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98)
“一……”凌童雨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嘴巴动了动,又停住了。
“到底多少!”警官见她慢慢吞吞的,已经很不耐烦了。
“一……一块钱。”最终,她说道。
什么?!警察听了,猛地一把将笔丢子桌子上,呵斥道,“你这是在玩我吗?一块钱你哭成那样?!”
“我……”她还是狠不下心来告自己的养父,虽然很生气很生气,恨不得把他给撕了,因为他这样利用她的感情和信任,彻底地伤了她的心。
最终,凌童雨被警察狠狠地训了一顿,被处以口头警告后被赶出了警局。
天已经完全黑了,凌童雨站在警局门口,茫然四顾——
冬天已经过去了,这世界已经有了春的气息,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她人生的春天却迟迟都没有到来呢。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板房的时候,晓溪等不到她,已经一个人睡下了,凌童雨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她的睡颜——
小家伙,看她这样子,连睡觉都皱着眉头,最近也累惨了吧。
连女儿也照顾不好,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凌童雨空洞的眼神望着家徒四壁的板房里,水泥地板上,只有一个简陋的地铺,冷冰冰的锅碗瓢盆,凌乱丢在地上的衣服裤子,冷冷清清的。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和衣躺在(chuang)上,“凌童雨,你就是个穷苦的命,别人给的钱你也就只有揣在兜里放两天,还是扎扎实实地靠自己吧,那救济款和你无缘。”
“妈妈,你还不睡吗?”迷迷糊糊中,晓溪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她觉得好累哦,等不到妈妈回来,就睡着了。
“宝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告诉妈妈。”凌童雨发觉女儿的脸色有些虚,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
“没有,我只是困了,妈妈。”晓溪说着,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歪倒在凌童雨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宝贝,这个学期学校的体检做了吗?”凌童雨突然想起,她还没拿到老师反镭来的体检单。
“老师说复课的时候做体检,不过我跟老师说我不做了。”晓溪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清晰了,真的好累哦,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来的感觉。
“不做了?为什么呀?”凌童雨抱紧了她,摸着她的额头,问道。
“做体检要交200块钱啊,你的钱被外公拿走了,现在焦头烂额吧,我的身体很好的,上个学期才检查过,这个学期就不用检查了。”晓溪非常平静地说道。
凌童雨听了,心里猛地一怔,坐起身来,惊讶地看着闭着眼睛的晓溪——
“你怎么知道外公把我们的钱拿走了?”
晓溪睁开眼睛来,看着妈妈,一副小大人的口[口勿],“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呗,谁让我是你的女儿呢?”
“宝贝……”凌童雨突然觉得想哭。
“好了,亲爱的,睡觉吧,钱没了你也狠不下心去告外公啊,住这儿也挺好的,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就行。”晓溪张开双手抱住妈妈的脖子,在她的头上亲了一口。
凌童雨听了,将女儿抱的更紧了,这些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必须要给女儿一个真正的家。
“亲爱的晚安。”她亲吻着女儿的脸,温柔地道。
明天会更好的,凌童雨在心里悄悄地跟自己说。
叶贞贞抬眼看着面前掩映在树丛中的小木屋,深深地呼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远远地,她看到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她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裙,身上披着一条披肩,面前放着画板,正在画着什么。
远远看去,那背影显得很孤单,落寞。
叶贞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意,那狭长的媚眼美丽而阴毒。
“叶小(女且),她的心脏最近出现了衰竭问题,医生说,如果要继续活下去,只有一个方法了。”疗养院的院长站在叶贞贞的身后,汇报着那边画画的女人的近况。
“什么方法?”叶贞贞问。
“换心。”
“换心?”叶贞贞皱起眉头来,“这听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院长继续说道,“是啊,要找到一颗不会排异的心脏就很困难。”
“我知道了,继续给她打针,换心手术的事情,我会安排的,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叶贞贞向院长做了交代,然后戴上墨镜,往那个女人的身边走了过去。
“咳咳咳……”起风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手突然一阵无力,画笔掉在了地上,她倾斜着身子想要去捡,但是够了好多次都够不到。
这时候,一双手伸过来替他将画笔捡了起来,她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精致到近乎不真实的脸,她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接过笔,继续画面前没画完的话。
“你,你来干什么?”看到突然出现的叶贞贞,她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白了,孱弱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好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
她想要用身子去遮掩自己画板上所画的人,但已经来不及了,叶贞贞已经看到她所画的了。
看到她恐惧的样子,叶贞贞满意的笑了,伸出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道,“最近很忙,好久没来看过你的,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生病的女人瑟缩着,活像一只受惊的病猫,但不敢伸出爪子来反抗,那双怜弱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来,结结巴巴地道——
“是,是吗?”
叶贞贞走了过去,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弯下腰来,夺过她手中的画笔,在她的画上随意涂抹着,声音如蜜般甜——
“你这么美,这么柔弱,那么得他的喜欢,我当然会一直关心着你的,所以要常常来看看你啊。”
叶贞贞放在她肩头的手蓦地抓紧了,那尖利的指甲慢慢掐进了她的肉里,她疼的浑身颤抖,那肩头火辣辣的疼。