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番外：梦裳眼中的爱恨悲欢

当我踏进那个殿门时。我就知道。我是在凌迟我自己的心……

我，符梦裳。

一个爱到辛苦的女子。

一个看着别人爱，自己却痛着的女子。

那一夜，我踏进凌轩殿。

黑暗席卷了一室的釜，唯独留下那一抹苍白的孤魂。独守在黑暗中，等待着那个令他伤心难过的人。

那个人可以是你。

可以是她。

却唯独不是我。

惨白的月光洒进殿内。让我看清眼前的一幕，我好疼……

身体里有个地方在疼。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听见血液倒流的声音，是那么急促和恐慌。

月华洒下，我看见律凌。也就是我的师兄。高卧在软榻上。他在照镜子。

黑暗中，铜镜折射出他被黑暗吞噬的脸。是那么悲伤。悲伤到绝望。

他手中拿着一根很长很细的银针，不断的刺进右耳下的脖颈上。暗红的液体顺着那精致的骨线细碎的流下来。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襟，亦如他被血染的灵魂。

我知道，那是翩舞所留下的齿痕……

是她留给他身体的记忆。

他在思念。

看着他握针的手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刺进脖颈。

我再也受不了。悲愤的制止“师兄，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踏着黑暗，一步一步靠近。

脚边布满了空荡荡的酒瓶。

总会一脚不慎，华丽的摔倒。

我爬起来，再次一步一步靠近。

黑暗中，他就是我的光明，是给我希望的天堂。

有他在，我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当我靠近他，匍匐在他脚边。

我终于听清他细碎的呢喃……

“翩舞……”那个人的名字。

他一遍遍呢喃。一遍遍思念。每每将银针扎进脖颈。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他就会念她一声名字。

如同悲辛的诅咒，痴情又绝望。痛苦又悲伤。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折磨自己这不会让你好过……”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自我折磨，抓住他自残的手。血珠顺着银针滑下来，划过他的手指，滴在我的指尖上。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律凌模糊的眼睛布满血丝。患得患失的看着我。

我看见他的眼中有着少许的挣扎，少许的迷茫。甚至有一丝脆弱。

哀伤在他疲惫的眼眸里流泻下来。淹没了我。

他说。“梦裳，我感觉这道伤口正在消失……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痕迹。我感觉不到她带给我的疼痛。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让它加深，怎么才能把她留下……”说着，他狠狠的把银针扎进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然后迎着血光拔出来，再扎进去。

我心疼的拥住他伟岸的身体。我感觉到他的脆弱。因为他在发抖。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淌进我的灵魂，将我淹没。

我听见我痛苦的喊着他的名字。

“律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别这样对自己。这一点也不像你。该留下的会一直留下，不该留下的，就放她走吧……”

忽然，我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抗拒的颤抖。

他疯狂的摇着头，有力的双手死死的扣着我的肩膀。如逼到绝路的小兽，不停的咆哮着“不行。我不会让她走。她是我的。她是爱我的。我死也不会放开她。就算是死，她也是我的。是我的……她离不开我的。她是爱我的。她是属于我的。”

说着，他又疯狂的把银针扎进的伤口。企图让那道齿痕更深，更痛。更狰狞。然后，留下她（翩舞）所留下的痕迹。

“不要这样，律凌……”我悲伤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律凌，别这样对自己……我会心疼。律凌……”

黑暗中，我趴在他的身上哭泣。如同悲伤的孩童。放纵自己痛哭流涕。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黑暗的朦胧。也许是我一直呢喃着他的名字。再也许是我穿着和她（翩舞）相似的红色衣衫。

律凌抱着我。

悲伤又兴奋。

他说。“翩舞，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他说。“你说你不爱我了……是假的，对不对？你怎么会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他说。“怎么才能把你留住，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不失去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此时的律凌是懦弱的，是可怜的。

他不懂爱。却偏偏将自己困死在她（翩舞）给的爱中。

现在，她（翩舞）要将她所付出的爱全部收回。他就成了无处藏身的孤魂。

独自承受着撕扯灵魂的煎熬。

可是，亲爱的律凌。

你爱她，你为她痛，为她殇。为她折磨或摧残。

伤害你自己，然后独自哭泣。

你给了她你全部的爱全部的心。

如果硬要把你分割的话。

你给了她你的灵魂，给了我你的肉体。给了她你的眼泪，给了我你早已掏空的心。

原来，她得到了你的爱……

而我，只有你一具尸体。

一具烙印着她的名字的尸体。

亲爱，原来你是那么吝啬。不曾分给我一丝爱情。

连让我错觉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可是亲爱，我依然不会怪你。

因为，哪怕你在黑暗中呢喃着别人的名字。留在你身边的人也只有我。

因为，你答应过。你将守护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终其一生，你都将是我的寄托。

哪怕只是一个躯壳。

我看着他。任由眼泪流下来。湿润了两颊。

律凌温柔的捧起我的脸。他的唇落下，吮干我的泪痕。

呢喃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温柔妥帖的把我拥在身下。

他吻的专注。

他说“不要哭……翩舞。”

他挺///身进///入。

他说“翩舞，我不准你离开我……”

他在高氵朝的巅峰。

他说“翩舞，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要你……”

他疲惫的爬在我的身上。看清我月光下，那被汗水濡湿的银发。

他说“梦裳，对不起……”

我知道，他的梦醒了。我的梦也醒了。

他梦见的是他想要的女人……

而我，只成为他梦中的替身。

我侧过头，任由滚烫的泪珠落进雪白的银丝中。濡湿了耳发。

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就在眼前。

可我，却看不到光明……

也许，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一种绝望的绝望。

悲凉中，我看见殿门口站着一抹和我一样苍白却身穿艳红衣衫的身影。

我看着她，而她看着躺在我身上的人。

然后我笑。

她却落泪。

转身间，我看见她扑进身后的怀抱里……

我仿佛听见她啜泣绝望的声音。

她（翩舞）说。“绝弦，带我走。离开这里吧……”

绝弦望了眼大殿之上的迷乱。紧紧抱着翩舞颤抖的身体。

他说“好，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带着离开。”

黑暗就这样将他们相拥的身影纠缠吞没。

然后，我转过头。正好望进一双悲伤绝望的眸子。

我想律凌也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一幕。

听见了我所听见的话语。

他悲凉的看着我。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颈窝。我感觉有滚烫的东西湿润了我的肩头。

我知道，那是他悲恸的血泪……

他说“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梦裳……”

然后，我看见地上被他摔碎的镜子里有我残破的笑容。笑的那么狡黠。碎片就这样割碎了我的脸。然后碎了一地。

然后，我哭着。紧紧抱着他。

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

无论他爱不爱我……

我用一生青春年华将他锁在身边……

然后偷偷享受他对我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