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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hua月正chun风



为赴会,楚音五月初便到了鄢陵,也是她做主同意了姜长千为将舞场修缮要拖后两月的决定。

原本定的是跳一场便走,但既然延后,也到了,鄢陵中繁华景象着实多,她爽快不少,便答应了齐怀文多跳两场的提议。

她也懒得猜这只狐狸为的什么提的议。

至于票价让谁炒得那么同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深究,毕竟姜长千为造那长亭又处理后续不少事宜,确实破费不少,不知最终能让他收回多少本。

除却固定的初一十五的两场舞,楚音大多数时候都与一众相识的舞姬一起练舞。

因从前五年一办的会舞有五十年没有办过,她们之间许多并不认识。其实即便认识了,又因战乱事多并不常见面。楚音在一众人里甚至发觉有一位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的姐姐,她们小时候在一个舞场练过。

最开头那阵,齐怀文因为种种缘故总要来她们的住处来,这天是送回缝补好花条的舞服,那天是来给某位世家公子送信,隔天又来讲说轻薄某位姑娘的那人已被押进牢中,四皇子亲自盯着大理寺,不必担心。

总之各有各的事,办完后常在楼上坐在往下看她们跳舞。

倒是不时有妹妹们因冷霜记那书去旁敲侧击问,但他嘴紧,没一个问出大概来。但因为聊得多了,不少妹妹便觉得他很有意思,有些为与他聊天功夫都荒废上些。好一个蓝颜祸水。让楚音好一阵教训。

楚音一向是不大爱同齐怀文这种人打交道的。她自小就不喜欢肚子里鬼主意多的,即便齐怀文模样十分的正人君子玉面书生,她也信不过,总觉得自个儿对面不是个人,是尾狐狸,一个不慎就要栽到他挖得坑中。姜长千同理。

当时为商议推后会舞那事,齐怀文专门将姜长千找来,与他一齐对楚音解释。

于是那时楚音对面坐着的,一个是齐怀文,一个是姜长千。一个人笑起来倒还好,两个人一齐对着人笑,总让楚音莫名生出别人将自己卖了自己还乐呵数钱的感觉。因此后来有与他俩一起的状况,楚音能避都避开了。

但往后楚音甚至盼着齐怀文来了,原因无他,沈弃呗。

她早就发觉那个春蓝衣装的少年。

那少年与她年纪相仿,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来了也不做旁的事,常静静看,与一旁飞眉飞眼逗小妹妹玩的齐怀文对比明冽,只一双眼神情专注地看舞。

有几次随着齐怀文在底下,倒是有几个姑娘跳舞不小心去瞧他们被绊倒,跳舞的台子实在不算太低,楚音在楼上攀着栏杆吓得惊叫出声。

眼看会舞在即,出事麻烦就多了。

沈弃因眼睛一直放在舞台上,见一出情况没等人讲,使了轻功去接住人,扶起就走,并不多碰,应丫头们面红耳热的道谢也只垂一下纤长黑密的睫毛,又重走回到齐怀文身侧。

齐怀文含着笑同他说了几句话,楚音听不大清,沈弃只抿唇不讲话。齐怀文兴许是讨不到趣,将目光转向紧盯着他们的楚音,扬起声打趣了几句。

楚音只将视线从沈弃处收回,转身维持着以往的同傲,倒是又听见齐怀文在楼下说了两句沮丧的话。,

楚音一面心想你的好妹妹还不够多吗装什么装,一面回想起春蓝衣袂飘扬,足尖点地轻盈救起人的模样,暗地里思忱着没想到沈弃人看起来冷冰冰,心肠倒不错。

也是因为沈弃,才第一次没由齐怀文找楚音,而是自己主动去找到他。

齐怀文当时正在饮酒,转眼看到她,兴许也稍有些惊到,眉峰骤陡,一眼的不可思议。

楚音借着银钱的事与他讲了些,借机无意间问了沈弃的事,至少将名字套来了。

后来倒是又问了几次。往后再想,楚音猜第二次齐怀文就察觉出来了,他笑着歪过头看向在一侧撑头看楼下的少年一眼,又笑着回过脸,装作没发觉的与楚音绕圈子。

这事生了两遍后,楚音便自己下去理有用的,不理不知道,一理才发觉齐怀文净与她讲废话。顺道又哄骗她多跳了一场舞。

楚音是真的很不喜欢同狐狸谈话!

