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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花间苑,殿春没有看见白莺和粉黛。她估计是做戏做累了,回去了。殿春看见了另一个人。韩袭坐在六角亭中,面前烹着茶。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茶香。

韩袭也注意到了殿春,招招手,示意殿春过去。

殿春走过去,脱了鞋,韩袭一起跪在柔软的毛毯上。

韩袭烧的茶正好沸腾,她拨灭了火苗,用一个很厚的方帕提个水壶的把手,将还在咕噜咕噜冒泡的开水倒进了茶壶中。透明的水瞬间变成了通透的浅褐色。

韩袭重新倒满了己的茶杯,又给殿春倒了一杯,“尝尝,宫里赐来的云雾。”

殿春抿了一,除了热之外,没有什感觉。唯一够分辨的是,这茶闻起来很香。

殿春听见韩袭随问道,“听说你是国师的徒弟?那不是学了不道法?”

殿春点点头,“还行。”学的都是些妖法。

韩袭又笑道,“国师斩妖除鬩,道法高强,我很多寻常人都很是敬佩他。他看起来清清冷冷,也不知道私底是个什样的人。”话音落,她顺手将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嗒的一声脆响,敲在了殿春的心坎上。

韩袭托着腮,笑盈盈看着殿春,等着她的回答。

殿春想了想才开,“师父人很好。”

韩袭继续看着她,“听说你和国师一起处理过几次事务,那一定很有趣,你讲给我听吗?”

讲什呢?

是讲秘不宣的守陵镇,还是讲和易百有亲密关系的晴娘子,或是讲现鬼影楼踪迹的天火村?

殿春记得,每次歧离渊回到都城,都会独一人去面见君王。说明这些事情很有是不以让外人知晓的。韩袭会不会是想要在她这里打探些什?

想到这里,殿春抬眼,轻轻笑了一,“好啊。你还记得上一回上元节吗……”殿春讲了晴娘子的故事,却将易百和先主的身影抹去。

一边说,殿春一边观察着韩袭的神色。只见韩袭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时不时点头表示己在认真地听,似乎真的只是好奇那些鬼怪见闻一般。

殿春又有些迟疑了,难道她想错了?

说完之后,韩袭

笑着问殿春,“还有别的故事吗?”

殿春喝了一茶润了润嗓子,“其他都很无聊了,无非就是找到那些妖怪,直接把收服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殿春看见韩袭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一刻,她再仔细看,韩袭又一切如常。

她身边的侍女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跪在了韩袭的身边,附耳在韩袭的耳边说了什。韩袭点点头,转头和殿春说,“我那有点事,先走了。”

殿春点点头,感觉那个侍女隐晦地打量了己一眼。

韩袭离开之后,殿春又在六角亭中坐了一会。深秋了,天气渐冷,草木凋零 ,殿春也免不了浑身有些倦倦的。

她视丹田,窥见己的内丹发着耀眼金光,内丹比之前看起来大了不,体内的灵力也更加充沛。然而灵力在体内游走一遍,的确没有找到那颗心脏。

那是她原本的花心。按理说不会消失不见,到底发生了什她不知道的事情?

殿春绞尽脑汁,得不答案,只好作罢。

起身的时候,她听见了脚步声。

一转头,看见一个仆急匆匆跑了进来。他看见了殿春,往前踉跄着一个大步,连行礼都给忘了,高声问道,“娘娘,你看见了殿?”

殿春摇头,“不知道。”见那人要走,她连忙叫住了他,“等等,你这着急找他是有什事情吗?”

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吐血晕倒啦!”

殿春的心咯噔一,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我全程乱编,不要太较真脉搏和心脏之间有没有什关系这种问题( ??? ? ??? )

第56章

天幕上的残阳晕开了一抹橙红色的光辉。也不知道是因为空气莫名的燥热因子作祟, 还是因为心头不安,低头站在君王寝宫之外的宫人的额头上都挂着汗珠。他一言不发, 死死盯着地面, 没有人敢伸手将额头上的薄汗擦去。

君王的寝宫之中一片死寂, 连宫灯的光芒都晦暗不明。

王后坐在龙床床沿,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八个太医。其中不太医的背后被汗水浸湿了, 只有打头的李太医样子还算镇定。

“本宫再问一遍, 王上到底不治好?”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带温度的声音在冰冷的大殿中碰撞,叫每一个太医的心头发慌。

李太医抬起头, 定定看着王后, “臣无为力。”

王后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什变化,只是缓缓摸着己手指上的戒指, 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和本宫讲实话,王上还有多时日?”

李太医深深埋头,“一个来月。”

王后摩挲戒指的手指一顿,不觉看向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君王。她的眼中露了一抹留恋和不舍, 不过这抹留恋和不舍很快就消失不见。她转眼看向了影夫人,影夫人沉默不语地她对视, 半晌后,王后说,“你都去吧,本宫想和王上单独相处一会。”

影夫人率先起身, 行一礼之后退宫殿。她身后黑色的裙裾拖在地上,像是一条长长的影子。太医随其后鱼贯而。

很快,宫殿中就只剩了王后一个人。她伏身子,侧着脸趴在了君王的身上,双手围绕着君王的腰缓缓收紧。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落在虚空,有些空洞。

