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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上凤凰游5

笑而不语,只待王鸶传了膳食,拿了些易带的便与叶桑回了,王鸶道不尽万分感谢,云落听在耳里,却只有一成不变的笑容,千万句恩谢,似皆不能进到心里去。

自白露阁而出,娇玉容颜便冷冷覆了一层暗霜,唇边有不经沁上的冷笑,天幕如帘,蔓延无边黑暗,云落心中唯有一个念头,皇后,我杨云落回来了!你并不作为,亦不能消去我心中烈火,也许我曾软弱、曾想过息事宁人,万事退避,可那个杨云落已然死了,死在了你的手中,死在了那场染红整个凌安城的大火中!

今天的杨云落,已再不会坐以待毙!

皇后近来静得出奇,云落亦不急于理会,却也不曾前去问安,刘浚忙于淮南一案,自也无暇顾及。

严正所言以及齐常的铮铮言辞,皆令刘浚震骇非常,虽他始终顾念与刘嘉昔日之情,但一旦坐实有人觊觎他的皇位,亦不会手慈心软!即刻便令张汤连同河南令同赴淮南,查实此案。

如此一来,自淮南震动,虽刘浚未明来意,然而刘嘉亦有眼线众多,消息很快传来淮南,说严正与齐常已见过刘浚,刘嘉急不可耐,一时没了主意。

刘怀蕾并未与刘嘉一同逃回淮南,而是多留了几日,前天方才回来,才一听闻此事,便急急见了父亲,刘嘉正自心急如焚,见到向来多计的女儿,欣喜非常:“陵儿,你可是回来了,你可知……”

刘怀蕾纤手一摆,微笑道:“父王不必说了,陵儿知道。不就是皇帝派了人来,父王不必惊慌。”

刘嘉苍眉紧拧,似如何也舒展不得:“如何不慌?咱们可还未到举事之时啊。”

刘怀蕾秀眉凝痕,却有不满之意:“女儿早对父王讲过,勿要太过溺爱了大哥,可父王偏偏不听,这事情坏便坏在了他的身上,若非他自不量力又好争斗,将齐常逐了出去,再把刘建惹急,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刘嘉一怔,不耐道:“灵儿,如今怪你大哥已是无用,唯今之计你看该如何是好?”

刘怀蕾仍是心中不畅,怒而不语!

突地,有人自帘后掀帘而出,亦是气势汹汹:“哼!小妹你这是在怪我了?”

刘怀蕾回身,莹丽眸光似染了清冷月华,狠狠凝住:“难道不该吗?小妹可有哪句说错了?”

来人正是刘迁,刘迁一脸骄然,竟未有丝毫悔意,哼道:“那些个下人对我无礼,难道我便要忍让了?那我还有何尊严?”

“尊严?”刘怀蕾愤然起身,眼风如刀:“你若是有尊严,便好好为父王尽一分心力,而非整日游手好闲,坐享其成!这也便罢了,还惹下这么多事端,真枉费我在京中为父王四处奔走!”

刘迁被妹妹如此数落,自有不服,上前一步,怒火满溢眼底,更有冷冷嘲讽:“上下奔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堂堂青南王翁主,怕是奔走在大小官员的床第之间吧?”

“住口!”刘怀蕾不待言语,刘嘉便上前一步,斥住刘迁:“怎可对妹妹如此说话?”

“父王……”刘迁不服,却被刘嘉甩袖抢道:“自己没有本事,便不要如此多话!”

“父王!”刘迁还欲辩驳,刘嘉却并无心听他废话,只对向刘怀蕾,慰道:“女儿,不要理他,如今你看这该如何做?”

刘怀蕾瞥大哥一眼,道:“听说衡山王即日便到淮南,父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放手一搏!”

刘嘉一思:“你是说……”

“对!”刘怀蕾转身挑开桌台嗤嗤焰火,坚然道:“父王便去拉拢衡山王,而我……便再往凌安一回,哼!凌安我还是有许多牌可供使用!”

刘嘉点头,如今怕也只好如此:“好,可是女儿只怕现在凌安城已然将你我父女视为犯人,你要如何进城?又要何处栖身?”

刘怀蕾冷冷笑意在微弱烛光中摇曳,甚是清明:“这自无需父王操心,父王只需小心应付张汤等人,暗中收买拉拢租山王便可,凌安一切自有女儿!”

细眉突地一蹙,再望一眼成事不足的哥哥,道:“还有,父王,在女儿回来之前,切莫轻举妄动!”

刘嘉亦随着望向刘迁,自懂女儿之意,点头道:“女儿放心,父王定会妥善处理!”

不需多日,刘浚所派张汤与河南令已到淮南,刘嘉丰厚款待,却常顾左右而言他,张汤性子直耿,并不与之闲扯,明里暗里皆不离案情,更在心理上反复敲击刘嘉忍耐极限,叫其交出刘迁,速速送往凌安,刘迁隐藏在府中不敢外出半步,如此躲藏,几天过去,双方僵持难下。

凌安的夜晚,风舒意懒,并没有白日里釜喧嚣,柳巷长街,清夜阑珊,一辆绣帘马车缓缓前行,马蹄踏破夜的清华,声声刺心。

长公主府门前,苍天槐树,风过簌簌生威,绣车内徐步走下名女子,身纤婀娜、裙角扶风,望一眼门前守卫,守卫便忙低身进府,女子亦随着进去,显是极熟悉的。

长公主正与年轻情人董偃观舞,突闻守卫之言,面色一沉,亦有忧虑沉在眉间,犹豫片刻,终究示意歌舞退下令来人厅堂相见。

来人一身轻软芙裙,纯白披斗,黑发只挽一松散碧簪,玉容微微含笑:“刘怀蕾给长公主问安了。”

长公主向来对刘怀蕾不甚喜欢,只看在她时常帮衬女儿的份上,面上还过得去,可现如今,谁不知刘浚派了人彻查淮南一案,细细算来,张汤已到了淮南,而刘怀蕾此时前来,未免惹人非议,故而面无表情,冷道:“是你啊,听说不是回去了淮南?怎生又回了凌安?”

刘怀蕾唇角持笑,倩然道:“这不是心念着皇后姐姐,特来看望,不知长公主可否为刘怀蕾通传心意,借公主这府,与皇后姐姐见上一见。”

长公主浅酌一口清酒,抿唇冷笑:“这……恐怕不妥吧?”

暗而微暖的屋室,倏然冰雪凝结,刘怀蕾眼风一挑,只稍作凝滞,便抹开唇边浅笑,缓缓踱身至桌边坐下,斟一杯酒,笑道:“劳烦长公主告诉皇后姐姐,她赏我的那卷丝帛,我无意赏给了承永宫守卫,还有些个,刘怀蕾也并未独自消受,皆为姐姐上下奔走所用,不知……他们还是否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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