没办法,只能从别处寻消息,一通组合才对沈弃了解出个大致来。

她是猜过齐怀文绕她是因为什么的。

毕竟此番会舞有齐国的姐妹也是来了,虽说她初跳时齐怀文已被卫徵收去了卫地学宫,并没直接见过面,但事迹大抵还是听过的。

齐怀文在崇都是名声极响的人物,少年时文赋惊动天下的主,后来因仕道受阻,自甘堕落去了仍是“闻名”一时。

若非被卫徵收了去,将会是最为人惋惜那类陨落的天才。

当然最重要的,这人确实男女通吃的。

那姐妹还悄悄说,起初兴许圣贤书读得多了,不玩男人,只是他在齐国玩得最好的朋友,就宁将军府的二少爷,只玩男人,后来也都荤素不忌了,至少他肯定不会抵触这事。

但她想了一阵便打消齐怀文对沈弃上手的念头了。

沈弃那脾性确实不像能让齐怀文怀柔的样子。

说来不好意思,让沈弃主动来话是天书奇谈的事一件,楚音自己曾主动去搭话,可他就没回过几句。

再况且,靠混迹烟柳这么些年的知觉,楚音察觉出齐怀文与姜长千之间有点说不清的在里头,姜长千举止是有些超出幕僚与上司的界。

细想却也觉得再正常不过,那般条件相当的两只狐狸,搭伙过日子,实在合适。,

楚音一向觉得感情这事,大多数凭得就是眼缘了,也不能说日久生情的没有,但她是不大有那个耐性去满满养。

于是本着试试的念头,脖子一梗,也就上了。

齐怀文看清来意,很识趣的走出去了,留言道去找一个姑娘交与她情郎的信。

沈弃倒像是不知道这事,直到发觉屋内静得掉下根针都听得真切,这才扭过头来,微紧起眉,十分不知趣的来了句:“有事吗?”

满满的赶客语气。

楚音听见这就想转身走人了,可来也来了,便一五一十说了。

沈弃原本举着眼睛听她讲话,眉还微挑,可听着听着眼中神色显然冷下去。

楚音讲完喜欢他严谨认真那事,他打断她道,“姑娘错想了。只是那场舞我记得比较清楚罢了,旁的我是看不大出的。我是有些兴趣,但也只是看个热闹,不影响姿态不会注意太多。”

他语气倒还合适,并不冷冰冰,甚至于十分有礼数。但面上神色真的不好。

楚音听了他这没多少意思的话,点头转身要走,心想满满磨,却被沈弃出声拦住。

“他知道这个才走的吗?”用的是有些稚嫩的声音,但语气很沉。

楚音从这里才听出沈弃平日里不爱说话的缘由来。

但那句话中的含义仍是有些多,楚音不免心中一惊,待平复一瞬,还是决定将事实讲了,于是回过身去,“我想是的。”

沈弃原本沉沉看向她的眼睛下视,眼皮一并落了下去,盯着手中的剑

。他盯了有挺久,久得楚音都想到他要去杀了齐怀文泄恨那步了。

楚音原本想着齐怀文只是面上看起来‎浪‌‍‌荡‍‌罢了,毕竟从没对这里的姑娘动过手脚。

但没想到这人干了票大的,一下就把自己侍卫和自己雇主一并玩了。

楚音此刻心中十分打结,一时辨不清是窥探出隐秘的难言,还是暗恋以此等失败告终,抑或是旁的情绪。

“这倒不算什么。”却见沈弃摇摇头,又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如何想的罢了。”

