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褪色的晦暗 濒死前的绝望【VIP】
日记的突然中断，让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中森青子的脸，良久，才听见唯诺很轻的声音：“这个人叫作工藤信之是吧？他是……这样的人？”
“还不能确定，不过后面很明显有一些隐情……”工藤新一平静地说，走上前，从青子手里拿过那本日记，那一瞬间，有奇异的温度的从他的手指蔓延到心脏，让他微微一愣，随后又恢复了常态，“这本日记先收起来吧。”
唯诺幽幽地呢喃：“看得出，这些人和我们都有关系。没猜错的话，这个工藤信之应该就是，我和志保的……祖父？”
“总之，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先出去吧。”新一干脆地打断了她，“Doven先生，我想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等到我们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以后，再判断我们是敌是友，如何？”
男子一直在怔怔地发愣，此时看着新一，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属于黑暗的人，和属于光明的人，你说是敌是友？”
“至少，现在我和他们是朋友，”宫野志保说，口气平淡。
男子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他还是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我也不想和你们在这里决斗……”
新一轻舒了口气，说：“那么，劳烦你带路了。”
男子的样子看上去是默许了，他站起来，对黑衣人点了点头，就向那衣柜上暗门走去。
他们穿过长长的、空荡的过道，石质的台阶结实地铺在地上。走了很久，面前出现了一堵墙，波本把手放在墙面上的某个地方，只听“嘟”地一声轻响，墙壁上的暗门又开了一道，门开了，久违的外界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积满灰尘的长方形箱子，不，那不是什么箱子，而是一具棺材，年代久远的棺材。
众人都从暗门出来以后，黑衣人把那门关上，又是完美无瑕的墙壁，只是上面有一个方框，边缘是未干的血迹。
潘多拉干的好事……新一想，心里有些不舒服。
上升的石阶，伴着脚步，灰尘舞动。
接着，落在石阶上沉闷的脚步声中，掺杂了“嘀嘀”细小的电声。
新一和快斗敏锐的耳朵都捕捉到了，他们还来不及推理发生了什么，走在最前面的波本，突然停下了脚步：“Bokma，又是什么无聊的命令？”
被称为“Bokma”的黑衣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从未见过他。
“……您……”他的眼阴沉下来，“您为什么说出来？”
“我听到了啊，那个声音，是不能违抗的命令是么？”波本冷笑着，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眼睛。
“您逼我不得不提早动手了！”于是所有人看见，那个一直被忽略的黑衣人，手心多出来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
唯诺眼睁睁看着，看着，然而目光一转，却是波本向自己冲了过来。
有滚烫的液体肩上了自己的脸，那人狼狈地将自己扑倒在地，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果然、走到、这一步了么……”
子弹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心脏。
唯诺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扑在自己身体上的人，以及那些刺眼的鲜血。她的眼前一片晕眩，一时间，她分不清自己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
黑衣人呆愣了一秒，然后发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其他人向自己冲过来之前，他把手中的枪抵住自己的脑袋，随着“砰”地一声闷响，这古老的地方转眼间就变成了血腥的现场。
黑羽快斗震惊地把尖叫的中森青子的双眼捂上，宫野志保完全呆住了，工藤新一惊呼着唯诺的名字向她扑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人们只有呆愣着，然后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震惊。
“喂……喂……”唯诺笨拙地说，平日里洋洋得意的神采完全消散，“你趴在我身上做什么……喂……快点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快斗、青子还有志保冲到唯诺身边，他们看着男子的呼吸正在微弱下去，看到那汩汩涌出的血液，心里同时猛地一紧，知道此时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喂……起来啊……Doven……”她拼命撑起自己的身子，“喂……你……”
男子睁开眼睛，奇迹般地没有立刻断气，他嘴角带笑，眼睛里是解脱的快意。
“小诺……小诺……”他轻唤着，“你看，我没有让你失望啊……对不对？我没有让明里失望……你说是不是……”
“什么？”唯诺怔怔地问，她的手放在男子的胸口，试图阻止住汹涌的鲜红。
