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大王的“有权买没权吃”(2)
车停靠在饭馆的玻璃窗前,就在几个人的视线之内。。.回家过年归心似箭,又有大量的现金放在车上也不放心,草草吃顿便饭也就花了二十几分钟。其间几个人谁也没忘记盯住窗外自己的车。就这样,吃完饭出来,一拉另一侧的车门,原本锁的严严实实的车门现在竟然是虚掩上的,几人情知不妙。往里一看,装钱的箱子已然被人打开,三十多万元现金已不翼而飞。
当时他们作案的全过程,从开车门锁到开铁箱锁,到最后拿走现金,“东北”自己说,顶多花了三十秒。也就是吃饭人一错眼神,举着筷子夹菜的工夫,他们已经得手了。以至于现在进了看守所,“东北”自己提起来还洋洋自得:“那活干的真漂亮。”当时,负责开锁的就是“东北”。
共是四个人作的案,后来被警方抓住了三个,都被判了刑。“东北”侥幸逃脱了。他回到自己的老家,又联系了几个人,在哈尔滨一带专干入室盗窃。踩道时,找看着阔气的,然后趁人家没人时,打开房门锁,进屋一通洗劫。最终失手了,由于本地警方早有通缉令,而且在这边的案子大,被押回来,新帐老帐一块算。
在这无期起步,时时都受着判处死刑威胁的号里,盗窃罪没有死刑这点,令号里那些抢劫的、绑架的同号好生羡慕:“你行啊,一把就弄了三十多万,脑袋还保住了。.”
“东北”的年龄约二十七八岁,既叫“东北”,也是地道的东北人,身材却不似一般东北人那样骠悍威猛,显得纤细柔弱一些。特别是他的手和脚都特别的小,一米七五的身高,竟然只穿三十八码的鞋。手伸出来,如果不结合脸部观看的话,人们准以为来源于大家闺秀。手小,细致、灵巧,对于他也是很适合,非常符合职业的要求。看来他很懂得发挥自己的身体优势,使它们达到了效益最大化。
对于偷盗界的开锁功夫,社会上历来流传着种种神奇的传说,在一般人看来这些“功夫”确实是很神秘的。虽然笔者曾亲眼见过凭借一把钳子轻轻一挥,打开一把锁礼堂用的头号挂锁,也见过赤手空拳打开银行的保险柜。但那都是针对自己单位的产品,他们是厂家的专业修理人员。像“东北”这样“全天候”,任何锁通开,而且时间如此之短,虽有耳闻,却难得一见。
笔者也是好奇心未泯,此次“来”到看守所,恰与有如此功夫的大盗为牢友,也是天赐良机,对个中的机巧,总想一探究竟。但如此“机密”事宜,没有契机,没有一定深度的交往,一时不便贸然开口。在甲四时我们俩人的年龄、罪名都没有相关性,吃饭也不在一“伙”,而且“东北”年轻贪玩,一下板不是下棋就是打牌,忙的不亦乐乎,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深度交往了,这“究竟”也就没有探来。这么好的素材失去了,从甲四出来后我还感到很遗憾。这次他也进了甲六算是重获良机,后面又来个天赐“坐”机,我和“东北”并肩而坐了。虽然这是我不慎,受到的“地位”下降的“处罚”,却因祸得福,有了和他进一步接近、“交流”的机会。
刚开始预想和“东北”的交往可能会不太容易深入,我们年龄差异有点大,所从事的“行当”也不同,话题就不好找。一般接近浅层次的聊天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可要说进一步深度“交流”有点为难了。凡属交流,总是要双方互通有无的。但现在我们俩的情况却不是,从他的那一方说,有我“需要”,我想从他那方“流”过来。可我这方却没有他需要的,根本没有东西可“交”过去。俗话说“四两换半斤,白银换真金”。本人缺乏这方面的知识,更缺乏这方面的技术。现在商品社会都讲等价交换,如此同等价值的“手艺”我这一点都没有,就想“套”出人家的绝活,“东北”能愿意吗?这个话题只好慢慢来。
我们同在甲四没时虽然没什么交往,但甲六重逢,也算是老同号了。在号里难得碰到一个熟人,而且在那种坏人集中的地方,不论是想消极地保护自己,还是积极地进一步想在里面有一番“作为”,有几个朋友绝对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越在恶劣的环境下,越要多交几个朋友绝对是一条自保之道。不到朋友的程度,有个熟人,也比两眼一抹黑强。他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与他从甲四一起调到甲六的四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被吸收进了“一伙”,等于我们同在一个锅里抡马勺了。感情上自然产生了一点亲近感,我们这算有了一点机缘。
他三十岁不到,还是比较年轻,东北人说话口气本来就冲,他还总爱抬杠,只要抬上杠,还坚决一抬到底。刚进号,老舅就说过他“拧死他爹,不戴孝帽子。”在号里不说话不得罪人,只要一说话准得罪人。刘队拿他当“菜”,号里的大辛“二小”总盯着他,老舅老信这两位武林中人,看他说话的架势也感觉很不顺眼。我就常要给他起点缓冲作用,帮他圆圆事,就像“菊花青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一样。有时他冲了谁了,他自己不觉知,我就来一句“也别这么说”,让对方下台。有时是故意岔开话题,别让他再说下去。我知道再要说下去,不知他又冒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本人又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常把他那些“把嫌”的毛病给他“点拨点拨”,使他少受点那些人的白眼和“号领导”的“狗屁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