说着眉宇又拧了起来,但还是抬起眼,对上楚音,模样静静稳稳的,倒有些惹人心痛。

齐怀文将信送到,又喝了几杯茶,心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辞别回去。

出了屋发觉车夫已在楼下等着他,说是要走了,沈先生在外面等着。

齐怀文随着车夫一同出去,远远看见抱剑站在车旁的沈弃的神情哪里不对,但也不好当场问,原想着上了马车再细细说,谁知沈弃见到他出来,翻身上了一侧的马。

齐怀文猜出沈弃在生气了,但这次确实是他不对,到了齐府紧跑着,才堪堪拉上直往屋中走的沈弃。

沈弃头也不回只道,“放开。”

齐怀文哪敢放开他,“你没经过姑娘的表白,也不太懂这事,我想着至少得让你先经历一次。况且姑娘是对你有意,你自己上去讲才是最好的,我不好掺和。”

沈弃却仍是不答,拖着牵住他的齐怀文仍往自己屋中走。

齐怀文心想这次莫不是玩大发了,正心想着如何收场。

沈弃进门将门踢上,还是没甩开缠在臂上的手。

“我知道,你松开。”他嘴唇抿得很紧,唇角很平,想来仍在气。

齐怀文摇头,语气软和下来,面上一副惯用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下次真不敢了,真没想到你会这般生气。”

沈弃眼盯着别处,看都不看他。

齐怀文说了一大通,见他仍在生气,叹出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臂。沈弃微微一颤,转身要开门推齐怀文出去。齐怀文注意到他那微微的动作,狠狠一推,抵他在门上,伸手捧住他的脸,吻在他的唇上。

他如早先无数次的一般,用双唇咬着沈弃的下唇吻舔,待唇酥麻起再探出舌尖去撬开沈弃的牙齿,往里了去伸探,同沈弃的舌交缠。

沈弃冷冷的看面前人捧住自己的脸去加深这个吻。齐怀文此刻眼睛闭着,睫毛很密的搭下,微勾着脖子,斜起下巴,是很认真的模样。

齐怀文也发觉到沈弃兴致很冷,并不像往日一般好哄,睁开眼想看清他的神色。

距沈弃初到鄢陵已将近一年时候,沈弃虽未同过他,却也仍往上窜不少,因此齐怀文刚一睁开眼,便直直对上沈弃的眼睛。

正是六月的光景,天热起来,齐怀文额上匀了薄薄一层汗,尤其鼻尖上沁了滴汗珠。

他凝滞片稍,往后仰些,了结掉这个吻。口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嘴唇亲的有些泛红,他抹了一下唇角。

“我真不是有意的,没想到你反应如此大。”齐怀文垂下眼去,头稍低了些,他是真的在愧疚了。

沈弃借衣袖抹一把嘴,“我知道,你回去吧。”

“真的?”齐怀文不大信,狐疑地问他。

“嗯。”

次日沈弃倒仍是与往日一样,似是一个简单的别扭。

齐怀文却总觉得并非如此简单,便隔着有十天半月没再往外跑,就安生搁家里呆着。顺便催着管家去找了方药材。

他为姜长千拉拢人脉这事已做了有一年半,除去在酒楼中的大把时光,平日里的闲暇也是看书。

他来姜时带了几乎他早早便想好的书录,多是已会背,而且因某些嗜好,藏得都是某种孤本,后来常锁在阁中。入京看的是想起就问姜长千要的,是些姜国各地记录在册的律文与大理寺与官府判定的某些实例。

如今线将近已经搭成,他便该做回本行,去做自己老师做过,也是他在学宫学那么些年学到的东西。

那阵子荒废许久的书房中的桌案上几乎全是摊开的手写书录,送茶的姑娘就见他上午去时是那一条,待下午去了,还在一直翻书,那原本写下的一条也只改换了几个字,手边全是一沓写废了的纸。

再看人也肃整上许多,没了那个功夫多去看侍女一眼,只呷一口茶便让人下去。

无论谁人去了,齐怀文都是那模样,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只在晚上出去走走,顺便看看沈弃练剑。