“我一直在想、在想……我用这种方式，你会不会怪我……可是你看，你还是怪了我……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她将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眼泪越流越凶，“那些话都是我太生气了胡说的……我一点也不怪你……你、你别吓我……”
男子眼睛已失去了焦距，逐渐变得一片浑浊，她慌了，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喂！不许死！听到没有！！你不是说……你想看我长大后的样子么？你看我现在也快十八了……你不是说我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长大后一定会更漂亮的么……你看一看我啊！！你还说、还说想看我当新娘子的样子，你还没看到呢……你不是说你要帮我把关么……要看我未来的男朋友配不配的上我么？你、你……”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仿佛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就会答应下来，就会流下来……
“明里……”男子终于开口，声音几乎支离破碎。
“啊对，还有，妈妈也一定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你从来就没让妈妈失望过不是吗？”
“明里……明里……”他费力地嗫嚅着，后半句话却消失在了舌尖。
唯诺凑上前去将耳朵靠在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上，这才辨清了他剩下的字眼。
“明里她……最怕寂寞……”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了……”
……
顺着那做成垃圾道的通道滑行，扑鼻而来的是冰冷而略带酸味的空气。果然，这里面有些文章……雨宫星一边这么想，一边感到管道水平了，他控制着下落的力度，然后跳落到那片灰色上，是坚实的水泥地。这时，赤井秀一也“忽”地一下从管道口冒了出来。
待呼吸平稳，他们用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四周。
黑暗而肮脏的地方，像是空荡的地下通道，顶上有布满灰尘的白炽灯。长长的宽阔的区域，一点响动就可以给予耳朵很大的刺激，却始终笼罩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感。
“……很诡异的地方……”星喃喃说道。
“……是啊。”赤井低声附和。
“这种地方……实在是看不出机关在哪里。”
“先进行武器确认吧。”
“……不愧是FBI的精英啊……”星微笑，手摸索到腰间，“你给我的有：一把左轮手枪，一把电击枪，还有充其量可以伤到人的匕首。”
赤井秀一回头，眼神犀利：“我再提醒你一次，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这里不是调查的场所，而是战场，不但需要头脑，更需要实力，不能留下任何让对手乘虚而入的机会。”
星微微一愣，然后淡淡地一笑：“我明白了。”
……
白马探焦灼地走来走去，时而坐在雨宫雪床前，试一试她的体温；时而抬头研究正在输液的瓶子上是否用对了成分。
“可不可以安静地坐着？”苦艾酒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涂抹指甲油。
探又一次烦躁地走了一圈，停下，双手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我知道……现在问这个不合适……可是——”他的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她的胸口受到重创啊！为什么现在只给她输液？！像这么严重的伤势……应该赶快动手术啊！！”
苦艾酒的右手一顿，然后接着重复那单调的动作。
他在病房里绕圈，拳头松开又握紧，他抿紧嘴唇，咬紧牙关，想要克制自己不要怒吼出来，他知道，现在他是最没有资格的，最没有资格的……
可恶可恶可恶！！
“……Vermouth，刚才的医生怎么还不来？”他终于忍不住追问，“你刚才不是告诉他要救麻衣吗？！”
苦艾酒美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吹着自己的指甲，良久，放下手，看见的是白马探愤怒焦急的目光。
她心里的某个地方慢慢地陷落下去。
“这里是组织，不是医院。对于一个实验人体来说，只要活着，就可以了。”淡淡的语调，有着让人察觉不到的荒凉。
“……”探狠狠闭了闭眼，“Vermouth，我们可不可以逃出去？带她去医院？”
“不可能，”苦艾酒面无表情地说，“来到这里，也是我易容混进来的。现在出去，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至于你的女朋友，这种状态还是算了吧。”
“……那，要是我们也易容——”
“更不可能，组织的把关很严密，进出的人都有数，我易容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所以进来很容易。”
“你……”白马探一怔，“你……杀人了？！”
苦艾酒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如果一个家伙拿着枪指着你，说他要执行命令的时候，必须杀死他，不然以后后患无穷。”
探沉默，他感觉身上变得寒冷起来，所谓的黑暗……就是这样吧。
“但是……我不能让麻衣受这样的折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然后变得铿锵有力，“我一定要保护她，所以，Vermouth，请你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