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君问妾心，各忆前尘
“凤公子。你看这春光烂漫。山河风光。处处美景。美不胜收。又有谁会忍心让这样的美景遭到破坏。”
雪汐辰的感叹引来凤倾歌侧目。凤倾歌微笑答道：“雪儿说得是。如此山河美景。瑰丽风光。又有谁会忍心破坏这份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安静和美丽。”
“凤公子喜欢白帝城的风光吗。”
“喜欢。”
“凤公子喜欢山川秀丽。还是喜欢大河汹涌。”
“都喜欢。”
“凤公子喜欢人杰地灵。还是喜欢美女如芸。”
“哈哈。人杰地灵也好。美女如芸也罢。又怎比得上雪儿你半分。”
这句话。真心实意。出自肺腑。并非戏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雪汐辰神色微滞。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比之京城呢。”
凤倾歌怔忡。旋即笑道：“雪儿冰雪聪明。瞒不过杜将军。自然也瞒不过你的眼睛。雪儿如何猜到我来自京城。”
“凤公子从来不曾在雪儿面前掩饰自己。”雪汐辰淡淡回答。“凤公子跟杜将军商谈西北城防要务。又向寒秋林订购城防器械。虽然凤公子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然而。又有哪个生意人会关心军防要务。杜将军说凤公子跟朝庭有关。所以。雪儿推断。凤公子来自京城。”
“雪儿可有猜到在下身份。”
雪汐辰笑得漫不经心。“我猜凤公子是个当大官的。既然关心西北军务。身边又有冷将军随行……莫非凤公子来自兵部。是兵部的哪位大人。”
“兵部几品官员能够让冷君毅大将军随行……”凤倾歌笑了。“我乃当朝天子凤倾歌。雪儿。你可害怕。”
“天子。。”
雪汐辰怔忡。显然没有料到凤倾歌竟然会向她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雪儿不过花满楼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凤倾歌贸然向她透露身份难道就不怕遭来杀身之祸吗。
看见雪汐辰怔愣发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最基本的反应就是下跪叩拜。凤倾歌不由得轻笑。她果然还是她。在她心里。只有亲疏远近。从无尊卑之分。
“雪儿不相信。”
“怎么会。”雪汐辰镇定心神。微笑回答。“冒充皇上可是杀头大罪。如此要事。凤公子怎会骗我。我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驾临我们白帝城这个不名一文的小小城镇……”
“雪儿此言差矣。白帝城地处军机战略要塞。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漫天花雨’坐镇。怎么能够说不名一文呢。”
“皇上……”
“雪儿还是唤我‘倾歌’吧。”
雪汐辰抽了抽眉角。改口道：“小女子不敢。我还是唤您‘凤公子’吧。凤公子此次前来白帝城。是为了视察西北军防的。”
凤倾歌也不勉强。只要她高兴。怎样都好。他微笑回答：“此其一。其二嘛。也是为了看看西北风光。”
“偷得浮生半日闲吧。”雪汐辰垂眸淡淡道。“跟凤公子同行的那位女子……就是凤公子的皇后吧……”
“她是我的皇后。”凤倾歌凝视雪汐辰。一字一句认真道。“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皇后。”
雪汐辰心里“咯噔”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笑容清浅。淡淡地说：“听凤公子的意思。莫非并不中意这位皇后。”
凤倾歌沉声回答：“她只是我的责任。却非我所爱的女人。”
“凤公子的所爱……”雪汐辰浅浅地笑了。“请恕小女子好奇。不知道能够入凤公子法眼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倾国媚俗。”
凤倾歌深深凝望雪汐辰。目光灼灼认真地说：“说倾国媚俗。算不上。她顶多就是清丽可人。但是。她精灵古怪。活泼好动。脑子里总有着数不尽的新奇点子。她永远都是那么活力四射。骄傲嚣张。”
回忆往昔。凤倾歌脸上露出甜甜幸福的追忆。“她任性妄为。做事常常不顾后果。总会弄出一堆烂摊子。留给别人收拾。但是。她拥有一颗最纯洁最善良的心灵。只要你入了她的心。她就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的代价……”
随着凤倾歌浅浅淡淡的追忆。雪汐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她可以为了凤倾歌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轻狂岁月。是的。她曾经如此痴傻。为了爱情。愿意傻傻地付出一切。但是。到头来。她得到的只有无尽的伤害和痛苦。甚至。到了最后。站在他身边与他共享天下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
为她人做嫁衣。那时候的她。真的很白痴。很愚蠢。
雪汐辰淡淡地打断了凤倾歌的追忆。神色冷冷冰冰。面无表情地说：“凤公子既然如此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
凤倾歌长叹一声。扼腕叹息。悔不当初。“是我的错……那时候的我太过自负。以为只要拥有了天下。便能够拥有她。……等到她真的离开我的那一天。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被妒忌冲昏头脑。做出了一件令我悔恨终身的事情。彻底将我和她的关系打入地狱。……”
雪汐辰冷冷地笑了。
是吗。凤倾歌。你也会后悔。
凤倾歌长叹。目光赤诚凝视雪汐辰。情真意切地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希望。我还能够有机会告诉她……”
此生。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拥有了你。我便拥有了整个天下。
雪汐辰垂眸。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她默然开口。冷酷吐出。“凤公子。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残酷的匕首。顷刻刺穿凤倾歌脆弱的心魂。刺痛他的心脏在刹那间血流成河。心魂俱碎。
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罢了。能够再一次看见她就好。或许。他不应该再刻意强求些什么。
只要能够看见她活得好好的……
只要能够看见她快乐幸福的笑颜……
只要能够跟她说说话、喝喝茶、游游湖……
只要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她还活在他的身边。……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雪儿。你是对的。”
真的。
这样就好。
他已经不再奢求其他。
只要能够跟她像现在这样平和相处。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雪儿。欠你的。我此生无法弥补。唯愿用我的下半生。一直陪着你伴着你。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