齐怀文一清净下来,姜长千便开始忙起来,四皇子府开始成了那鼎沸的去处,听说一月里门槛都换了两副。

这期间还生了件趣事,因齐公子整日在家中呆着,沈弃倒也空下来,除了偶尔几日出去找贺泽比试,也就在家中不常出去。他们两个闲空时也再不一同下棋,沈弃同齐怀文撞见也不打招呼,有时就当没看到。不知闹的什么别扭。

有日齐怀文从大夫那里寻了张药方,让人煎了几贴去给沈弃喝。不知究竟是什么药,听煎药那几位略懂医理的姐姐说看几味药材像是治嗓子的。

整个齐府都知道沈弃并不大爱讲话,可也不是哑巴,话自然是会说的,只是说得少。

平常声音压得低了些,初一听不大舒服,但久了便也习惯了去。也不知齐怀文怎么想的,专门寻了那么一副药来。

送药的姑娘想着是药三分毒,在送药时也同沈弃说了这事,出乎意料的,沈弃倒没说什么,边听边将药给喝了,让他捎句谢给齐怀文。

送药那姑娘记得沈弃貌似几天前回来后便再不同齐怀文说话了,等去将话递给齐怀文,齐怀文当时正埋头看书,一并听了她说,待交代到谢他时倒从案间抬起了头来,笑得弯了眼。那姑娘一头雾水,但齐先生心思难揣摩,她便也懒得去猜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药却也只送四天便停下了,缘由说起倒也颇玩味。

第四天早晨沈弃从屋中出来时便是捂着下脸的,指间全是血,去寻水的途中正好撞见要去吃早饭的齐怀文,吓了齐怀文一大跳,一边亲手替他起水一边忙叫人去找大夫。

大夫来时沈弃鼻间的血也没见得停,捂着鼻子的那块手绢已换了两条,第三条也全是血。

煎药的姑娘被叫来,便将药方递去给了大夫,在一侧候着,期间看沈弃血流得一脸纸白,也怕出些什么事来。

那大夫是鄢陵极为有名的,早前与齐怀文有些交情,来的也快。不过,美中不足,脾气是不大好的。

这会一边看那药方一边吹胡子瞪眼训斥齐怀文,说这药阳气盛头太多了,你给他吃这个干嘛。

姑娘从前与人聊天听姐姐们讲过这大夫与那给药方的大夫素来不合,想来齐先生也不敢同他说这药哪里来的。

齐怀文难得一言也不为自个儿辩解,只连连对大夫说下次真不敢了。

大夫捏着药方又骂了好几句,待气过了头才语气稍缓和下来说那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个什么劲。说着

,让人送来笔墨写下一副药方来,说是清热滋阴的,喝上几天大概就没事了。

齐怀文将药方递给让叫来送药方如今候在一侧的姑娘,叮嘱道去煎服副药来,再给沈弃送过去。

转头又对大夫连声道谢,大夫气稍消去些,不让他送,也不要酬金,只凑近了些说我这新得了一幅字,珍品,字迹比对过,一模一样,想不想看?

齐怀文失笑着,说字迹像可不一定便是真迹,就譬如我老师,谁的字都能仿,本人都看不出二致。我什么时候去你那给你看看。

大夫是个书画痴,就等齐怀文这句话,闻言一扫怒气,春风满面带上药箱就离开了。

沈弃在一侧坐着,一句话也没说,一双眼去看齐怀文,眼中却没什么气意。姑娘捏着药单走时看了他们两个几眼,倒也怪了,这几个人里面,貌似也就沈弃最不慌,一点也不见急的。

往后姑娘又往沈弃那边送去几剂清热的药汁,也不知是那药生了些作用的缘故还是因为姑娘自己心中的问题,她是真觉得沈弃的嗓音确实是哑了些。

那流血的事后沈弃与齐怀文中间可算缓和了些,有几次送药的中途遇上齐怀文与沈弃交谈,齐怀文像是也发觉沈弃嗓音的变化,话间提了几句,但应是注意着身体,那药此后再没煎过。

