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发疯一般的那仁,毛臣柯心中暗自惊骇,那雪亮的刀尖就在距离他面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那仁的手腕,用倦身力气,不让那仁手中的军刀再往下递进。同样的,那仁也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人在僵持了数秒钟之后,森冷的刀尖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去。
眼见那把军刀渐渐逼向自己的面门,毛臣柯棋行险招,手腕忽地一松,与此同时,脑袋猛地往边上一偏。丛林军刀贴着他的脸颊插入了地下,他的脸颊被刀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不过并没有伤及要害。
由于惯性的作用,那仁的身体微微向前倾倒,毛臣柯顺势提膝狠狠地撞在那仁的腰眼上,将那仁从自己的身上给顶了下去。然后毛臣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回身飞踹那仁的面门。整套动作,由守到攻,毛臣柯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足以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
那仁向前滚了一圈,不等他站起来,毛臣柯的飞脚已然近在咫尺。那仁眼疾手快,双手交叉成一个十字,格挡住了毛臣柯这一脚。
“呀!”那仁暴喝一声,双臂往上一扬,持刀横劈毛臣柯的脚踝。
毛臣柯反应也是相当迅捷,但见他腾身拔地而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了这一刀。
那仁不等毛臣柯站稳脚跟,整个人揉身而上,军刀猛地向前急速递出。毛臣柯虽然收腹回撤,但还是被锋利的刀尖刺入了小腹,一缕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呃……”毛臣柯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握住那仁握刀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惊诧。
“啊!啊!啊!”那仁疯狂的咆哮着,如同发疯的野兽,握着军刀不顾一切的向前刺去,逼迫的毛臣柯蹬蹬蹬向后飞退。
嘭!毛臣柯的脊背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大树干上,树叶纷扬着落下。毛臣柯避无可避,那仁手中的丛林军刀还是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小腹,毛臣柯浑身一颤,脸上流露出死亡之前的恐惧。这个作恶多端的毒魔,终究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仁瞪红着双眼,手握军刀在毛臣柯的小腹里使劲的转动着,把毛臣柯刺得肠穿肚烂,零碎儿顺着那仁的手臂,稀里哗啦的滴落下来。
毛臣柯怔怔地看着那仁,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惊恐,有愤怒,有茫然,还有懊悔……
“去死吧!”那仁在毛臣柯的耳边低沉的说道,然后一把拔出军刀。
突突突!血泉一下又一下地从毛臣柯的小腹处喷涌而出,毛臣柯痛苦地捂着腹部,背靠着树干,缓缓滑倒在地上。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罪恶的生命正在飞快地流逝。
那仁转身朝陈大东的尸体走了过去,看着就像刺猬一样浑身插满弩箭的陈大东,那仁悲从中来,这个草原上的铮铮铁汉,此时竟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军人不是没有眼泪,军人也不是钢铁,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男子汉!只是,他们更多的时候,将自己丰富的情感掩藏在了坚强的外表之下。
然而,此时此刻,那仁丝毫没有注意到,毛臣柯竟然颤巍巍的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了勃朗宁手枪,然后在断气之前,朝着那仁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子弹瞬间没入了那仁的脊背,那仁猝不及防,被子弹的冲击力放倒在地上。他的脊背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鲜血汩汩而出,在他黝黑的肌肤上蔓延成河。
那仁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他看见背靠在树干上的毛臣柯正对着他阴冷的笑着,然后毛臣柯脑袋一耷拉,靠着树干死了过去。
“呵G呵!”那仁忽然笑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毛臣柯的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还能对自己发起致命的一击。
那仁艰难地向前趴了几步,然后顺着陈大东的尸体躺了下来。天空中仿佛飞起了白雪,那仁感觉异常的寒冷,他能够清晰地听见鲜血从自己身体里流泻出来的声音。他哆嗦着从裤兜里摸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支,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将那支香烟塞在了陈大东的嘴巴里。然后他又点燃一支,含在了嘴里。
呼!那仁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他感觉很累……很累……好像是时候该歇歇了……
三名武装分子呈一个品字形在丛林里面慢慢推进,一道黑影若即若离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三名武装分子却浑然不觉。
他们在一块干燥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其中一人道:“跑了整整一天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好!”另外两人点头表示同意。
这三个家伙从附近的草丛里面拾来一些枯草树皮,升起了一堆篝火,然后这三个家伙围着篝火吃起了肉罐头。那道一直尾随他们的黑影,此时就在他们头顶的枝桠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道黑影就是文博,他的子弹已经打完了,军刀也遗落在了丛林里面,现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这一双开碑碎石的铁拳。
文博就像一只匍匐在树上的豹子,两只眼睛射出寒冷的光芒,将那三名武装分子牢牢锁定。他的脑海里在构思着如何干掉这三名武装分子,他必须要做到一击即杀,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还击的机会。
忽然,一滴汗珠从文博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吧嗒一下落在了其中一名武装分子的罐头上,发出咚地一声清响。那名武装分子怔了怔,随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文博蓦地一惊,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自己的汗珠曝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若是敌人抬起头来,势必会发现自己,到时候举枪一阵乱扫,他就成马蜂窝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博倏地绷直了身体,正准备飞身扑下,先发制人,至于能不能瞬间击杀三名武装分子,他已经无暇顾虑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