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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脚,这个过程其实半息时间都不要,是对于柯相爷来说,却像是那画轴有千斤重一般,每推一便要费他半身的力气。
他此举让原本还算是平常心的柯子瑾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阿爹,您倒是快看啊。”
柯相爷也想,深深吸了一气,然后手指一弹,随即声音没打开的地方随着画轴迅速翻滚,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便现在柯相爷的面前。
他的表情像是在一瞬间凝固住了一般,只将柯子瑾急得不行,“阿爹,您倒是说话啊!”
柯相爷听着子的催促声,猛地回过神来,一面朝画像靠近,似乎他站得太远,看花了眼一般。
只是一双眼睛都快贴到画像上面去了,所看到的画面还是没有变化,他这才长长吐了气浊气,然后不知是惊还是喜多一些,重重地朝身后的太师圈椅上坐,“像,太像了!”
他甚至是有些怀疑,李琮就是画了玉簪。
所以当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的时候,连问柯子瑾,“你姐姐怎说的?也说这是孟茯?”
柯子瑾颔首,“姐姐在一旁研的磨。”
柯相爷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面忍不住兴奋地抓住柯子瑾的手,“啊,真真是天助我也,你姐姐一家就命不该绝,咱赌赢了!”
“真有那样像?”柯子瑾看着有些高兴过得而有些癫狂的老爹,却是担心不已。
他阿爹真没事?
然柯相爷已经开始收画卷,“我马上进宫。”随即便换了朝服,然后拉着画卷往宫里去了。
李尚本来就不是个勤奋的帝王,所以这会正在御花园里,身边正是新册封的王美人作陪着。
年轻的宫人不懂,为何这王美人相貌平平,却如此得陛的宠爱,反而是那些美貌天仙的娘娘,被冷落在宫中,不入陛的眼。
但只要上了些年纪的老人都晓得,王美人为何得宠?还不是因为她与当年那位有三分相似?
如那位李誊殿的母亲,不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妇罢了,还不是因为她与那位有双神似的眼睛,所以即便是她死了这些年,李誊殿又如此不争气,陛还是照样宠着他。
到底都是托了
那位的福。
惜那位却早早就销香玉殒,没得这些福气。
“陛,臣妾再给您倒一杯。”王美人不知道这个内情,身边的宫人又都是些年轻的,然不会告诉她得宠的缘故。
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反而只当是陛真心宠爱己,不免是有些恃宠而骄,就进宫这短短一两月,便将宫里一干娘娘得罪了个遍。
“陛,柯相来了,说前日要进献给陛您的花山图找到了。”身边伺候的老宫人不知道什时候凑到耳边,躬着身子禀着。
王美人听罢,捧着酒杯整个娇软的身体似乎都要进李尚的怀里了,一面娇嗔“臣妾那宫里,正好缺些像样的挂件呢,这什花山图,臣妾想要。”
李尚不知道这画有玄机处,所以听到柯相爷拿着花山图来了,只让他来。
柯相爷激动地随着引路的小宫人到御花园中,只是见着陪伴在李尚身边的王美人时,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一。
就这才得宠的王美人,是个没脑子的,才得宠几日便不知道高低,前几日居然还向陛提,想将她的庶妹嫁给子瑾。
当然,李尚虽宠爱王美人,但没糊涂到这个份上,柯子瑾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比不是这京城头一定的年英才,但也是个好郎,那王美人的庶妹是个什玩意?
“微臣叩见陛。”柯相爷假意没看到李尚怀里的王美人,正要跪。
李尚却已经伸手虚扶,“爱卿快请起。”也不去纠结他是否给王美人行礼,只让赐座,目光则落到他怀里如握至宝的画卷,“怎,爱卿这是舍不得了?”
柯相爷微微一笑,“这本来就属于陛的,微臣何来有不舍?”说着,故作惊讶地看了因己没有给她行礼而板着脸的王美人,“哟,王美人也在啊。”
李尚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怀里有个王美人,也不去计较柯相爷那点小心思,只道:“打开给朕瞧一瞧。”
柯相爷打进宫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给李尚看的,但是却不愿意让这王美人看到,于是便迟迟不动手,反而是递给了李尚背后的老宫人。
老宫人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了过去,然后看朝李尚。
李尚也有些意外
,不知道柯相爷这是什缘故?
但他怀里的王美人却是已经不快地从他怀里来,起身要去老宫人手里拿画,“什花山图,难道臣妾还看不得?”越发觉得是这柯相因为己提起庶妹的婚事一事,而故意刁难。
一时委屈不已,又要朝李尚扑去,语调柔而妩媚,“陛~”
但李尚真不好这一。
再加上柯相爷这意外的举动,他便朝王美人道:“爱妃先退吧。”
王美人然是不甘心,还不愿意走,继续撒娇抛媚。
越是如此,她那张与玉妃有些三分相似的脸,如便只有一二分了。
李尚然是不再纵容,当即冷脸来,只朝王美人的那些宫人吩咐道:“还不将你主子送回去。”
宫人连忙上前,王美人虽不算聪明,但也会看脸色,隐隐也察觉到,好像每次好好的,己撒娇抛媚,陛就不喜欢己,这是什道理?
