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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有一种勇气是非常强大的,那是够驱动你内心深处一直停止运行的引擎开始运转,进而转化为外在的常人无法理解,无法忍受的行为。这勇气来必死的决心。人类以将炸弹埋进这身脆弱的皮肉里,用躯体的碎裂实现己的信仰。人类也以在己的领土撒鼠疫病毒,向入侵者缴纳他那个名叫归于尽的武器。

如尹昳,穿梭于黑色背景和暗绿文字之间,平静地看到枪支、偷渡、人等各种令人惊骇的字眼,他好像是平静的,但他的手在发抖。之后那种平静被完全地打破,他惊惶地退网页。

所见所感如在他体内发疯的电流,他觉得浑身一阵麻痹。

一个小时以后,尹昳第二次登上了暗网。这次他颤抖着在搜索栏上打了克隆两个字。

检索的最终结果只现稀稀拉拉的几条。尹昳选择了其中唯一的一个中文条目。他点击一,随即跳联络窗。

对面的人发来“hey”。

尹昳没有回答,他愣了好久不知道说什。然后屏幕上又是一条信息,“ese?”。

尹昳觉得此时此刻不回答会加深他的恐惧,他几乎听见胸膛里那个癫狂的物什件。“Yes.”

“要什?”

那像是命令的一个问句让尹昳一时难以呼吸,他不知道与己隔着一个小小的屏幕交流的是怎样一个危险的人物。

“人。”

“年龄和性别?”

讯息回复之快让尹昳觉得毛骨悚然,然后他飞速关闭窗和电脑。他意识到己的呼吸快得怕。

停止这个怕的念头吧,尹昳。

怎停止?你怎有权利让身边的人接受,承受你要给他带来的?

来太阳穴的两个声音和飞速的心跳夹杂在一起,好像要把尹昳的皮、肉、骨、神经一点点剥离开来。

尹昳歪着头瞟了一眼时钟,夜里十一点十。

他现在没有心情享受所谓的黑夜,与暗网里的人简短的交谈让他的心情一直难以平复。他总觉得那是一根不触碰的□□,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赤手空拳去紧紧握住,那是唯一的办法。于是他又飞快地打开电脑进入网页,那个怖的矩

形对话框仍然停留在网页的一侧,那是他掉线后对方发来的一个问号,简洁有力,如□□冰凉却锋利的触感。

“there”

这是尹昳思索了好久发去的消息。

对方回复的速度依旧惊人,让尹昳甚至觉得对方一直在对面守着。

“年龄和性别?”

“17,男。”

“你和他的关系?”

“己。”

那是一场十分寒冷的沉默,尹昳的齿缝传来隐隐的痛感。

“7,000,000 RMB”

果然吗。钱是最大的问题。

“没有钱。艾滋病病人。克隆体否健康。”

尹昳觉得样简洁的打法对方会吃。

又是刺骨的沉默。然后是对方“offline”的通知。尹昳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他不知道己是松了一气还是泄了一气,立即他又感到身体里升起一股强而有力的迫切,仿佛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错失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弥补。

那是几乎不曾现在尹昳体内的感觉。这感觉让尹昳头皮发麻,接着他知道是那感觉驱使着他在屏幕上打一行一行的字。

“我以用别的代替钱付给你。”

“艾滋病病人你几乎不碰到吧。”

“你必须给我克隆,不然我就报警,你以通过局域链接追踪知道我的位置,我也以知道你的,我一个半死的人己过,什都不怕,就看你怕不怕警察。”

“online”的提示让尹昳长长地舒了一气。

“你拿什付给我?”

