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哥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不要打我孩儿的主意,想要子嗣,难道七哥不会自己生吗?后宫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是每天望眼欲穿的等着为七哥生孩子。”南宫清急忙反驳道,想到家里那个母夜叉王妃,他可是贼心贼胆都不敢有了。
提到子嗣,南宫澈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来,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他与溪儿的孩儿会是何等的模样,是不是有着落溪的美貌和自己的睿智?可惜这些只限于幻想,因为他的溪儿已经不在了,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他怀中。
“七哥可是要回宫了?”看出南宫澈的落寞,南宫清识趣的转换了话题。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陪朕在城中转转吧。”南宫澈淡然的说道。
“啊?还要在城中转转!”南宫清一脸的哀怨。
“清还有其他事吗?”南宫澈不解的问道。
“那个七哥可曾听过江南三绝,杭州西湖、富甲萧家、妖娆夜姬。萧家搬来凌州,这萧家的祖业天香楼自然也迁入了京都,今晚是天香楼在京城开张大吉的日子。这江南第一名妓夜姬定然会出面捧场……”南宫清尴尬的解释。
“恩,原来清是想一睹江南名妓的风采啊!看来立帆说的食色性也并不足为过啊。”南宫澈取笑道。还有欣赏江南名妓的心思,看来齐王爷惧内的传言可要重新考证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弟只是好奇而已,传闻这夜姬是狐妖转世,有着倾世的美貌,诱人的身姿。凡是见过他的男人都会染上相同的病—相思病。臣弟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魅惑天下所有的男人。”南宫清神乎其神的说道。
“果真如此吗?朕倒是也很好奇!”南宫澈邪魅的一笑。
夜半灯火阑珊,天香楼内一片繁华,灯火相应齐明,仿若白昼。装饰过于富丽的大堂中,一群衣着单薄的舞姬正伴随着和谐的韵律跳着优美的舞蹈。男人们均是怀中拥着美娇娘,口中饮着甘甜的美酒。
“这天香楼还真是人间天堂。”南宫澈凤目微眯的看着眼前奢靡的情景,不屑的冷冷一笑。
“哎呦,我徐妈妈在天香楼呆了十几年,可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公子啊!”自称是徐妈妈的人媚笑着上前。
“本公子来天香楼可不是听你废话的。”南宫清开口道,随意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甩给老鸨。
“两位公子果真阔绰的很呢,快,楼上请。”这徐妈妈看见银票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
南宫澈与南宫清坐在二楼的雅间,将楼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这凌州城的达官显赫几乎是都来捧场了呢。其中可不乏七哥的朝廷大员啊。”南宫清品着杯中美酒,嬉笑着开口。
“连一向惧内的齐王爷都来捧夜姬的场,更别说其他人了。”南宫澈不冷不热的回道。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上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纤白素手抚在七弦琴上。清亮的歌声伴随着婉转的弦音由二楼的亭台后方流泄而出,圆滑的高低音韵轻柔转换,弦乐幽然回旋,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女子吟唱的虽是一曲哀怨的佳人歌,而歌声中却没有丝毫的哀愁,仅仅只是在唱着一首唯美动听、供人取乐的歌。
隐在珠帘后的女子,虽看不清她的容颜,却依稀可见女子曼妙的身姿和妖娆似火的红色身影,不由得更让人浮想联翩。
数百双眼睛正盯着那随风浮动的珠帘引颈观望,恨不得那张碍事的珠帘可以在瞬间消失,让他们一睹江南第一名妓的绝世风采。
这数百双眼睛,有好奇的、有仰慕的、有淫欲的,但面对这一切,女子竟然仿若未见,嘴角挂着无意的笑,那抹笑中恍惚带着几分兴味和慵懒。
一曲终了,伴随着珠帘晃动的声响,女子妖冶的身姿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艳红的狐裘随意的搭在娇柔的身体上,领口竟然开到了肩膀,细嫩的香肩完全裸露在外,胸前深深的乳-沟亦若隐若现着。如此阴寒的天气,而夜姬竟然赤脚,娇小白嫩的双足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脚腕上的银铃发出魅人的叮当声。
刺目鲜红的裙摆托在身后,只露出半截修长的小腿,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她隐在狐裘下赤裸曼妙的身体该是如何诱人。
女子懒散的靠在廊柱上,美目微眯,眼中顾盼流转灿若流星。迷雾般的目光毫无焦距,似目空一切,又似乎装入了全世界。墨绿的玉箫轻置于唇边,流畅的音律飘荡而出,竟是一曲凤求凰。
天香楼内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被夜姬的妩媚风情所吸引,无不唏嘘感叹,世间存在如此妖娆的女子,天生就是来祸国殃民的。
“明,明落溪……”看着对面楼阁中风情万千的女子,南宫清颤抖的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夜姬竟然有着一张与明落溪一模一样的脸。
转头看向身侧的南宫澈,男子的脸色早已冰冷到极点,凤目微眯,透着深不可测的光。
南秦是礼仪之邦,南秦的女子也大多是含蓄内敛的,即便是风尘女子也没有一人敢有夜姬这般大胆的穿着。南宫清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祈祷,最好这夜姬不是明落溪,否则他那七哥不把天香楼拆了才怪。
随着箫声停止,女子摇曳的身姿再次走回阁楼内,独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身影。水晶珠帘再次应声而落,一切又归于了平静,仿佛刚刚女子的出现仅仅是世人的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