黑色薄纱。黑夜也成为她魅惑的背景。
仇魂有半刻失神。手中的药碗颤抖之下,冰冷的黑色药汁溅落在他的手上。以诡异的曲线滑落指尖。没入黑暗。
翩舞眼神迷茫疲惫。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犹如蒙上一层薄雾。浑浊不清。看了让人心疼。
仇魂看着她发怔的眼神。知道她快到极限了。
他把烛台放到一边。走到翩舞身前。浑浊的光线模糊了他们重叠的影子。
仇魂托起翩舞光洁的下颚。强行将手中的药汁灌入她口中。
黑色的液//体顺着翩舞的下巴滑落。不过只有一滴。
翩舞疲惫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黑色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腥苦的味道。
尽管她已经连续被灌制了五天药物。可她依然无法习惯。那难以忍受的味道。
熟悉的苦味直冲头顶,整个胃都纠在一起,这药的味道,真恶心……
可她却没有挣扎,没有抵抗。亦或者,根本力不从心。
她知道。她的力量在渐渐消失。意识也在若有若无的状态下,时而癫狂,时而抽搐。
甚至变得饥///渴那黑色的药汁。
她知道,她完了。
当冷非翎吩咐仇魂第一次喂下她药汁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开始腐烂的药物。
一次两次可以抵抗。但是越来越频繁,就会上瘾。
正如大家所了解的烟草一般。
那是罂粟所挤榨出的汁液。
是摧毁人灵魂,肉//体和意志的毒品。
那钻心蚀骨的药性,蹂//躏的不止是肉//体,连同灵魂都会屈服。
翩舞不知道冷非翎是从哪里弄来的药汁。但他的目的却一目了然。
他是要她上瘾,把她变成禁///奴。蹂////躏于他的肉////欲。
这五天来,冷非翎再也没出现过地牢。每天都是仇魂定时定点来给她灌药。
翩舞不是没有抵抗过。她不止一次的抵抗,不止一次的以命相抵。
但是,你要知道。对于困//囚来说。死,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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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雨,纷纷扬扬从暗黑的天际滴落下来,像亡灵在天地间慢舞……
那晶莹透明的雨珠不断敲打着铁窗。撞碎了身体。却依然一个接着一个。
翩舞感叹它们的执着,犹如明知扑火便亡的飞蛾。
翩舞迷蒙的眼神,望着铁窗外那一小块天空。望着那雨水的坠落。这是天空的怜悯。怜悯在黑暗中的人们,用眼泪为他们洗礼。
翩舞凄迷的笑了。这笑不狰狞,不哀戚。只带这绝望的味道。
她感觉到了。身体里血液在不断躁动。每一根神经不断的叫嚣。饥///渴着黑暗的毒药。她想压制却早已力不从心。整颗心脏纠结成一团。不住的颤抖。翩舞知道,它被染黑了。被那黑色的药汁吞噬了。
翩舞开始颤抖,冷汗大颗大颗的从她煞白的脸上滑落。呼吸变得时而粗重时而稀薄。空洞的瞳子,不断扩张,写满痛苦的缩小眼仁。连呼吸都痛彻心扉。
仇魂将手里空空的药碗摔碎在地上。青白色的碎片,割碎了彼此的视线。
他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毒瘾发作的样子。脸上依然带着冷漠到慎人的表情。
这不是第一次观赏她的痛苦。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仇魂垂下眼睑,深深的暗影,遮住他复杂的眸子。利落的转身。毫不犹豫的向地牢外走去。
“呜——”翩舞的呻吟从身后传来。
仇魂皱起起了冷峻的眉。侧头看着身后依然在痛苦中煎熬的翩舞。
视线带着琢磨不定的光彩。
这是她被关以来第一次喊出声。无论毒瘾发作多少次。她都是咬紧银牙。如同哑巴一样不发出一声呻吟。
难道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