齐怀文再出门就是六月中,因楚音那场舞,为捧热场子,他和姜长千一向都要去。去时安全起见要带沈弃。

沈弃一路骑马在外面,护着马车不让人伏击。虽说经半月前那场不愉快又因流鼻血稍缓和些,可仍是不比从前。

沈弃有时就跟只猫似的,虽说如猫一致的迷人。可也带着些弊端——不愿开口去说疑心到哪里,只知道惹他哪里不快了。

懂得是挺得多,但齐怀文因各种缘故,是了解过在大荒呆过十几年大多数人的性子的,按平常会有一主外一主内一热一冷,但这次没有,连文武两人都没有吐露过,两个都挺闷。

沈弃心思终究还是浅的,喜恶都搁脸上,因可匹敌世间多数人的剑术,也无意去掩。齐怀文便将其纳入有得必有的一失里头了,相比得,这失倒还不算什么。

尤其相较姜长千来说,沈弃心思浅倒也并非什么坏事。有时看他与贺泽相处时的模样,倒也些庆幸他心思稍浅。

十几年说着长,但放人生中也说不上别的了,虽让旁人填满了去,但依当前的态势,他自恃能用往后的余生补回来。

楚音六月中在楼中是除掉最终会舞,她在鄢陵最后公开跳的一场舞,声势浩大,隔很远便拥满人,车行不通,又因人多齐怀文不好下去,便晚到了些。

待进了楼姜长千已在上头朝他们招手,姜长千并不大爱看这种,途中没多少兴致,拉住齐怀文说别的事。

齐怀文早先看过几遍排练,便也同姜长千谈起来,他两人倒十足的不解风情,先是算这场收回多少票钱,又说他们看到些诚意来,待此事过后,会正式的找他聊合作的事宜。整个包厢只沈弃一人看底下的舞。

齐怀文说话时原想去喝酒,谁知酒壶让姜长千缓缓的向远离他的那侧拉,他便又去缓缓的将其挪回来。

他们两人手上进行着这般稚幼的拉锯,口中却一时谈涉王朝更迭的事,一时讲家事。

“公主现在倒不常来我那里了。”齐怀文将酒壶挪回来些。

“整日带着贺泽满京城的转呢。”姜长千又拉回。

“那是你亲妹妹,鄢陵可不大安全。”挪过。

“有贺泽在,不会生什么事的,她多转转也好。”拉回。

“满城世家公子都盯着呢,你还是注意些。”挪过。

“父王不会草草嫁掉她的,没事,这都看她自己的意愿了。她若喜欢,即便是看中沈弃与贺泽中任意一个,父王也不会横加干预。”姜长千止了些动作。

“姜王疼公主我是真见识到了,传闻公主与娘娘有八成像是真的。”挪过。

“听服侍过母亲的宫女讲确实如此。”姜长千没动作。

“你与长宁长得本便有个六成像了。”

姜长千懂他话中意思,轻攥住手,道:“我更像父王多些,况且女儿和儿子不大一样。”

“那想来还是要靠硬抢。”齐怀文朝他挑起一边眉毛。

“全仰仗齐先生了。”姜长宁朝他做出个握拳礼。

齐怀文却不答,一脸得逞笑着将酒壶一把抢过去,倒酒进杯中,刚想饮下,手中顿时空了,头上蒙上层阴影。

他蹙眉抬头去看,身后站着的正是沈弃,不知他怎么的不看底下的舞了,将杯中的酒饮了,又放回案上,接着扭过身去又坐回原处看人跳舞。

齐怀文这是第一次见他饮酒,便也是愣了一瞬,同他打趣一句,见他不应,想来是没心情。

“这酒烈,你喝不了。”

这楼齐怀文常来,常备的也是他常喝的烈酒,想他第一次饮酒便饮这个不行,便又问出口,“可有不舒服的?”