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姬刈到来。

姬刈的脚步声将她惊醒了过来,她起身,缓缓转头,看向了己的子。己的好子在真情实意地为父亲感到悲伤,己一模一样的细长双眼中溢满了痛楚和压抑。

王后动了动嘴唇,说道,“等你登基了,姬蕴就必须搬宫。你给他一个称号吧。”她只字不提君王的病情,就像是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

将消息递给了姬刈之后,姬刈就冲了房间,急着进宫。殿春站在原地,看见穿戴齐整的韩袭缓缓走向了姬刈,温和地和他说了些什。随后姬刈的情绪逐渐平复了来,带着韩袭一起了府。按礼,殿春不跟上。

殿春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韩袭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她丝毫不慌乱,丝毫不惊讶,甚至连进宫的衣服都早早穿好。

殿春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抛到脑后。她只知道,过不了多久,姬刈或许就是姬国的君王了。而她,会成为一宫之主。这没有什好高兴

的。

君王昏迷不醒,姬刈代理国事。期间,赵相带头反对议和,姬刈大怒,在众臣面前呵斥赵相。显然是不愿意违背己父王的意愿。

赵敏惜来找过殿春,她握着殿春的手,叹气,“父亲以为太子殿会主站的。他那年轻,也有野心。”议和不是什硬气有野心的选择,因为两国为了保持和平,之间必须有些交易。姬国王室中没有公主,就得选一个宫女冠以公主的称号送到姜国。就算不和亲,也该通商,但那都是基于两国之间本来没有摩擦的基础上。

殿春将手从赵敏惜的手心中抽来,看着这个似乎已经长大了的女,“嗯。”

赵敏惜手心一子空了,面上带上了一点尴尬。她知道,殿春明白了她的意思,时也拒绝了她。过了一会,大概是为了稀释这股淡淡的压抑和尴尬,她提意,“要不我门走走?”

殿春点头,“好。”

殿春好像从嫁入了太子府之后就没有逛过街了。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殿春藏在袖子的手偶尔会忍不住勾起来,勾到一半顿一,再失落地放。这是因为这时候没有一个人默契地将她的手放在手心之中,也再触碰不到那抹微凉的体温。

殿春去到了那次和歧离渊一起去过的酒楼,和赵敏惜找了一间雅间坐了来。深秋的天气有些冷,房间里点着暖炉。房间角的灯将整个房间烘托成温暖黄。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诱人过。

喝了几酒,殿春就有些微醺了。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道低沉的男声说,“这紧要的关头,你怎来了?”

另外一道样熟悉的女声说,“用不着担心我。我来就是想问问,你那头布置得怎样了?”

殿春看向了雅间房门,只见纸糊的门上落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紧接着,她看见那个男人拉住了女人的手,说了一句,“进房间先。”就往隔壁的房间走。

殿春眨眨眼睛,将醉意压去。她隐约有一种预感:她必须跟上去听清楚这两人交谈的内容。于是,她也就这样行动了,她嘱咐赵敏惜在房间里等着己,随后推开了通向阳台的门。

外面的寒风哗地一进房间,赵敏惜张了张嘴,刚准备

说的话被风堵回了嗓子眼。她看见,殿春单手扶住栏杆,翻身跃了去。赵敏惜的心猛地一跳,连忙跪着爬过去,从门看去,看见一个黑影在慢慢往隔壁的阳台上爬去。赵敏惜松了一气,重新坐了回去。

殿春倒吊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之,侧耳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但是阳台的房门紧闭,里面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只有零星的几个“宫中”“香曩”“成功”传到殿春的耳中。

殿春腹部用力,身子慢慢蜷起,一只花枝慢慢从她的手心长了来。花枝拉住了栏杆,又一层一层缠绕了上去。随后,殿春松开勾着横梁的腿,猛地向上蹿去。

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隔壁雅间的阳台上。一刻,她全身汗毛竖起。阳台的大门大开,纱幔被风吹着向内扬起,房间中一个小几,两块软垫,小几上一盏犹在冒着渺渺水雾的茶,一个人都没有。

糟糕!被发现了!!

殿春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向后跃去,后仰着翻栏杆。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刺啦”一声轻响,随后,一条丝幔如影随形,瞬间卷住了她的腰。腰上的力道收紧,殿春被猛地拉了上去。

在上升的瞬间,殿春催动妖力,手腕上颤着的蝶绫顺着纱幔向上绞去。手腕一紧,殿春知道是蝶绫绞断了什东西,但还没有来得及松一气,她被一只手拉了上去。

邢昱厌反抱住殿春,一只手牢牢抓住殿春的手腕,低头蹭在殿春的耳边,笑道,“­美­​人‎,许久不见啊。”

房间中,被蝶绫绞断的是一张小几,女人不知所踪。

殿春立马发力,翻手握住了邢昱厌的手腕将他向前摔去。邢昱厌的目光一凛,身子腾空而起。他打开殿春的手掌,稳稳站在了离殿春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他一脸矫揉造作的惊讶,眼中闪着兴趣满满的光,言不由衷地夸奖道,“姑娘好身手啊。”

随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向殿春贴身袭来。

殿春再次驱动蝶绫。邢昱厌似乎咦了一声,身影如鬼魅一般躲开,他似乎没有伤害殿春的意思,只是贴在殿春周像是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殿春几次驱动蝶绫都没有抓住邢昱厌之后,逐渐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索性收起了蝶绫,伸手一把拎住了邢昱厌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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