“我,繁力这强的病毒你研究克隆的不不想弄来个活体吧。”尹昳几乎是没有思考没有停顿地打这些字。

“我以从这地上买。”

“你买不来年轻的,更买不来年轻的男人。”尹昳知道“这地”指的然是暗网。“没有明面上利益的事你怎会办。”

“以。给你个号码,我在黑省有分部,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和最后一个星期日,你以打这个号码。”

尹昳依然觉得这次根本称不上算是谈判的谈判不合

逻辑,他那些样不合逻辑的措辞是怎弄来的号码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然而对方是怎样的组织怎样的人,既然现在暗网这个地方,都不应该害怕一个17岁毛孩的一堆胡话。而且对方已经知道了己在黑省,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不是为己,而是为身边的人。他不清楚这算不算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涉黑,但是无疑的,从夜开始,从这一刻开始,他尹昳的路,就是一条再也没有白天的路。

这似乎是他在终点是确定的黑暗前做的最后的挣扎。

时属九月中旬,尹昳决定在这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拨通那个号码。在此之前,每一天的等待都是过瘾而且煎熬的。他依稀觉得,只要那个号码还没拨通,似乎事情就以有那一点点的转机,所以这个等待是甜头,是正在他手里紧攥着却依然一点一点流失的残酷享受;也得说成是煎熬的,通往未知的路总是一分一秒充满煎熬。

爱情似乎也是因为通往未知的路上的煎熬而逐渐变得焦躁不安。那天任晓与韩释安在班里大吵了一架。学对此习以为常,将韩释安每个女朋友与他吵的头三架壮烈地称为“闯三关”。韩释安高一到高二有过的女朋友不是特别多,但是一个手是数不过来。他在矛盾面前始终保持着轻蔑的态度,在他韩释安面前,从不存在他哄着谁,不分你是什人,都有接受他对你八辈祖宗的问候,或者,你打得过他,或者你被打了依然坚持这份感情。女孩是奇怪的,韩释安和热恋让她变成受虐狂,她恨着他,时爱着他。韩释安是会心疼人的,他好的时候以无限好,但这学暗地里议论的三关,好像是他引以为豪并且坚持的准则。

而至于韩释安与任晓吵的这一架,是因为韩释安的聊天列表里那一串红色。任晓想看一眼那一串红色都是什,韩释安不给,而这不是因为韩释安想隐藏他和那些姑娘聊天的记录,只是因为他觉得这跟她任晓没什关系。吵架的桥段也就通俗的那些。任晓没有很闹,她看己也说不过韩释安,转身去哭了一通,方一一训她,说她才这点就接受不了了,当初劝她还不听,任晓两个红眼圈眨眨放学把方一一拉去陪她报了个跆拳班。

方一一跟尹昳学任晓原话的时候,尹昳哭笑不得。她说她任晓不认怂,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瞧不起那些被家暴的人了,长的手长的脚不会还回去?”,一一说跆拳道都是花花招,不如学散打,任晓又把上课内容改成散打了。散打教练看着任晓两管豆浆似的腿,示意方一一领她还是去学跆拳道吧。方一一笑了,尹昳也跟着笑了。暗网联络事件以后,尹昳第一次觉得轻松。“哎呀救不了呀救不了。”

“尹昳,你觉着她任晓多久醒呢?”

“嗯。”尹昳望向窗外浮动的云。“她挺厉害的。”

然后从方一一班里传来尖厉的喊声。“你到底要干什?”

尹昳和方一一趴在后门,看到胡娜抓着一张纸在空中比划着,对着董靖雯骂咧着。好像是董靖雯又在画什奇奇怪怪的图,胡娜看见了和己书上一样的图案,就认定董靖雯在给她降头。董靖雯最令人害怕的地方是,她好像听不见周围发生的,所以她没有理会胡娜继续画的行为彻彻底底激怒了她,她抢过董靖雯笔的那张纸,也就变成了现在尹昳和方一一看到的那样。

胡娜越骂越生气,直接把董靖雯推到墙上,开始疯狂地拖拽董靖雯的衣领。

班里的人都在屏息,没有人帮胡娜,也没有人帮董靖雯。这两个人在班里的存在各是极端。尹昳着急地推推方一一,“你去啊,你快去啊。”

方一一站得很稳,她眉头已经沁了汗珠。

“为啥呀,这要是平常你早把她拽来了呀。”方一一知道尹昳指的是董靖雯。她依旧是没有动。尹昳突然发现,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这两个人身上。

