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世界很“精彩”(2)
“福建”操着南味普通话回答我:“一把牌就让他们都赢去的啦。.”
刘号长和老李他们几个四十左右的人玩的平和一点,也带点技术含量,他们凑齐四人先是“打一”。由于老李没人给上钱,属于“无烟户”,总买空卖空,大家兴趣骤减。后来又改为两人搭帮为一方的“百分”。老李和号长算一方,老李算是伙计只管打牌,号长做东家负责结算,输赢都是他的。彩头并不太大,十分为一个单位一支烟,一晚上输赢下来,最多不过每人两三盒烟。偶尔赶上一次一方手头就是不顺,也有在星期六日的时候,一天一两条的。
在全甲四里,只有我和“新疆”是不打牌的,“新疆”除了整天念经和祷告之外有时还下下象棋,而我连棋也不下。但是我乐意看别人下棋,因为里面还真有几个堪称高手,思维诡异,妙手迭出,对局往往很精彩。
我在号里的休闲活动主要是看书、看报。号里正有几本书,如:《三言二拍》、《杜月笙传》等,而且还可以和其他号交换。每个号还订有一份《XX日报》。也经常有好心的管教把在外面买的晚报、新报甚至足球报等休闲娱乐性的报纸看过之后送到号里来。有时和管教要求一下,管教也会从外面给搜罗一些报纸杂志给拿进来。里面的读物并不少,足够看一阵的。所以当时我每天靠“三看”——看书、看棋牌、看电视打发时光。.看书看累了,看别人下棋打牌;看棋牌看累了,看书。晚上和星期六、日全天可以看电视。参与里面的其它娱乐活动,我是从甲六开始的。在甲六开始下棋,到了另一个看守所以后开始打扑克牌。
由于每次玩时都是所里领导和管教下班之后,所里警力最薄弱的时候,又采取了一些掩饰措施。听到巡视管教的脚步声时,大家迅速把赌资都隐藏起来。管教就是意识到是在赌博,因为缺乏证据,想管也无从下手。有时管教从了望孔往里看看,没发现什么,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由于隐蔽措施比较得当,甲四的这些活动一直没有被所里发现。
打牌以外,下棋的也不少。甲四里的小刘、“东北”、小师、“福建”都是个中高手。常常杀的难解难分。甲四里有两副象棋,甲六里有三副象棋还有两副围棋。
我到了甲六以后,一是甲六的活动时间和机会更充分;二是这里的可看物没有甲四里那么多,可看的书报接济不上。于是开始学习下象棋,最早是和老信下,也有借机多接近他的意思。后来和老舅下。我本来不善此道,后来居然能连赢几盘了。连老舅都说:“赢你,费劲了。”甲六里不善此道的多,当时的棋坛领袖就是老舅,其实也是很业余的水平。后期我也可以让老舅连着三盘不开张。不过好景不常,从甲四一齐过来三位,“福建”、“东北”、小刘个个都是棋坛高手,当时在甲四我就是他们的“粉丝”。相形见绌,我也有办法,就是不和他们三个玩。你玩你的阳春白雪,我玩我的下里巴人。更多的是老信找我下。老信更是初级阶段,我赢他几乎毫不费力。老信也是个有心人,有时研究出新招,出奇兵,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看我常用马攻击他,轮到他先走时,上来挺炮就先打掉我一个马。不过总归是负多胜少。可既然是娱乐,我每天就让他两盘。
其实,我更想趁此机会学学围棋,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琴棋书画中的棋,指的就是它。可是号里空有围棋,还是两幅,可无人会下,只得作罢。
甲六里也有一组打牌的,但不挂彩,图的是个热闹,形式千篇一律每次都是打“六家”。固定的六个人,正好由三个郊县和三个市区的各自组成一队。天天刘队、小卫、小刘组成的“市队”对阵大辛、“一小”、“二小”组成的“郊县队”。虽然不挂彩,但无奖有惩,也是喝凉水。以十把牌为单位,输牌的队每人要喝一碗凉水。每天晚上哪个人也得喝个三五碗,号里热水、纯净水节省了不少。刘队对此特投入,为一把牌的输赢,常有“形于色”的时候。我有时在旁边看看,依我的水平观察,打的都很臭。他们也邀请我打过,特别是“二小”经常要劳作准备饭,他们五缺一的时候。看看那几个人,看看那牌技,我谢绝了,推脱不会。
除了打牌下棋,号里每天晚上和星期六、日都可以看电视。
这就要感谢我们的社会进步了,要放在二十年前,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市一所的各个号里都有一台29英寸电视,悬挂在“银角”的上方。可以接收有线电视的节目,遥控器放在号里,有线输送线的开关在楼道,掌握在管教手里。电视节目每天从下午六点一直放到第二天的早晨七点起床。值夜班的人在夜里可以把声音关掉只看图象。
我们甲四“一伙”的几个人,敲都是球迷,当时正值首届中超足球联赛开踢,我们是逢中超必看。有的省市台有时直播欧洲几大联赛,我们也看,但比赛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夜里。刘号长告诉值班的,到时把我们叫醒看球。可每次半夜看完球后,我也就睡不着了。那时我正属于“特困”阶段,看了几次,熬得受不了,而且对这种外国的联赛我的瘾也不是很大,我就告诉刘号长以后就别叫我了。号长是个超级球迷,逢球必看,而且还特别欣赏欧洲的足球水平,看到我对如此精彩的比赛,都舍不得牺牲一点睡眠,就对我笑笑,给我起了个绰号“假球迷”。
要说号里最有意思的活动,就得说说每天的“大家唱”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