沈弃没回过脸来讲话,只摇摇头。

齐怀文便以为自己想得多了,毕竟他们也不是整天都闷在山上的,应该碰过酒,管束太多怕他不喜欢。便也回过头去,与姜长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朝政中的事,一杯杯喝着酒。

待底下楚音跳完,人一一散场,齐怀文去叫沈弃回去,却怎么也叫不应。

走近一看,沈弃靠着栏杆睡着了,去推,发觉人都懵了。

姜长千在他身边笑出声来,道,“改天要问问贺泽他这酒量究竟有多差了。”

齐怀文剜他一眼,转身揽上沈弃的腰扶他站起来。姜长千提议道让别人来,齐怀文摆摆手说你先走,这边没事,他还能在,就是有些懵,他搀我这酒鬼这么久,我搀他一次不算什么。

姜长千狐疑的看他,上下打量他,让齐怀文没好气骂了几句说怎么?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扶个人罢了。

姜长千看他喝得实在多,步子虚了不说人也躁上不少,笑着,仍是执意同他一起将沈弃运上马车去。

齐怀文不胜其烦,在马车边又讲了两句,忽得出来个瘦同的人,叫了姜长千一声。

姜长千与齐怀文一同去看,是殷子亢。这票因各种缘故,难求的厉害。齐怀文敲算盘时多留了些票给姜长千,让他送给些朋友,想来这便是票的去处之一。

齐怀文与殷子亢大多时候是点头之交,说不上熟,这遭沈弃又喝得懵了,急着回去,客套两句让他两个慢慢聊,就命车夫离开。

车夫送到地方的时候叫了几声,先是叫沈先生后是叫齐先生,没一个应的,没办法才掀了帘子去看,发觉两人倒是都睡了过去。

想了一会,才斗胆上去推了推齐怀文,齐怀文醒过来,紧着眉撑头撑了会,这才叫醒沈弃,拿上他的剑一起进了门。

沈弃倒是还能走,就是兴许不大适应酒,眉宇间一直没松开过。

齐怀文拉他进他屋子里,让他暂站定了,回身去关门,可门刚一关上就身后人拉住肩抵在门上。他被惊得一哆嗦,手

中沈弃的剑都落到地上去,头又磕上门框,眼前一黑一阵晕,晕劲尚没过,湿热的吻就繁密地落到脸上。

齐怀文让沈弃这动作逼得顿时醒上不少,刚想说话,下唇就让面前的人衔了去。他知道沈弃学东西向来快,但这吻的来势却比自己亲对方时凶上不少。沈弃捏住齐怀文脸侧颌骨,使了些手劲逼得他分开牙齿,得以让他的舌探进去,随之而来的便是说不上章程的吮缠。齐怀文技巧比他好得多,可若比屏气的工夫,还是自愧弗如,没一会便只好歪头从窒息里逃出来,喘了好一阵。

沈弃勾住他腰,乖乖将头抵在他肩上,只轻轻道,“不大舒服。”

齐怀文让他顶在门上,此刻已醒了大半,便也任由他靠了,伸手抚上他后背顺着,轻声问:“哪里不舒服?”

沈弃抓起齐怀文的手放到自己的喉咙处。

“这里刀割似的。”

缓缓下移,又在胸腔处停留很长时候,透过衣料齐怀文能触到他胸腔的跃动直达指尖。

“这里像打鼓。”

沈弃继续抓住他的手向下走,最终停在小腹。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有一缕光在跳,上半身微微向前倾,嘴在齐怀文耳边停住。

“这里在烧火。”

齐怀文开始无声地笑。

沈弃就在他身前拥着,自然能体会到他笑时微微的颤意。周身一紧,向后退了些,面上有些疑惑,便抵住他的额头。四目相接,那般深黑的眼正对上齐怀文,睫毛长得像要扫到齐怀文的脸上。

沈弃却不觉得什么,眨眨眼睛,问,“怎么了?”

“你没喝过酒?”

沈弃摇头,“喝过,但不像这个。”

“这是烈酒,你喝不了。”

沈弃“唔”得应了一声,又将头靠在他肩上。

齐怀文笑意更浓,将他勾在腰上的手拨了下来,又将人送到床上去。转身要走,被沈弃捉住手腕走不得。

“我去将你的剑捡回来。”齐怀文在他眉心吻上一记,这才走过门边,将落在门边的剑放回桌子上。

正解着衣带,眼光扫掠到床上去,发觉沈弃目光沉沉盯着他。他将外衣脱掉,夏日里衣服本便不多,很快便只剩中衣,再除掉鞋袜,这才走近了坐到床边去。

床上的人仍用一双浓黑的眼看他,齐怀文目光同他接上,含着笑意道:“怎么,要我帮你脱?”