然后是措手不及的一切,董靖雯从书桌里掏数学课本,在来回的摇晃中砰地向胡娜头顶上一砸。胡娜被这一本子砸傻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右脸又挨了一掌,然后是肚子上重重的一击,胡娜被董靖雯踢在了一边。

董靖雯没有理会胡娜在地上扭曲的身体发的咒骂声,她从胡娜扑腾的两腿上跨过去,来到胡娜的桌子前,从书桌里薅那本引发这一切的书,她翻到铅笔画着的图案那一页,顺手从桌面上划过来一块橡皮在那张单薄的纸上狠劲地蹭着。尹昳没有看到她蹭没蹭掉那个其实并不大的图案,但是他看到那张纸已经蹭烂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息,然而尹

昳心中除了那一丝小小的震惊之外,还有很大很大部分的痛快。那很大很大部分的痛快,是尹昳常常在心里升起却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第一次交流后过了二十小时,尹昳收到了一个样式很老的手机,那是尹昳小时候见过的母亲用的那种小灵通,他依稀记得拨打那种电话号码只需要输八位。然后那是星期六的清早,尹昳听见那小巧的黑色物件发应该叫做机械式□□的古怪铃声。

“收拾好。空腹。洗澡。你的衣服。还有带着你母亲的那个……”

“嗯。都收拾好了。”

“好,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尹昳家在晨曦区的最北,以防万一,他说了晨曦区的最南位置。

“好,现在向北走,到93路终点站坐上去。”

“坐到哪里车啊?”

电话那头传来已经挂断的嘟嘟声。93路站点就在尹昳家的楼,尹昳突然觉得这个以防万一真的没什必要。

将近二十站的旅途显得极其短暂,是尹昳一直盯着小手机的缘故。这辆就在他家楼发车的大铁箱他一般不会乘坐超过十站,他无心欣赏这一路上未曾谋面的风景,他就这等着,那个电话一直没有响起。

他又打开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明明应该显示号码的一栏却是“未知联系人”,暗­黄‍​色​的屏幕上是一堆“*”号,密集而冷漠。93路的另一个终点站在烟厂,这里已经半是郊区了,整辆大车上只剩尹昳和一个坐在前面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什时候上的车尹昳已经想不起来了,他望着她一袭黑衣的背影神。汽车晃晃悠悠地在终点站停来,车门缓慢开启发声响,他和女人在司机狐疑的目光里纷纷车。连尹昳己也为己所处的景象感到诡异,一个黑衣女人,一个学生模样,怎看也不像烟厂的工人。黑衣女人车随即钻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而荒凉的汽车终点站,尹昳不知所措。

“他是一个人来的。”黑衣女人坐在疾驰的轿车里,向电话另一边说。

93路大车缓缓地停,尹昳走来,身心俱疲。

一群人戴着手套和罩,抽血抽了好多次,还做了好多采样,然而,这群人中最不健康的他,收到的防护也最。果真,他

传递盛有他的血的容器什的都好像在传递一个□□,那种己是瘟神的感觉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暴漏在尹昳心里。

真的,很疲惫啊。

“两个月后留心着点消息。”

天冷了啊,尹昳觉得,他突然不想回家了。

双休日的傍晚,学校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打球,教学楼里也是有几个人在教室里安静地学习,也不知道是什时候开始,尹昳不再喜欢热闹,很多时候他都喜欢己一个人呆着,不是己相处,而是,身边一个人都不要有。是因为己以肆无忌惮地面无表情吧,有时候,一颗泪掉来,也不用躲藏。

他经过方一一班的时候,发现董靖雯在座位上看书。

“董……”,尹昳轻声地说,又怕打扰了她,“靖雯。”

“嗯?”董靖雯没有抬头看尹昳,却也是应声回答了。

“听说你会算命啊。”尹昳轻松着说,“以给我算算?”

“人都是在行动之前算命,你倒是有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好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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