心里不解,又怕真惹恼了李尚,只得不甘心地退了去。
把那柯相爷恨极了。
“这是作甚?”她走了,李尚才看朝柯相爷,又看了看老宫人手里的画,皱着眉,“不是花山图?”
柯相爷起身,从老宫人手里将画拿了过来,然后将画面对朝李尚,只听‘咻’的一声,画卷猛地打开,一张女子丹青图便呈现在了李尚的眼前。
他的神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凝固住了。
身后的老宫人亦是如此,不过他反应得快,连忙上前要去抢柯相爷手里的画,“相爷,您这是作甚?”
哪个不晓得,这是陛的忌讳,天大的忌讳啊。
宫里不得提起玉妃,不与她有关的东西,更不要说是她的画像了。
柯相爷却是避开,不愿意将画给老宫人收起来。
老宫人便挡到画前,却只听得柯相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这不是娘娘,这是沈大人的夫人,孟茯!”
“这不是娘娘这是哪个?”老宫人急得去抢画,只是刚将手伸,就愣住了,“柯相爷说什?”
李尚似乎也才回过神来,龙颜看不清楚喜怒哀乐,嘴里的声音却有些颤抖地问着柯相爷:“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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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原本已经走远了的王美人不甘心,只停住了脚步,扭头朝那开满了牡丹的亭里眺望而去。
她看不清楚柯相爷手里拿着的是什花山图,但是却见着这三个人,不管是陛还是他身边那条老狗,每一个人好像都十分不正常的样子。
好奇心驱使,忍不住转身回去,伺候她的宫人见了,吓得不轻,连跪求她,“主子,咱回吧。”
王美人不甘心就这走了,远远地只隐约瞧着那了那画,不是什花山图,而好像是一幅画像,只是始终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美人。
便皱着眉头骂道:“这个老贼,必然记恨我提那桩婚事。”所以只怕在给陛敬献什美人了。但她也没那胆子上去将画抢过来撕碎了,更拦不住柯相爷。
只将这一腔怒火都憋在心里,反正现在己还得宠,一定要想个法子,趁着现在的好机会,将这柯老贼给除掉。
又见脚宫人跪了一片,“一群没息的蠢货!”但她也只骂一骂,难道还指望这些人帮己做点什?倘若指望得上,此刻她就不在这里,而是还在那牡丹花亭里。
牡丹花亭里,柯相爷正回着李尚与老宫人的话,“她是孟茯。”
李尚拿接过了画卷,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看那眉那眼,却是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你没有骗朕?”
柯相爷连忙跪身,俯面朝地,“陛,微臣哪里有这样天大的胆子?微臣也是前几日得了小女的话,说是从听到沈三夫人被陛召进京城后,老臣的女婿便寝食不安,晚上更是说些胡话,求老臣打发个大夫过去瞧一瞧,老臣有些担心,让犬子带人去瞧了一回,觉得不对劲,细问之,也说不个所以然,日犬子再去,就得了这图捧着回来,他说看了图,老臣就什都懂了。”
“陛!”老宫人声音有些激动,提醒着,“三殿
这个人,素来最是爱惜己的羽翼,是当初南海郡一役……”他只将己那一身羽毛都拔了个干净。
三殿小时候养在玉妃娘娘的殿中,这些年里得陛高看一眼,甚至将柯相爷的女指给他,都是因惦记着他曾经在玉妃手养了一年的缘故。
所以他怎忘记玉妃的模样,当初在南海郡这几近疯狂的举动,只怕真真是因为见到了孟茯,猜到了孟茯的身份,所以会做那等不理喻之事,甚至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李尚如何不懂老宫人的意思?如也想起了李琮的种种不正常行为,似乎都是从南海郡开始的。
手指紧紧握着画轴,“立刻,召老二进宫!”他的声音很急促,似乎立刻马上就要见到李琮,从李琮那里问清楚。
只凭着一幅画,他还是不管确定,他的小女还活着。
老宫人立即去传谕让人召二殿进宫。
而柯相爷则还一直跪着,“陛,当初您也让人去查过这孟茯的身世,如老臣想来,咱当时却是漏掉了一样。”
听到他的话,李尚才意识到柯相爷还跪着,当即立即伸手虚扶,“爱卿快快请起,爱卿这话的意思是?”
柯相爷提醒着:“娘娘的父亲,是孟兰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