沈弃这才撑手坐起来,伸手去除外衣,原想将头发也解散了,让齐怀文叫住,“别散开,不然等会儿压住,会疼。”

沈弃懵懂地点头,将衣带解了。齐怀文借他解衣的时候打量一下床的尺寸,发觉两人滚起来也足够,便往床中央挪了些。

沈弃和他一般剩得件中衣便又去捉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些,眉拧在一块停了片刻,气氛将凝滞到得齐怀文救场时,才终于启唇道,“我不在下边。”

齐怀文佯装不愿,“我要不肯,那你还要我回去?”

沈弃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慌,但很快便笃定的摇头,攥着齐怀文手腕的劲道加重,“不行。”

齐怀文被他那副实在不行就用强的模样笑到,凑上前去轻轻亲在他嘴上,道“我又打不过你,让你睡就是了。”

转念一想,又问,“你会么?”?

沈弃不答,躲过他的眼睛,一下掀翻压他在床榻上,伸手要去褪他的里裤。

齐怀文让他用往常犯人的手法将手反绞在背后,看也看不着人,不禁哑然失笑,“你压着我手做什么?我又不挠人,也不是仇家要杀你。”

沈弃不应他,手上也仍不松开,将他亵裤褪下扔到床下,分开两条匀称修长的腿,伸指便往穴眼中探,忙了好一阵都没什么成效,这才语气不大好的说,“听说挺疼的,你要半路跑了怎么办?”

齐怀文原本让不得章法的扩弄疼白了脸,听见他恼恼的自语,没忍住又去逗弄他:“你听谁说的?”

沈弃让他问到,便又闭了嘴,探进第二根指做扩张,但仍是不大好往前拓开。

齐怀文疼得头上都晕出层薄汗来,终于打消了继续逗他下去的念头,出声道,“不疼,我都到你床上来了,哪里跑得掉。你松开我的手,我自己来做这前事。”

沈弃将信将疑松开他的手,齐怀文便翻身推倒了他,压在他身上。沈弃腰脊崩真生出股警惕,齐怀文正压在他身上,自然安体会得出他身体绷紧,抚慰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就是个上下,没什么。”

说完便吻在沈弃唇上,一并伸指到自己身后去做那准备,他又舔又吸得,嘴唇亲得有些发肿了便眼窝眉心下巴鼻尖一并亲了,沈弃让他亲得握在他腰上的手愈发紧起。

待后头三指进去再没撕裂感,齐怀文才去解沈弃的亵裤,将他半挺的孽根拿出来。

伸手握上尚不觉得,如今在他手上胀粗的尺寸看得齐怀文又是一阵发晕。

本想再做会儿准备,但低头去对上性器在旁人手中的沈弃有些无措的模样,摇头暗想今日左右都是个疼,也不想再往后拖。坐直了些,伸手将撸动几下硬得发弯的性器,压在臀下,缓缓抵进­后‍­‌穴‍‌中。

沈弃手本是在他腰上箍着,身下性器顿时进入个温热干涩的去所,他没做过这些,面上第一次出现了局促,便抬眼去看齐怀文。

齐怀文此刻正闭眼咬着唇,没工夫理会他的求助。只顾缓缓向下沉腰,以求吞下那根性器不要太过疼。

他此刻眉梢眼角一并泛了红,鸦色的睫毛随动作轻抖,沈弃极其难得见他此般脆弱的模样,呼吸一滞,手上动作也松懈下。

齐怀文的腿本便因正拓向­后‍­‌穴‍‌中长硕的茎身疼得无力,此刻沈弃手一松,没了支撑,顿时下坐到根部,怕叫出声吓到沈弃,嘴唇都咬出血来。

沈弃自知不对,忍着在紧致内里抽挺的冲动,伸手去压低了齐怀文的头,吻在他眼睛上。

眨着眼关切的问:“很疼吗?”

