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爱恨交集
“小姐，你跟月季，还要如此见外吗？”月季嘟起了小嘴，看的出来，已经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了。
慕容枫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这个笑，是那样的久违，是那样的艰难，这是父母离世后，唯一的一个笑吧？
“小姐，你终于笑了。”月季喜极而泣，豆粒大的泪珠滑下脸颊，慕容枫聆心头一阵感动，有人竟然在乎着自己这个笑容，“傻丫头，别哭，别哭。。。”站起身，将月季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月季的背脊，感慨起来“月季，能有你这个姐妹伴于身，足矣。”
埋首于她胸间的月季早已泣不成声，尽管想说写什么，都不如愿，只能感动得呆在她的怀里。小姐，亦她心中最亲且最好的姐妹，虽然，她对自己并不完美。
“都丑事了，你快休息，我有点事，去找下哥哥。”安抚好月季，慕容枫聆松开怀抱，径自走出门边，月季突然一问“小姐，都这么晚了，恐怕少爷已经入寝了吧？”
“不会。。”慕容枫聆浅笑摇头，开门，走了出去。。。
走过长廊，任由夜里的清风吹拂起衣纱，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密密落下，约有半刻，停留在了慕容澈的厢房之外。
轻举纤手，本欲敲门，却闻的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动作嘎然止住，惊愕地望着朱门，试图从门窗的隔纸中望透里面的一切，只也是徒劳。手僵停留在半空之上，细想，也不足为奇，就如她自己能想到他未入睡般，不做多想，推门而进。
“我有事要跟你说。”合上朱门，这是慕容枫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径自走至桌案边，于慕容澈的左手边悠然坐下，随手倒上一杯茶，伸至鼻尖，努力一吸，茶香瞬间扑鼻，悠哉地闭上双眸，甚是享受，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前来的目的。
慕容澈静看而不语，许久，房内仍是一片安静，本想让慕容枫聆先开口说话的慕容澈终是按捺不住，问“聆儿，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夜已至三更，房外的蟋蟀声“嘶嘶”地叫着，好不安静。
“我要进宫选秀”慕容枫聆将手中的茶杯搁置于桌面，由于力度稍大，杯里的茶水因杯身于桌面的撞击，溅起了茶水，湿了衣袖。不以为然，偏头望向慕容澈，眼神坚定而冷漠，“七日后，便是皇上每三年就选一次秀的日子，我要你帮我？”
“不可能。”慕容澈低吼出声，脖子间的青筋爆现，气愤地抓起慕容枫聆的手腕，沉声道“报仇，还有很多种方式！”他本以为，她来找他，说的另有其他，并不是此事。。。
慕容枫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怔住，手腕间传来一阵疼痛，闷哼一声，眼神依旧坚定“这是最好且最快的方法，难道不是吗？”慕容枫聆反问着，字字珠玑。秦秉勾搭上的人物并不简单，反而还在朝廷上有着一定的势力，选秀，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
慕容澈一愣，松开了她的手腕，陷入了沉默之中，的确，这是最快且最好的一个方法，可是，真的要牺牲她吗？难道，别的方法就不可行了吗？他宁愿花上个上十年也不愿让她去付出，如果，一定要她这样，那么。。。就不报仇了。
“我们，可以等！”慕容澈几经思虑一番，犹犹豫豫地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却让慕容枫聆听来十分恼火，语气变得凌厉，声音如雷吼“不，我现在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两眼对视，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澈从坐凳上起身，手搭握于身后，背对着慕容枫聆，幽幽双眸，望向窗外那早已被乌云遮蔽的明月，缓声开口：
“七日后，我会让你恢复原来的容颜。”
慕容枫聆颌首，淡笑而不语，起身退出了房门，在朱门合上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很快便会随之尘埃落定，抑或是风起云涌。。。
天空划过闪雷，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倾盆而下，打破了这静谧又沉闷，透着悲怆气息的夜。。。
雨，连着下了一天两夜，直至天空的第一道曙光从云端中射出，才得以转晴。立于冼太庄堂后的那处小竹林的小亭里，遥望着这一片整齐有序，笔直不屈的绿竹，缓缓转身，落座于石凳，卿然托腮，稍作休憩，思绪惘然凌乱，错综。闭目凝神，深思。。。
兄长慕容澈从那晚过后，便离开了冼太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可自己深知，兄长是为自己去寻他多年间所认识的妙手神医去了，今日已是第三天，仍不见人归。轻轻抚上脸颊的那道骇目伤疤，想起那天，张扬，月季，秦娟娟等人的眼神，满是疑惑于惊惧，和自己认识已久的人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皇帝了，若非报仇，若非选上进宫这条路，或许，真的不在乎吧。这张脸，也不过是张美丽的皮囊罢了。。。
“枫聆。。。”张扬的声音随风而来，飘入慕容枫聆的耳中，她依旧闭目，不做任何反应，张扬走上前来，声音略显低压“有个人想要见你。”
“谁？”慕容枫聆撑下托住腮边的细手，回首仰望张扬，迷惑地眼神，在此时显得些许的疲惫“如今，还有人要见我？”莫非是秦靖？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聆儿。。。”富有磁性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慕容枫聆瞪大了双眼，移向张扬身后，目光定定，那点情绪却随之起伏，她在害怕，也在期待，一时间，已忘记了言语。
只见秦靖那俊美的脸从张扬的身后走出，失去了以往的邪魅，取而代之的是颓唐，他慢步走至慕容枫聆的身旁，俯下身子“聆儿。。。我终于能再见到你了。”浅笑着，如往常一般，那样暖澈心境。
“靖，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慕容枫聆眼根一热，早忘记站在眼前的人，是害自己全家灭门的人，泪水无声无息地在眼里氤氲起来，覆上薄薄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