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餐桌上,乔夜寒看着沈洛灵为江凌煊点单:“前菜要鹅肝酱,主厨特调酱汁记得分开盛放。”
她抬眼对侍者补充,“他不喜欢太咸。”
记忆突然翻涌。
去年生日,她也是这样对主厨说:“我先生口味淡。”
那时她眼里盛着的温柔,此刻正分毫不差地倾注在江凌煊身上。
乔夜寒突然意识到,她曾经对他的那些体贴,不过是在重复爱另一个人的习惯。
吃到一半,餐厅经理捧着一个丝绒盒子走过来:“沈总,这是您半个月前在这寄存的礼盒,说是要送给先生的相识纪念日礼物,但那天您没来,之后也一直没来取。”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价值千万的限量手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江凌煊的脸色瞬间绷紧,下颌线绷得铁青。
“相识纪念日?” 他喉结滚动,指节捏着餐巾缓缓揉成一团,骨节泛白,“沈洛灵,你这些年到底把我当什么?”
“写破诗、挂红绸就算了,现在还要搞什么狗屁纪念日?” 他突然掀翻餐桌,刀叉落地发出刺耳声响,“你再想想—— 我第一次跟你告白,到底是不是今天!”
说完,他抓起真皮夹克甩在肩头,大步朝外走去。
沈洛灵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凌煊!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她追出去时,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
暴雨砸在江凌煊背上,他忽然踉跄了一下,皮鞋在积水里打滑。乔夜寒看见他攥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却仍梗着脖子往车流里闯。
沈洛灵的尖叫混着雷声炸开:“站住!看车 ——”
她猩红的唇色在雨幕中格外刺目,发丝贴在脸颊,竟比平时多了几分狼狈的艳丽。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乔夜寒眼睁睁看着江凌煊被一辆转弯的轿车撞飞,像只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几米外的地上。
“凌煊——!”
二十分钟后,江凌煊被推进手术室。
整个医院的人都看到,向来矜贵自持的沈家掌权人,此刻像个疯子一样在走廊上踱步。
细高跟碾过满地烟头,珍珠项链歪在锁骨处,昂贵的真丝衬衫皱得能拧出水。
不到十分钟,医生攥着病历本跑出来:“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但血库库存。不足……”
“抽我的。” 沈洛灵解开袖口,眼尾泛着红,“AB 型 Rh 阴性,和他一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沈总,您术后还没满三个月,伤口都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