齐怀文没法违心回他的话。

他大夏天都让疼出冷汗来,腿根发抖,双手撑在他臂上好一会。待­后‍­‌穴‍‌渐渐适应了杵在里头的性器,才抬起脑袋来对沈弃点点头,道可以了。

沈弃见他嘴唇都让他自己咬破,还是不大敢动,只缓缓的抽顶,齐怀文跨坐在他身上,让顶得好一会才漾出些许快感,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唇舌,见他憋得实在脸色都变了,轻轻在他耳侧说快些,说罢还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沈弃这才翻身将齐怀文压在榻上,分开他的腿,抽动性器往­后‍­‌穴‍‌中抽动。?

沈弃很体贴的一并去替他捋动他齐怀文下腹的那团性器去,少年常年练剑,指尖覆上一层硬茧,粗粝的指稍在柱身上捋动,爽得齐怀文脊背窜出火花来,一阵一阵的起,又因方才折腾太久,腰腹猛得一紧,竟泄在少年手上。

少年便蘸了那些白浊,托起齐怀文因方才释放而瘫软下去的腰,伸指涂到齐怀文­后‍­‌穴‍‌中些,就着那圈润湿,又将冠头顶了进去。

齐怀文­后‍­‌穴‍‌此刻带

着血与白浊终于不再干涩,柔韧紧致肠道紧裹住推进来的硕长性器,沈弃怕泄了了出来动作很慢。齐怀文让他插得都有些急,双腿绞紧些他窄瘦的腰,轻声附耳道快些。

沈弃仍忌惮着,怕弄疼了他,直到齐怀文讲了几遍没事才开始起起落落的动。

齐怀文断断续续的喘息很悦耳,沈弃自己的声音一直没变化算梗在他心头的一大件,便喜欢听不锐不尖中低恰好的嗓音讲话。也是因此齐怀文起初每日同他讲那么多事,他即便不如何喜欢他,也愿意一一听了去。

齐怀文的声音是难界定的,他极懂如何物尽其用身上的某些长处,如相貌又如声音。

往常是低低懒懒的公子音,含住贵气散着儒意,眯起眼睛算计人或是尽力哄骗时,故意将话尾拖得稍长,很是撩人。

齐怀文并不是个太拘谨的脾性,在床榻上既会喘也会说。早些年逛青楼妓馆仿佛要住在那块,凭空学了不少床笫间的话,虽是非粗鄙也念着沈弃年纪小注意了尺度,不敢过于放浪,但那换着法儿吐出的淫词艳语经他嗓音一哄,凭空生了缱绻之意。

沈弃哪里受得了这个,提着他腰臀的手紧得要掐出印子,抬胯猛插,身下性器让穴肉绞得又胀粗些,­‎‌抽‌插‌​­幅度更大。

满室交合的水渍与叫喘直令人脸发烫,沈弃又‍大‍力‎抽顶百十下,下腹窜出阵火苗,没来得及将性器拿出,几股便冲泄在了齐怀文的深处。

齐怀文此刻的腰已被折腾得抬不起,一身黏汗,水中捞出似的,发根也让汗湿尽了,唯一的力气便是歪过脸去亲吻在躺在一旁的沈弃。​‌穴‌‎口‌‎渐淌出少年泄进的稠浓,白浊中夹杂了些血丝,但也只是将浅处的挖出,射进深处的暂且弄不出。

他们两个都累坏了,他拉住沈弃摇摇头,哑着嗓子道太晚了,明日起了再说,还未听到沈弃的答复,眼一阖便再叫不醒。

至于次日循着鸡鸣醒了腰痛得直不起来,扶着腰穿上衣服,悄悄趁侍女没来溜回自己房间时仍有温热的稠浊顺着腿往下滑,倒都是后话了。

不过这日日上三竿沈弃洗换完后,在自门中出来时撞上个侍女,侍女忙不迭道抱歉,怕惹了他不快。沈弃好心情的说了句无事,话说出口,别说侍女,连他都惊到。

至今大家都不知道,为何沈弃的嗓音一夜间便全然变了。

从稍显稚气的少年音,改换为醇陈的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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