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场所应用文(3)
其实,这种论说性的文章,也非笔者所长。.能力有限,号里又没有参考书,写起来颇感费劲。论“学”说“习”,为了凑字数,不免一通东拉西扯。东拉拉来一个王国维,西扯扯过一个爱因斯坦,议论一番。也不知最后写的水平如何。但后来通过一件事来看,还算得到了委托人的基本满意。一次,几位管教敲都在我们号门口巡视,一位官阶大的问只管:“谁是……?”只管向里朝我指指,那位管教特意伸脑袋朝我看了看。
这类外面口气的写过几篇,但身在号里,大多写的还是里面口气的。“七、一”前夕,市一所的机关报——《新生报》要出刊,各号都要供稿。卫先生现在彻底解脱,在号里专管财务了,“管账的”的文秘功能已交由我发挥。号里的这个任务自然又交给了我,我当然也责无旁贷。身为一位有着二十多年党龄的共产党员,身在我们党缔造的共和国的看守所中,以一个在押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写一篇歌颂自己组织的文章,很有纪念意义。.——不过,这是不是一组剪接错了的“蒙太奇”?
文章我写了,而且一气写了两篇。在用里面的口气写完一篇之后,心中仍是感慨万千,终究不吐不快,我又用“外面”的口气写了一篇,借以浇浇自己胸中的块垒。
经过在号里应用文写作的锻炼,使我偶有心得,慢慢增强了我的信心。一日坐在板上竟忽发奇想,是不是趁着在号里的闲暇时光,总结一下它的规律,诌上一篇《大墙公文刍议》,甚而大点胆子,撰它一部《铁窗公文学》,甚或退一步,就来一篇简单浅显的《监管场所应用文写作浅谈》也行呀。要知道这可是文章学写作研究里的宇宙洪荒”,还从没见有人开垦过,只要写出来就是破天荒的事,可谓独树一帜、开一域文风是也。倘真如此,自己也总算没有虚度自己的铁窗岁月、大墙春秋。
市一所里有一个面向学员的刊物,采编都是由在押人员之间操作,叫作《新生报》,四开四版,复印的。我不知多长时间出一期,反正出的不是很勤,可能是半月刊,更可能是不定期的。每次号里来了报,刘队都自己亲自收起来,阅读之后秘不示人。曾经为了掌握“口气”,我提出想看一看。本来现时他手里就存有几份以前的,可刘队说:“行。等来了(新)报就给你看。”但最后还没有等到新报出刊我就先出号了。至于假如我还没有出号,刘队会不会就给我看,看看刘队那意思,我觉得也很难说。至今我也不明白,刘队对一份《新生报》为什么会如此讳莫如深。要说对我,还可能是怕我这个新收获取更多的“知识”,那么对别人呢?
本人虽然身在经济部门,可近年来从事的就是为供职单位出版一个小刊物的编辑工作,采访、撰稿、编辑、排版、美工、印刷、“发行”都是我自己一人独挑,对此项工作自己还能胜任愉快。特别是仅利用“Word”就能排出如同发行的正规报纸那样错落有致的版面,令人赞叹。这对于一个年近半百,又没有学过电脑的人来说,也算一项“特长”。当下坐在板上,令我十分后悔的是,刚进看守所时每人都要填写一个“《入住单》”,上面专有一项“特长”。当时不理解,进了看守所还要特长干什么?一时“谦虚”就没有填写。现在想想,真是大错特错。当时要是填写了,是不是也能凭借这项“特长”,有机会到《新生报》去谋个编辑、记者之类的职位干干。那就又有一番天地了,至少接触面会更广阔一些,了解的东西会更多一些,探讨的会更深入一些,也可以使本文为列位多展现点看守所知识,增加点可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